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女孩月兒

文藝路上島咖啡。

陳天傲挑選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從這兒看向去,正是文藝路大街。

對麵是陳天傲曾出手擊散一個百年冤魂的大廈。

要等的人還沒出現,陳天傲要了一杯藍山之後靜靜地坐著,看著窗外車水馬龍。腦海中卻是雜念紛生:是誰給自己打的電話?

她是否知道自己是梵天宮的弟子,若是知道,從哪裏知道,若是不知道,為何能一口說出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並且要求自己和她合作,奪得《役鬼錄》?

她究竟有什麽能耐能夠改變天魔宗已經買下場所,隨時可以舉辦展覽會的事實?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對麵的大廈門前。

竟是那天自己從冤魂手中救出的女孩。

陳天傲忽然想起了那天自己手掌覆上的銷魂感覺,還有女孩所發出不堪挑逗的呻吟。

不知道是否已經忘記了那天所發生的所有一切事情,陳天傲暗自付道:或者,夢裏依然糾纏不休。

女孩迎麵走來,似乎目的地正是陳天傲所在的上島咖啡。

陳天傲微微一怔,女孩已經走入店裏,扭頭望去,女孩竟然徑直走來,坐在了陳天傲對麵的位置上,微笑著注視著他。

卻是一句話不說。

“咳,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陳天傲眉頭微微一皺,周圍還有許多空位置,不明白女孩為何要坐在自己的對麵,難道認出了那晚救她的是自己麽?

“陳天傲。”女孩一個字一個字的叫出了陳天傲的名字,稍微停頓,接著說道:“假如我能讓天魔宗的博覽會推遲三個月,你是否願意和我合作,幫我奪得《役鬼錄》?”

陳天傲心中驚詫實在無法形容,他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是打電話給自己的那個女孩。

女孩展顏一笑,說道:“你的手法十分的巧妙,我整整用了十息的時間才化解開你那道禁止,若非如此,我也不能肯定你就是梵天宮的門下。”

陳天傲驚極反靜,沉聲說道:“直接說主題,你是誰,你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追查我的身份,你有什麽辦法讓天魔宗的博覽會推遲三個月?”

女孩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梵天宮最出色的弟子,我先回答你的問題,第一,我是誰不重要,你可以叫我月兒,第二,我因為需要你們的幫助,所以才最追查你的身份,第三,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雖然不便告訴你,但我可以保證,這三個月之內天魔宗肯定無法舉辦博覽會。”

陳天傲麵無表情,隻是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月兒,似乎想看出什麽。

許久之後,才說道:“你知道我必須同意,因為我沒有退路了,是麽?”

月兒微微一笑,應道:“如果天下還有人可以打敗厲赤心,那麽就是你陳天傲了,因此我同樣也沒有退路。”

陳天傲一愣,愕然道:“我能打敗厲赤心?”

月兒點了點頭,將視線投在陳天傲的臉上。

陳天傲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除了師門的內功真氣外,我再沒有修習過其他的搏擊技藝。”

月兒搖了搖頭,似乎早了解了陳天傲的武功修為一般說道:“我隻需要你承諾助我獲得《役鬼錄》,若是真的誰也無法阻止厲赤心,那我也不會怪你。”

陳天傲冷冷問道:“《役鬼錄》真的那麽重要麽,為什麽誰都想得到?若是你的目的與天魔宗一樣,那讓誰得到不都一樣?”

月兒神情之中倏地閃過一道悔恨,隨後平靜如初,淡淡地說道:“我不需要掌控天下,也不想稱霸江湖,我隻想親口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問他一句話。”

陳天傲一怔,在問話的時候便已經考慮到了種種可能,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答案。沉思了一會,說道:“《役鬼錄》是鬼道門祖師遺物,我已經與鬼道門達成協議了,因此,你的要求必須經過鬼道門的同意,否則,我無權做主。”

月兒應道:“這個你不用操心,我相信鬼道門同樣寧可讓我先得到《役鬼錄》,再想辦法從我手上奪走?”

陳天傲凝視著麵前的咖啡,許久不發一語,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緩緩地抬起頭來,說道:“我同意和你合作。”

月兒露出滿意的笑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我最多隻能保證三個月的時間,無論你有什麽計劃,都隻能控製在這三個月之內。”

說罷徑直離開。

隨著月兒走出上島咖啡的大門,坐在陳天傲相鄰四桌的夜一站了起來,如同陌生人一般地從陳天傲身邊走過,離開咖啡廳。

**

臨晨一點,秋風刺骨,路上的行人漸漸少去。

陳天傲和冰淩站在王子飯店的頂層,周圍再沒有任何高過它的建築物。

一道皮繩自下而起,如同長著眼睛一般準確地卷住陳天傲身後的避雷針底座上,一道身影隨著皮繩飛身而上,站在陳天傲的身邊,見到他身邊的冰淩,微微一愣,雙眼疑光閃閃。

“鬼道門第一高手夜一。”陳天傲向冰淩介紹道,轉頭望向夜一,說道:“百花門門主冰淩。”

夜一輕輕地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陳天傲說道:“她都知道了,你說吧。”

夜一看了一眼冰淩,這才說道:“從上島咖啡出去之後,那個女孩直接回家,上了一會網之後關燈睡覺。我一直守到現在。”

陳天傲眉頭微微一皺,問道:“她知道你在監視她麽?”

“應該不知道吧。”夜一看了一眼冰淩,遲疑了一下說道:“她換睡衣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脫到精光。”

陳天傲想到那天在天台之後自己手掌覆上她**的情景,裏邊沒有穿內衣,若是知道有夜一在邊上窺視,不應該還按照習慣脫到精光。點了點頭,說道:“夜一,我和她在上島咖啡裏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夜一點了點頭。

陳天傲問道:“你什麽意見?”

夜一苦笑道:“如同她所說的一樣,我寧可從她手裏再想辦法奪取《役鬼錄》,也不願意和厲赤心交手。”

陳天傲歎了一口氣道:“上次我在她家天台擊散了一個索命冤魂,還以為救了她,想不到竟然是一個陷阱。”

“什麽?”夜一訝道:“那天我也到過那裏,當時她昏倒在地上。”

兩人同時色變,假若是這樣,這原本就是一個將兩人都算計在其中的圈套。女孩剛才定也知道夜一在她家的窗外窺視著她。

夜一袖中皮繩激射而出,卷住附近大廈的天台欄杆,身形隨繩而去。

陳天傲體內真氣應急而動,對著冰淩說了句“在這裏等我們”,徑直向天台外撲去,如同夜鳥一般撲向夜一的方向。

冰淩微一遲疑,雙足頓地,縱身追隨兩人而去,輕身功法雖然沒有陳天傲的迅捷,卻多了一分靈巧。

**

窗外大街的燈光隱隱透進窗子裏。

臥在床上的月兒鼻息緩慢而深長,心內卻是一塵不染,澄明入鏡,等待著窗外利用皮繩,隱沒在凹處窺視著自己動靜的夜一離開。

早在踏入上島咖啡大門的那一刻,她就感應到了有人在邊上窺視。

隨即便發現了夜一,坐在隔壁四張的位置上。

與陳天傲談完之後,離開上島咖啡,她的感應仍始終捕捉著夜一的距離,直到自己佯裝著上chuang入睡,甚至連鼻息都模仿得與真正進入睡眠中的人一模一樣。

見夜一悄然離去,月兒從床上一躍而起,脫下睡衣,換上一套緊身的皮衣皮褲,離開家中。

在她剛剛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文藝路的時候,陳天傲三人如同鬼魅般地掠上了她家上方的天台。

“我們來晚一步了。”陳天傲沉聲說道:“無論是誰,能耗費如此的心裏來進行算計,必然背後有同樣比率的目的存在。”

冰淩沒有聽到月兒和陳天傲的對話,雙目之中露出迷茫之色問道:“天傲,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夜一雙目炯炯,盯著陳天傲,他也同樣需要一個回答。

陳天傲雙目閃出一道不可回頭的堅決,冷聲應道:“我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她能保證讓天魔宗的活動推遲三個月舉行,那麽我們隻有利用這三個月的時間盡可能的做一些事情出來了。”

轉過頭去,看著夜一說道:“若是有肯能,你盡量的抽出時間來幫我查探張雲弓販賣毒品一事。還包括張雲箭、管寒、鐵心蘭三人的行蹤。”

雙眼爆出寒芒,狠狠地說道:“我在也不會將給天魔宗任何的機會。”

夜一與冰淩皆是暗自浮起心驚的感覺,這一刻陳天傲如同蘇醒的餓虎一般,充滿著強烈的殺機以及令人不可抗拒的勇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