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綜合商店（上）
大學城匯聚了十幾所全省乃至全國知名的高校，總占地麵積三千餘頃，是省城最繁華、最富商機的地段之一。
小可自從和程雙成了室友之後已經在大學城一帶轉了好幾天。這些大學生安逸、悠然的生活不禁令小可羨慕起他們來。可是他轉念一想：就算當初自己也上了大學，再過大半年等自己病發了以後，恐怕還沒到畢業就要生活不能自理了。所以他對大學生活的期待反而因為不斷燃燒著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而被衝淡了許多。
幾天來小可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他所居住的這座樓盤中僅有的那一家複印社每天都會人山人海的爆滿，其擁擠程度甚至可以與人才招聘會相抗衡。
他向程雙請教了原因，在程雙的解釋之下小可才明白：原來這是近幾天又有科目要考試了，那些排著長隊的學生是在複印課堂筆記；其中還有些投機者要求複印社將筆記的內容縮印成很小的尺寸並裝訂成本。小可見到過那種小巧精致的迷你筆記，它們看起來就像他兒時吃過的某種膨化食品中贈送的連環畫一樣小。
小可的靈感和信心在幾天內不斷膨脹起來，他想要開一家複印社，選好的位置就在程雙家樓下的閑置門市。這座處於三所大學交匯處的樓盤才建成不久，很多鋪麵都在招租。小可想租一間寬敞些的鋪子，這樣以來他就可以在經營複印社之餘再兼並出一塊空間來安置兩台可以晝夜經營的自動售貨機。
程雙在得知他的想法後不解的問：“自動售貨機？大學城有的是商店，你一部機器裏能擺多少種商品？誰買點東西還專程跑你這兒來呀？你平日裏總是自吹什麽鑽研過經營管理之道，怎麽連最基本的市場調查也不做一下就憑空冒出個主意來呢？”
“你怎麽還教育起我來了，程熊貓？”小可說：“你整天忙著升官發財，沒做過市場調查就亂下結論的人是你才對，這一點我比你有發言權。”
於是他向程雙講起了近幾天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從這些信息中剖析出的想法：“大學生活鬆散而又乏味，最解悶的方法就是找個人來談戀愛，而談戀愛最合理的發展方向就是睡到一張床上。所以，整個大學城數萬學生中那些校友兼炮友們定然需要大量的“生活消耗品”，如果這自動售貨機裏的商品中能擺上些套套，你說我的店是不是很人性化？學生們現用現買，也犯不上為整天在寢室裏藏著那東西發愁。
這自動售貨機擱置在別處未必會火爆，在咱們樓下一定特別好賣，而且我保證生意最紅火的經營時間定然是在晚上……”
還沒等小可說完，程雙的臉早就紅透了。她及時止住了小可的暢想，道：“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
“我不是一直在說正經的嗎？”小可這才發現程雙的異樣，說：“好吧！說點要緊的，現在最要命的是我的想法很多，但是啟動資金不足，一大堆的好點子就是無法實施。”
程雙脹紅的臉憋了好半天才稍稍消退了些，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如果你缺很多錢的話，原始創業的人裏算上我一份吧！”
小可激動的一拍巴掌，隨口說到：“我說什麽來著？咱們倆合夥兒幹一定比那些出雙入對的學生有發展。”
程雙皺眉說了句：“再胡說八道我可要趕你走了。”
小可還有點納悶，這程熊貓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呢？他哪裏想得到其中的關竅：程雙由他的話裏想到的“發展”並非小可指的事業上的發展。他懵懂的回道：“你趕我？咱們認識這麽久了，又一同出生入死過，你好意思見我流落街頭嗎？”
“等你的店鋪開了張你不就有地方睡了？”程雙說：“到時候你趕快搬走。幾個月沒見，你說起話來怎麽滿嘴全是瘋言瘋語的沒一點正經。”
小可哈哈一笑，說：“我說話向來有點瘋，你不是還直“誇”我嘴賤的麽？說真的，你不是一直想當二房東嗎？我在你這兒住是不會給你錢的，誰讓咱倆是鐵哥們兒呢！你要是想收回本錢再賺一筆，還不如把咱們單元閑置的房子都租下來改成一個黑旅店，等過些日子商店開了張以後咱們都搬出去，把你家也改成個私人小旅館，管保你日進鬥金。”
他抬頭突然見到了程雙窘迫的神態，連忙改口說：“好吧，夜進鬥金。那個“日”不是動詞。”
程雙原本沒想歪的，被他這一解釋反而更羞了，她可不是滿口胡言亂語的豪放派；而且她對小可略有情愫，兩人之間交流起來若是毫無顧忌，她反而會多心的。她隻得裝作沒聽見小可的話，問到：“為了掙錢連家都不要了？這二房東不當也罷！再說我搬出去住哪兒啊？”
“商店開張了以後晚上歇了業不就是個好住處嗎？”小可很認真的說。
程雙道：“那怎麽成？咱們現在合租一室還算有兩道門隔著；你能租多大的店麵？我傻呀以後跟你一塊住？”
“說的就像誰在設計誘騙你上鉤似的！”小可先是一愣，之後壞笑著說：“你知道的，我對小學生身材的姑娘不感興趣。”
程雙隻是啾起嘴來“哼！”了一聲，竟一句也沒反駁。
小可很是沒趣，隻覺得和程雙鬧著玩並沒多大樂趣；相反，小可更喜歡去招惹楊嬌，她發起火來連打帶踢的樣子小可受用起來特別帶感，這小子有時候自己都在反思：“難道我是受虐狂，不被女孩兒削兩下就難受嗎？”他見程雙不言語了，便說：“要不你在我的店麵旁邊也開一家吧？”
“兩家複印社緊挨著？那樣的話咱們算是連鎖店；還是死對頭？”程雙把小可的話當了真。
“誰說要你也開複印社的？”小可答到。
“那我該開個什麽店呢？”程雙說著竟然搖了搖頭，道：“我盡想這些幹嘛？我是在編的公職人員，不能自己做生意的。”
“喔，那可惜了！”小可顯得很失望：“這麽好的商機擺在眼前你竟然沒把握住，就此錯過了成為小富婆的機會。”
“什麽商機，說來聽聽？說不定嬌嬌會有興趣的。”程雙時刻不忘把好處留給閨蜜。
“這商機就是——在我的自動售貨機旁邊再開個成人用品商店！一條龍服務。”小可說完竟哈哈大笑起來。
“嘴賤！”程雙臉上掛不住了，氣道：“我明天就和管片民警說去，以後需得天天去查你的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