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時速三百米
張湛和葉嬰落各自一愣，齊齊的問：“不是它？那會是什麽？”
小可這才解釋起來：“這隻大白鼠並非我剛剛看到那個在跟著咱們的東西。它的顏色和個頭都和那一閃而過的家夥對應不上。或許，這基地裏還有它的其它什麽同類？”小可說過這話時心裏還想：真的是它的同類嗎？
“這家夥叫個沒完是在求救嗎？如果它還有什麽個頭更大的同類，那咱們得盡快離開這裏。”張湛聽了小可的話，更加緊張起來。
“離開？去哪裏，土炕那邊已經被老把頭堵死了。”小可用右手背拍著左手心，頗為無奈。
“繼續向前麵探路吧！”葉嬰落歎道：“既然隻剩下前進這一條選擇，那咱們就魔擋殺魔……”
“鼠擋滅鼠？”小可也“唉”了一聲接過話來。
於是三人按照之前探過的路繼續前進，很快又到了那分叉路。葉嬰落問起張湛他研究出這隻大白鼠是成年體沒，張湛卻臉露尷尬之色，很沒底氣的說：“沒看出來，它的性別特征很不明顯。或許是退化了。”
“我看是你腦子退化了，”葉嬰落停下腳步，端起胳膊問：“你這醫生是什麽專業的，能不能有點專業性的東西說給我們聽？小白鼠多少也算是高等的哺乳動物，哪有性別特征退化的？那麽它靠什麽繁育後代？你別告訴我這基地裏隻有這麽一隻大白鼠孤零零的一個，那樣的話它還沒完沒了的求什麽救？”
張湛聽了葉嬰落的質疑，信心反而足了起來，“我的專業就跟研究動物繁育下一代有關。我的判斷錯不了，這隻大塊頭的小白鼠除了像單細胞那樣自我複製一份出來，絕對沒有能力孕育出獨立個體的。不過像高等生物這樣複雜的機體，又怎麽可能單純的靠分裂產生出另一個來？”
他含糊的說自己的專業跟研究動物繁育下一代有關。葉嬰落隻當他說的是醫學科研部門的某個專業性極強的分支，哪裏想得到他是個產科大夫。被張湛這樣莫測高深的一說，她反而相信了他的言論。於是她單手托著下巴思索了一陣，胡思亂想的踱進左側的分叉路。
小可眼尖，連忙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葉嬰落正想得出神，被小可嚇了一跳，“死光頭，你幹嘛？”
小可卻直直的盯著叉路口的深處，用手電照著前方，“喏，自己看！”
葉嬰落這才注意到，前方那條路上竟然擠滿了比之前那隻大白鼠個頭更大的家夥。足有十好幾隻。
張湛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這些更大的大白鼠個個都肌肉強健，與那隻被夾住的呆萌家夥相比，它們的個頭都大了一倍左右，每隻都得有十幾、二十斤的樣子。它們有些像生化危機裏變異後的狗，隻是通體泛白，頭也大得出奇，頭部占了身體近一半的大小。頭部最顯眼的就數那張肌肉蛟結的大嘴，上麵附著了強健到誇張的咬合肌，一見之下就知道被這東西咬上一口非要了小命不可。這東西頭部的比例就像把暴龍的頭部放大到四、五倍一般。它們排列的毫無規則，但卻占據了整條走廊的寬度。
乍見到這種怪異的大嘴白，小可心想這東西一定就是那隻雌雄難辨的大白鼠發出求救信號後呼叫來的同伴了。莫非這基地裏隻有那一隻大白鼠是雌性，而這十幾個競爭者都是它的伴侶？這一定是個很惡心的故事。
大嘴白鼠們並沒在第一時間衝上來，它們緩緩的靠進，像是蓄勢待發的正準備著一場血腥屠戳的大比拚。為的當然是在被困的同伴麵前爭奪首功，以奪芳心。
小可慶幸著之前返了回去，這才耽誤了些許時間，否則繼續深入進這個叉路，在更深處碰到它們時想逃都未必逃得掉的。既然它們還沒發動攻擊，豈有不趁機跑掉之理？鐵門那邊石階連著的土炕已經被老把頭堵死，他們唯一能逃的方向隻有分叉路的另一邊。
“跑啊，”張湛發一聲喊，甩著兩百多斤的體重轉身就逃，哪想到葉嬰落一個女的竟然比他動作還快，沒等他喊出聲來便第一個奔著分叉路口的另一條路跑了過去。
小可也三步並成兩步，轉眼就從張湛身邊掠過，張湛瞪大了眼睛幹著急，心想爆發力差就是吃虧，這次若能脫生，回去一定得減減肥。隻是自己被落在了最後，是否能脫生這個問題已經不用多想了，說不定馬上就要成為大嘴鼠的點心呢。
人的本性在危機來臨時才會真正顯現出來。小可並不是個冷血的人，他很講義氣，甚至有些執著於義氣，以前他在素城那個古洞裏就曾為了救程雙而放棄過獨自逃生的機會。這時他剛剛超過張湛，卻又減慢速度回過頭來，若是張湛被大嘴白鼠撲倒，他縱使拿命去拚也要搶救出張湛的。
隻是當回過頭去看到了身後的場景時他竟然笑了，並且急停住腳步。張湛本在追小可，小可乍一停下他收之不及大肚子就撞在小可身上，他正要埋怨小可為什麽逃命之際還要停下來賣呆，出於好奇便也回頭去看，這一眼看得他險些笑叉了氣。
原來那些大嘴白鼠行動能力極為有限，興許是頭部過重的原因，它們前行時不得不拚命昂起頭，才保證頭部不拖在地上，而不算粗大的四肢搖搖晃晃的拚命向前，又顯得非常吃力。因而行進速度極為緩慢。這種超龜速的追殺法，小可和張湛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些家夥大概時速三百米。”小可很勉強的開了一句玩笑。
他和張湛都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而多看了大嘴白鼠一眼，又都感到既駭異，又有些心酸。這種變異了的白鼠若是以逸待勞等待獵物從身邊經過，偷襲之下定然威猛異常，可是被同類的呼叫聲引來，長途奔襲之時不免避長揚短，放棄了優勢。
這封閉的基地裏竟然會變異出如此可畏卻又可憐的生物，他倆都感到一種難以言語的黯然，似乎從它們嘴下逃生出來絲毫沒有成就感一般。
於是他們緩步而行，去追趕已經甩開了他們的葉嬰落。
葉嬰落跑出了平生最好的三十米衝刺成績，正倚靠在走廊邊上大喘著氣。她沒看到那些大嘴鼠追來，而且也沒聽到小可和張湛中任何一個的慘叫，這才好奇起來。隻見分叉路口處的手電光漸漸近了，而且竟然是兩道光線，之後她就看到小可和張湛像逛花鳥魚市場似的信步而來，她雖然一百個納悶，懸著的心卻放了下來。於是問出了一句她自己都不相信答案的話：“你們都沒事？不會是你們把那些大嘴鼠都消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