第十五章 通道

葉嬰落體重雖輕,可她下墜的力量也不是輕易就能卸去的,小可抱住她之後坐倒了下去,這才得以減緩壓力。張湛抹了一把滿是塵土的臉之後回過頭來,卻見到小可小可的左手正抱著葉嬰落的腰臀之間,右手則攬著她的後背將她橫抱著,而他的右手正握在她飽滿的右側胸口上。

張湛被這幅景像直氣得咬牙跺腳流口水,心說老天啊,怎麽輪到我時隻能被人踩,那光頭小子卻連抱帶摸的,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葉嬰落驚魂方定,看到張湛那含義豐富的眼神正看過來,這才感覺到了身上兩處敏感區正被小可掌握著,這小子也不知是被壓得一時喘不過氣來,還是打算再抱她一會來頂他的務工費,反正小可並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喂,你還不鬆開我?”葉嬰落紅著臉想要掙脫開他,不過她的兩條腿碰不到地麵,因而使不上力氣。

小可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他的確是被葉嬰落的自重和下落加速度的合力拍得眼前一黑,這時聽到葉嬰落的提醒,想要放下她雙手卻有些不聽使喚了。

“你快放下我呀!”葉嬰落又尷尬的看了一眼張湛,那貨正咽著唾沫壞笑著。葉嬰落臉上掛不住了,隻得握住那塊鐵柵欄,潛動心思,調動起一股很小的電能,用鐵柵欄碰了小可一下。

“唉喲!”小可一聲慘叫便鬆了手,接著葉嬰落也“唉喲”的叫了一聲摔在地上。

葉嬰落當然知道小可被她這一手教訓得不輕,她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腰,卻又想到沒有小可接住的話,她一定不僅僅摔成這麽輕,隻得無奈的說了句:“叫你不鬆手,怎麽沒電死你。”

“叫你掉下來,怎麽沒摔死你。”小可的潛意識裏還是有占葉嬰落便宜這種想法的。他有點理虧;而對方隻是小施懲戒,也算不上過分。於是他伸出手想要拉起葉嬰落,想了想又縮回了手,“你再向隊友下手,我可再不理你了。”

“好啦,拉我起來!”葉嬰落也沒多計較什麽。

張湛嘴角**著,“你小子這才是在向隊友下手啊。”

取下了那鐵柵欄後,三個不能再浪費時間在實驗室裏耽擱。必須趕在那些花樹再次攻來之前盡快通過柵欄對麵的通道離開這裏。隻是這次葉嬰落堅決不肯踩著張湛了。張湛無奈,隻得任由小可跨在了他的頭上。小可爬上了通道口,用電手筒照了照裏麵,“果然有一條通道。唉?”

“怎麽了?”張、葉二人聽到小可的異樣,同時問。

“洞裏有個不小的東西,得把它拖出來,否則咱們都爬不過去的。”

“什麽東西?”張湛問。

葉嬰落也問:“距離洞口有多遠?”

“臥槽!”小可爆了句粗口:“前麵一米多遠,好像有個人。”

葉嬰落和張湛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的確有個人,好像還穿著軍裝。距離通道口一米左右。”

張湛哼了一聲:“死的活的?該不會是那老把頭吧?”

葉嬰落白了他一眼:“是老把頭把咱們關進來的,他怎麽會在這裏?”

“在這邪門的山洞裏,就算挖出秦始皇來我都不奇怪,更別說老把頭了。”張湛回答。

“張湛你站穩了,我得進洞去。”小可在張湛雙肩一借力,便躥進了通道之中。那通道裏還算寬敞,他爬進去後還能夠半蹲著。小可人本就瘦,而且又處於身體靈便的年齡段,三兩下便躥到那人腳邊。

他伸手一摸,著手處早已幹硬,竟是一具半風化了的幹屍。通道中並不方便檢查屍體,他便壯著膽子拖著那幹屍出了洞。

“夜鶯,你離的遠些,我要把他拋下去了。”小可又踩回張湛的肩上,伸手便拉出了那具屍體。好在張湛兩百多斤沒白長,竟也扛住了如此的重量。

那具屍體被丟在了地上,小可一個小跳便從張湛肩下跳了下去。張湛拍了拍肩上的灰,又狠命的揉著肩膀,“裏麵就這一個了吧?你再拉出幾個來,哥們非得被踩死不可。”

“沒有了,再向前不到二十米,就是另外一個出口,沒有柵欄擋著。”

葉嬰落看著地上的屍體,竟然渾身直冒冷汗,隻得向小可的位置靠了靠,“他,怎麽會在這裏?”

“咱們也在這裏呢,有什麽奇怪?”張湛說:“你應該關心他是怎麽死的。”

三人湊近一瞧,原來這是一具死了幾十年的男性幹屍。一身軍裝料子還沒有爛,看得出死前是位職業軍人。

“這人會不會是關東軍撤離時剩下的人?”張湛自言自語道。

葉嬰落卻回答了他的話:“一定不是啦,你沒見他這軍裝的材質嗎?這可是混了尼龍材料的,上世紀四十年代還沒量產尼龍製式的軍服呢。”

小可又注意到死者戴著塊電子表。那塊電子表已經沒了電。小可心想這東西也不會是六十年以前的軍用品。於是他卸下那塊表仔細翻看,竟然在電子表的背麵看到三個數字“203”。

葉嬰落提議讓張湛檢查一下這幹屍的死因,他卻堅決不肯動手。還說自己隻會治活人,不會查死人,他在醫科大學上學時最差的就是解剖課。

小可拗不過他,隻得自己壯著膽子翻看了幾下這屍體,隻見他的身上並沒有明顯的重創傷,隻是在他右側大腿的褲子上嵌著兩顆牙齒狀物體。小可接過手術刀劃開那齒狀物附近的布料,便看清那牙齒竟和花樹那花骨朵張開時嘴裏的牙齒一樣。

“隻被這牙齒咬得這麽淺就足以致命?”張湛探頭看了幾眼那屍體大腿處的傷口說。

“難怪那些原本可以撤退的大嘴鼠隻過了一會兒就被滅了團,竟然是因為被花樹咬傷後很快就中毒死掉了。大夥再碰到那些花樹一定要當心,被它們咬到就和這屍體還有那些大白鼠一個下場了。”張湛提醒過同伴後,想起在A實驗室時衣服曾被劃開過,心想幸虧自己命大,當時沒傷及皮肉。否則這會兒早在去地府的路上趕在那些大嘴鼠的前頭了。

“張醫生,還得多謝你救了我的命呢,進來之前你要是沒一刀砍了那花樹的頭……”小可想到自己也曾死裏逃生,這時卻又後怕起來。

葉嬰落哼了一聲,說他倆人互相吹捧吧,若不是本姑娘救了你們。你倆現在早就跟花樹肚子裏的大白鼠們混在一塊被消化了。

張湛卻調侃起葉嬰落來:“若不是小可提醒,姑娘你早就當先鑽進那妖怪大花樹的樹洞裏去了。也不知你的腦袋是不是比弩槍更耐腐蝕。”他又看了一眼那幹屍,說:“可惜這人身上沒帶槍,否則咱們就能多個暴力點的家夥。看他拇指和食指上的繭子,必然是個使槍的老手。”說著又看了一眼手中那柄手術刀。

小可經張湛提配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個更暴力的寶貝呢,“差點忘了,進門時我還撿到了一顆手雷呢。”

張湛正想拿那隻時隔幾十年已經未必能正常啟爆的手雷說笑,卻聽那鐵門一陣狂響,花樹們已經向B實驗室發動了進攻。隻不過這會兒它們比之前急躁得多,似乎很急著進來的樣子。那門被撞得簌簌震動,估計撐不了幾分鍾就會被撞開。也不知那些花樹怎麽會如此像動物的,而且力氣竟大得驚人。

小可瞧了瞧那通道,又看了看張湛的體型,於是決定讓張湛率先上去。因為以張湛這身材,若是讓他在中間爬過去,他卡在哪裏的話,小可和葉嬰落不免前後不繼而失去相互間的援手。

張湛卻打算最後一個上去,免得他在通道中行動不便,再擋住她倆的逃脫路線。小可卻堅持讓他打頭陣,說張湛身體好適合當先鋒,對麵配電室裏的情況他們還一無所知呢。事急之下不容多推辭,於是張湛又後退了兩步,“呸呸”的在兩手上吐了些唾沫,想再次助跑跳上去。

“歇會兒吧你,就你那體重,跳起橡皮那麽高有什麽用?哥們豁出去了,也讓你踩一回過過癮。”小可說著便蹲了下去。

張湛將手術刀留給葉嬰落防身。說是留著做個紀念,萬一哥們當先鋒掛了,你們以後也好有個念想。

“別扯了,通道那邊若是有危險,我們倆也十死無生。”她雖這樣說,但還是收下了張湛的手術刀。

張湛臉有歉然之色,不好意思的踩著小可的腿上了他的肩。小可被踩得全身筋骨都像散了似的,臉都疼得變了形,他硬撐著想要支起身體,兩腿竟有些哆索。葉嬰落這時也正抓著張湛的腿拚命向上抬。隻是她這樣隻借助兩臂的力氣並幫不上太大的忙。

“你摟住我的腰,咱倆一塊站起來……”小可上氣不接下氣的提醒著葉嬰落。

情況緊急,葉嬰落也顧不上許多,她在小可身後蹲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兩人同時使力,終於將張湛抬高了些許。

張湛身子本就高,踩著半站起的小可便勉強摸到了通道下沿。他使足了吃奶的勁,寧可擠出屎來也還是硬撐著使肘部彎曲起來,左擰右晃的做了個引體向上的動作使身體再次拔高了一些,小可得出個空閑,換了一口氣便站直身來,托著張湛將他的上半身推入通道。這時他才感覺到,合作之中葉嬰落正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那種凹凸有致的觸感由背部直傳過來,小可心頭一熱,腿上力氣不繼竟險些摔倒。他連忙收懾心神不再想她,這才推著張湛的鞋底將他的全身送入通道中。

張湛在半米多見方的通道中盡力將身體蜷起,擺出一個很別扭的姿勢伸出手來,“快上來,葉姑娘。”

鐵門又被花樹的合力撞得一聲悶響,灰塵撲簌簌地從門框和荷葉的縫隙中落了下來。小可忙又蹲下去,“上!”

葉嬰落的體重連半個張湛都不到,小可扶著她踩到自己肩上,將她托了起來,張湛那邊一隻手已經拉住了葉嬰落,他的身體又繼續向前扭曲的爬動了幾十公分,留給葉嬰落將上身爬進通道的空間。他這才繼續向前,讓出一個身位給葉嬰落。

小可也擎住了葉嬰落的腳,正要將她整個人都送進通道。這時,那門“呯”的一聲門閂彈開,終於被花樹合力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