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都分發了下去。

要說最難的,還是柳晴,她想說服那些小作坊的老板,可沒想象中那麽容易。

這些小作坊老板現在正賺錢,而且心裏認為,能這樣賺錢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們不會想太遠,也不會考慮太多。

要他們把過去賺的錢再拿出來,搞什麽改革升級,做成正規的廠子。

他們是一萬個不樂意。

整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就在這裏,沒有完成改革升級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我沒有時間等他們改變主意。

柳晴說不服他們。

我便親自出馬,把所有的老板都組織起來,約了一頓飯。

就告訴他們一句話。

“不幹滾!”

我就像是一列急速行駛的火車,所有的負重和累贅,都應該拋下。

一點情麵都不講。

或許我強硬的態度,會嚇走部分人。

但隻要地盤還是我的,我就不會缺人,更不會缺少想要賺錢的人。

把這些人過了一遍篩子。

終於,改革升級的計劃,正式啟動。

而旁邊地盤上的盧元武,因為一手大促銷,賺了不少塊錢,已經飄到沒邊了。

這天,盧元武帶著幾個人,到了我的地盤上。

我不是韓慶。

有客人來,我不會躲著,我敞開大門迎接。

這也是我和盧元武較量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麵。

“哎呦喂,我們是不是走到鬼街了,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冷的我骨頭疼。”

“可不是嘛,就李榮這個土包子,也敢自詡什麽草根商業天才。”

“我看也就是陳咬金的三板斧,就三板,再沒有多的了。”

“他也不打聽打聽,咱盧爺在道上混的時候,他李榮還在那裏玩泥巴呢。”

他們的話是越說越難聽,就算我忍得了,別人也聽不下去了。

張偉一把站了出來。

“你們要敢再扯淡,老子撕亂你們的嘴。”

“你倒是試試啊。”

盧元武反倒上前一步,仰著頭挑釁。

“你……”

張偉頓時忍不了了,就連甩棍都抽了出來,其餘人見此,也紛紛聚集了過來。

眼看兩撥人就要打起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我笑著走了出來,示意張偉等人把家夥都收起來,別嚇壞了我的朋友。

“盧爺,怎麽著,賞個臉喝一盅唄。”

我揚手請向一家小餐館。

“那就謝謝李老板了。”

盧元武倒也不虛,留下小弟在外麵,就跟我一塊進了館子。

四方桌前坐下來,要了一斤散酒,一個拍黃瓜,一疊花生米,一斤鹵肉,一盤叉燒。

先喝了一個。

我拿起筷子吃起花生米。

盧元武就有話要說了。

“哥們,你是一個狠人,真狠,在人家門口就把人家給弄了,這一點老哥佩服。”

他先對我豎起大拇指。

然後話風一變。

“可是你把人家弄了,你沒撈著好處啊,你這不是白費力氣麽,反倒是我撿了那塊地盤,做起了生意,不說風生水起,至少也是個馬馬虎虎吧。”

我聽著這有刺的話,笑著給盧元武倒了一杯酒,“老哥你太謙虛了,這哪是馬馬虎虎,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商業天才,把我打的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你看我這安靜的,要不是老哥得空來走一趟,我都要無聊的睡著了。”

盧元武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以示對我給他倒酒的回應,看我自己貶低自己,他也不好意思再說風涼話。

反倒是來安慰我。

“其實也不怪哥們你,主要是那個姓馬的,你為他賺了不少錢了吧,他是一不管二不問三不支持,你就是萬般力氣,也使不出來啊。”

“再看看人家何總,那就是三國裏的曹操,赤腳迎許攸啊,要什麽給什麽。”

“我看,何總才是真正的霸主。”

我大概明白了盧元武找過來的目的。

但我不說破。

隻是提醒他。

“許攸幫助曹操打敗了袁紹,可最終,曹操卻砍了許攸的腦袋。”

“我們這一行,不就是別著腦袋吃飯麽。”盧元武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隻要能賺錢,什麽都行。

這一點。

我和盧元武確實是一樣的。

“哥們,要是實在混不下去,我可以替你幫何總說說情,一個韓慶而已,沒你想的那麽重要,何總為人絕對大方。”盧元武壓低聲音說道。

終於是進入正題了。

他是來勸降的也好,挑撥離間也罷,或者說探聽虛實。

這些我都不在乎。

我反倒要給他送上一份禮。

我放下筷子。

“你混了多少年了?”

“二十個年頭差不多了吧。”

“二十年,都快趕上我的年紀了,可惜你混了二十年,都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這個道理。”

盧元武一怔,“哥們你幾個意思?”

“你大幅度降價,搞促銷活動,是賺了不少錢,把我這裏的生意也搶光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做這個生意的,在這座城,可不止有你和我兩個人。”

“我這裏沒生意,別人那裏有嗎?”

“我可以不怪你,別人會像我這樣的大度嗎?”

我沒像他麽藏著掖著,直跳挑明了告訴他,你盧元武攤上大事了。

盧元武酒杯裏的酒,瞬間抖落出來半杯。

我也是笑了。

這家夥還真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把所有同行得罪一光。

他不死恐怕也得脫一層皮。

“哥們,你有什麽好的建議?”盧元武也是當即放下麵子,向我請教破局之策。

完全忘記了剛來的那副嘴臉。

“我之所以要提醒你,是因為馬總與何總,他們是談合作的關係,所以我們也算得上半個朋友,而不是敵人,你說對不對?”

我首先得跟他捋一捋關係,這和對付韓慶的時候不同,盧元武沒跟我玩陰的,那我也就不搞他。

“對對!”

盧元武一個勁的點頭,現在我說什麽,他都覺得對。

“既然是朋友,你就應該有對待朋友的樣子,對不對?”我繼續賣著關子。

盧元武也知道,不給我一個說法,肯定這關是過不去了。

當即站了起來。

衝著門外一吼。

“都跪下!”

連我都愣住了。

刷!刷!

關鍵盧元武的小弟還真都跪下了。

“向榮哥問好。”

“榮哥好!”

“……”

艸!

這一幫人是真的能當孫子啊,怪不得叫滾刀孫。

既然如此。

我就不打馬虎眼了。

“唯有一個辦法,激流勇退,你去向何琛請辭,出去先避避風頭,過了風頭再回來。”

盧元武聽完有點犯難。

“這出去了,還能回來嗎?”

他以前就是一混混,根本沒做過什麽生意,現在好不容易做上了生意,還賺了不少錢。

這讓他覺得,他以前過的日子,那都不是人過的日子。

自然舍不得放下到手的一切。

“你有選擇嗎?”

“你現在不走,你就是一個死。”

“斷人財路,可好比殺人父母!”

我說的都是真的,此刻盧元武還不跑,他一定會被人給弄死在陰巷子裏。

他搶走了太多人的生意。

這是其一。

其二。

我也希望盧元武離開,隻要他走了,沒人打價格戰了,這行生意多少能恢複一點。

那麽,那些同行又會得過一天算一天,不會因為被逼得走投無路,聯合起來跟我比改革升級。

這就給我爭取到不少先機。

市場對先知先覺的人,永遠是回報最大的。

這塊蛋糕。

我打算獨吞!

其三。

我的商戶也快被逼的走投無路了,他們的利潤已經壓到了最低,紛紛逼著我降價。

現在降價,將來怎麽體現出高端產品的廉價性?

我也在扛著巨大的壓力。

最後。

“等到馬總與何總簽訂了合同,我也能幫你在何總麵前說說情,讓你回來繼續幹這一行。”

菜還沒動幾筷子,酒也才喝了一半。

可是和剛剛進來的時候。

我和盧元武的位置,完全對了一個調。

我徹底占據了主動。

他還得謝我。

盧元武站了起來,抱拳道:“盧老弟在這裏,先謝過榮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