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僵屍

蕭淑妃的寢宮之中,兩個太監手持白練,麵無表情地站在蕭淑妃麵前,躬身道:“皇上有旨,請娘娘便即自盡,不要讓奴才們為難!”

蕭淑妃站在房梁之下,一道白練從房梁上垂下來,映在她的身後。她溫柔美麗的臉上,一片平靜柔和,似是毫無恐懼之意。

而青綾卻已哭得肝腸寸斷,抱住母親的身體,跪在地上痛哭不止,抽抽噎噎地哀求兩個太監,求他們放過自己母親的性命。

兩個太監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弄死蕭淑妃,免得自己完不成任務受罰。為此,他們準備好了三條白練,就算蕭淑妃不肯自己吊上去,他們也得齊心合力,送她上路。

蕭淑妃撫摸著女兒的頭發,柔聲道:“孩兒,不必如何。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隻可惜我這一去,沒有人照顧你,可苦了你了!”

青綾放聲痛哭,將臉埋在她的懷中,痛苦欲死,恨不能以身相代。

蕭淑妃的臉上,露出了平靜的笑容,淡然微笑道:“母親在這宮中,雖然有幾個知心姊妹,卻也都是門前冷落許久,怕是無力照管你。隻有小民子,為人厚道熱誠,又正受貴妃娘娘的恩寵,有他在,想必不會讓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待他,他身世孤苦,小小年紀便入宮做了太監,你要象姊姊一樣,好生照顧他,知道了嗎?”

青綾點頭嗚咽,已是淚流滿麵,痛哭得說不出話來。

蕭淑妃微微笑著,擁住女兒的身軀,臉龐輕輕磨擦著她的頭發,心神飄蕩,已是想到了那個待人至誠的俊秀少年,和那一個令她永遠無法忘懷的長吻。

現在自己已臨死境,再無法見到那個令人心亂如麻的可愛少年。隻望他能看在那一吻之情,好好地照顧自己女兒,不要讓她在這冷漠殘酷的深宮之中,受到別人的欺辱冷落。

回憶著與小民子相處的快樂時光,她美麗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恬靜的微笑。出神半晌,方才醒覺,抬頭對兩個正在等待的太監平靜地道:“兩位公公,罪婦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開始吧!”

李小民舉劍而立,凝目看向地麵,滿麵凝重之色。

轟隆隆的巨響不斷地從地下發出來,地麵上,磚石飛濺。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下爬了出來,將大殿的地麵,搞得一片狼籍。

當它站在地麵上時,李小民和雲妃都已驚得張大了嘴。

眼前的怪物,明顯是一個人形,十分高大,卻是瘦得皮包骨頭,完全就是一張骷髏裹著一張人皮在走路。那無神的雪白雙眼,以及破爛衣衫外的滿身屍斑,說明了它僵屍的身份。

在它的手中,空空如也,並沒有拿什麽兵器。隻是張著一雙大手,搖搖晃晃地向李小民走過來。但是李小民卻絕不敢小看它的戰力,那一雙蒲扇般的大手,當中散發出濃烈的黑氣,一旦被它抓上,隻怕皮肉都要焦爛開來。

李小民緩緩退後,不與那僵屍麵對。僵屍慢慢地前行,始終無法追上李小民,卻是絲毫不曾急迫,猶是那樣不緊不慢地向李小民逼去。

轟然巨響,自大殿四周響起。十幾個大洞從牆壁上破開,從洞中鑽進大批的僵屍,個個麵無表情,張起雙手,逼向李小民。

李小民麵現驚色,操控僵屍之法,他也在天書上看到過,卻是嫌那種事太過惡心殘忍,一直沒有真的找具屍體來煉製僵屍。現在這東穎子卻已煉好了這麽多僵屍,隻怕要費了他多年的時光。

第一個僵屍已經走到李小民前方,李小民退無可退,揮劍劈去,便要將它的頭劈落在地。

那僵屍走得雖慢,手上動作卻是飛快,迅疾舉手去擋,當的一聲,火星四濺,晶瑩刃便似斬在鋼鐵之上,震得李小民手臂發麻,再看僵屍之手,隻有一道白印出現在掌上,並未傷害到它。

僵屍揮起大手,以泰山壓頂之勢,轟然砸向李小民的頭頂。李小民大驚失色,舉劍上迎,順勢躥出,在兩隻大手合圍之前,逃了出去,繞到了僵屍後麵,挺劍刺向它的後背。

僵屍的手臂,便似旋風般繞了過來,以活人無法達到的姿勢,擋在後心,一聲大響後,將晶瑩刃擊開。

腦後風聲響起,晶瑩刃慌忙一個箭步躥到一旁,卻見一個僵屍已經走到自己身後,揮掌擊向自己,若非自己逃得快,隻怕已在兩個僵屍夾擊之下,受了重傷了。

另外十幾個僵屍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圍向李小民,似要倚多為勝,將他活活掐死在當場。

李小民大步流星,自僵屍身邊逃過,一邊揮劍劈開伸來的瘦爪,一邊順勢攻擊。那些僵屍都是手爪飛快,劍勢雖然迅疾猛烈,也傷不到它們,但李小民腳下逃得更快,那些僵屍雖然人數眾多,卻也追不上李小民。

追逃之間,李小民心驚膽戰,不知道該拿這麽多僵屍怎麽辦才好。

突然,一道邪異的寒光迎麵而來,李小民慌忙揮劍擋去,金鐵交鳴聲中,身子被擊得向後飛去。卻是東穎子趁機偷襲,意圖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李小民飛在空中,眼看就要落入僵屍群中,被它們圍住,心中大急,揮劍向一個僵屍刺去,順勢在它擋來的手上一點,身子高飛,斜斜地飛向牆壁,晶瑩刃迅疾刺出,”噗”地一聲,刺進牆壁,自己也借著這一點力,整個人掛在劍柄上,伏在牆壁上微微喘息。

東穎子縱聲狂笑,整個人電射而來,人劍合一,黑光直射向李小民的胸膛。

李小民提起一口氣,腳尖在牆壁上用力一點,手中用力,將晶瑩刃拔出,並借力上躍,在東穎子攻來之前,躍上了房梁。

轟然巨響聲中,東穎子一劍刺中牆壁,當即刺出了一個大洞,塵土四散,漫天飄揚。

李小民在房梁上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東穎子便已縱身躍上房梁,揮劍刺來。

李小民舉劍相迎,劍如電閃,直刺東穎子咽喉,與他鬥在一處。

二人在房梁上飛速跳躍,手中劍勢如飛,相互纏鬥。下麵卻有大批僵屍舉頭仰望,口中發出淒厲的嘶吼,令人聞而驚心。

因為房梁太高,這些僵屍爬不上去,無法幫到東穎子,讓他漸漸在與李小民的對攻中落於下風,心中暗驚道:“哪裏來的小子,怎麽劍法這般精妙,卻又從未聽說過,哪一門派有這般精妙的劍法?若再這麽鬥下去,隻怕不利!”

心中一緩,便見李小民劍勢如潑風般使開,鋪天蓋地而來,將他卷入其中。東穎子大驚,舉劍拚命劈去,叮當一陣大響,堪堪將李小民劍勢擋開,自己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借著劍上傳來的力量,東穎子縱身飛退,一躍落在地上,指著上麵的李小民喝道:“臭小子,給道爺滾下來!有種在地麵上決鬥!”

李小民又好氣又好笑,用劍尖指著他大罵道:“我靠,你個老王八,當大爺是傻瓜!你身邊都是僵屍,想騙爺下去讓你們群毆嗎?”

東穎子雖然聽不懂“我靠”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他在罵自己,不由氣得暗自咬牙。見他不上當,搔搔頭,心裏思量,該用什麽辦法逼他下來才好。

眼神一轉,忽然看到雲妃滿臉恐懼地縮在牆角,嬌軀正在瑟瑟發抖。東穎子眼睛一亮,仰頭狂笑道:“小的們,聽道爺法令,把那個鼎爐給道爺搬過來,讓道爺當場練功給這臭小子看!”

李小民一聽眼睛便紅了,握緊劍柄,恨得差點便要跳下去一劍刺他個對穿。

雲妃倒還不明其意,看到那些僵屍搖搖擺擺地向自己走來,這才明白他口中說的鼎爐原來竟是指自己,不由嚇得大聲尖叫,捂著臉拚命地向後縮,差點便要鑽到牆壁裏麵去。

李小民又驚又怒,眼看著這賊道要在自己麵前汙辱自己的女人,怎麽也無法咽下這口氣。雖然雲妃是很可惡又多次想害自己沒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怎麽能容得他人染指?

狂怒之中,李小民手捏法訣,喝道:“疾!”

一道靈符轟然自他手中打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掠過長空,砰地一聲打在走向雲妃的一個僵屍身上。那僵屍陡然停了下來,身上一陣陣地抽搐,再無力走動。

緊接著,便聽得一陣破空聲如暴雨般響起。李小民雙手飛揚,靈符不斷地打出,轟然擊在那些僵屍身上,劈啪之聲大作。受到靈符襲擊的僵屍都停住腳步,身子搖搖欲倒。

趁這機會,李小民飛射躍下,晶瑩刃散出大片寒光,向僵屍群劈去。

鋒銳無比的劍刃劈在僵屍身上,轟然震響。那些僵屍雖然皮粗肉厚,又哪裏擋得住這神兵襲擊。雖是被東穎子煉製多年,卻也隻煉得一雙骨手刀槍不入,身上還是較為脆弱,被李小民帶著大量仙力的晶瑩刃劈得四麵亂飛,轟然亂響聲中,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屍骨碎裂,灑了滿地。

陡然間,一道勁氣撕裂空氣,直向李小民後心刺來。李小民早有防備,回身便擋出一劍,當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卻被震得直向後飛去,重重撞在牆壁上麵。重擊之下,忍不住張開嘴,狂噴出了一口鮮血,”噗”地一聲,打在牆壁上麵。

出劍偷襲他的,正是東穎子。

他修煉多年的僵屍,個個都費了他不少心血。如今被李小民趁他不備時發起突襲,傷亡慘重,由不得他不怒心如熾,拚盡一身之法力,向李小民挺劍刺去,果然讓李小民在打出大量靈符、又凝聚仙力攻擊僵屍,導致仙力大損之際,被他一劍擊成內傷。

東穎子見他受傷,又怒又喜,得勢不讓人,大步衝上去,利劍狂劈,轟然若電閃雷鳴,一劍劍地劈在李小民擋來的劍勢上。

受傷之後,李小民力量大減,拚盡力氣,勉力擋了他幾劍,終於還是力竭不支,被他一劍轟出數步,頹然跌倒在牆角雲妃的懷中。

雲妃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眼見李小民為了救她,身入險地,被那妖道擊得口吐鮮血,心中不由感激,往常怨恨之心,已經去了大半。見他跌倒,慌忙抱住他,這才沒有讓李小民跌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東穎子獰笑著,一步步地走過來,放聲怒罵道:“狗東西,害道爺損失這麽多得力手下,一定要把你做成僵屍,來抵償你的罪過!”

李小民咳嗽著,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卻終於是渾身無力,隻能躺在雲妃懷中,恨恨地瞪視著東穎子,鮮血如泉湧般,自口中流淌出來,將胸前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紅。

舉頭看著那滿麵獰惡的妖道,再看著自己懷中麵如白紙的俊秀少年,雲妃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滴滴地灑在他慘白的臉上。

她的一雙玉臂,**般地抱緊懷中身軀瘦小的男孩,感覺著他身上的體溫,低下頭,將玉麵貼在他柔嫩的臉頰上,口中顫抖地呻吟道:“今天,我們死在一起!”

白練自高高的房梁上垂下,蕭淑妃站在椅子上麵,舉手拉著白練,臉上毫無懼怕之色,便將臻首向繩圈中套去。

青綾跪在椅子下麵,抱住她的腿,哀哀地哭道:“母親,不要丟下我!”

蕭淑妃的手不由停住了,低下頭看著讓自己放心不下的女兒,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那兩個太監等得不耐煩,厲聲喝道:“請娘娘快些!若要等到天亮,隻怕皇上會發怒,連公主也要受到牽累!”

青綾跪地哀哭道:“求兩位公公行個方便,不要逼我母親!”

其中一個老成些的太監歎道:“公主,這哪裏是我們逼娘娘自盡,都是皇上的旨意,我們做奴才的,怎敢不遵!”

青綾掩麵哭泣道:“求求你們,千萬不要讓我娘死,隻要能讓她活下來,讓我做什麽都行!”

年輕些的太監冷笑道:“你能做什麽?能讓我們升官發財嗎?還是用你的身子……”

還沒說完,便被年紀大些的太監捂住了嘴,惶然斷喝道:“你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說!”

年輕的太監也嚇得變了臉色,跪在地上,磕頭道:“哥哥,小弟失言,如何是好?”

另一個太監扶他起來,歎道:“我們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還能去告發你不成?隻是……”

他轉頭看向青綾,眼神陰沉,微有猶豫之意。

年輕的太監立時便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滿眼發紅,獰聲道:“殺她滅口不就成了!不過是一個失勢的公主,死了有誰會管這事!到時隻要說她忍受不了母親自盡的打擊,也上吊自殺,難道還會有懺作來驗屍不成?”

表情一直平靜的蕭淑妃突然麵色大變,雙手**地抓緊繩圈,顫聲道:“兩位公公,罪婦是該死之人,隻是我這女兒,尚在青春年少,還請兩位公公大發慈悲,不要傷害她!”

她低下頭,向青綾惶聲道:“青綾!今天的事,你要徹底忘掉,知不知道?”

青綾卻是擦幹眼淚,平靜地道:“母親!今日我與母親同死,還有什麽可說的?也免得讓女兒孤孤零零地落在這冷酷的世上,受宮奴白眼,下人欺淩!”

那年輕些的太監不待他兄長發話,便已挽著袖子走了過來,手中狠狠揪著一根白練,冷笑道:“既然公主這麽說,小人也就不客氣了!你們死後,小人一定給你們多多燒紙,千萬不要來纏我!”

那個老些的太監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向青綾的眼光頗有不忍之色,卻終究擋不過兄弟情深,回過頭去,不再看她們。

蕭淑妃滿麵驚惶,跳下椅子,緊緊抱住女兒,顫聲道:“不要,不要!女兒,你一定要活下去,小民子會幫你的,他不會讓你一世孤苦!兩位公公,李公公是禦膳房總管,又是貴妃娘娘的幹兒子,仙法超群,與青綾一向情投意合,若是逼死了青綾,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年輕的太監臉上一怔,腳步慢了下來。想起小民子公公在宮中如日中天的威勢,自己若殺了與他情投意合的女子,他那慘烈的報複,可想而知,不由暗自膽寒。

正在猶豫時,忽然聽到身後一個陰冷的聲音:“兄弟,既然要做,就得做到底!若讓公主活了下來,告訴了李公公,咱們兄弟,哪還有命在!”

得到哥哥的支持,太監弟弟登時膽氣一壯,手執白練走過來,口中嘿嘿獰笑,便要將白練套在青綾的脖子上。

就在套上玉頸前的一刹那,他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眼睛也變得失神,呆呆地看著眼前痛哭的一對美女,整個人象是木頭人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不言不動。

蕭淑妃已是自分必死,可是不願女兒也陪自己一同喪命,因此啼哭不止。誰知那黑心的太監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不由一驚,怔怔地看著兩個呆若木雞的太監出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犯了什麽病,為什麽都不動了。

空氣中,暗香襲來。一個嬌俏的身影漸漸浮現在空中,麵龐美豔非凡,看著母女二人,掩口嬌笑。

盡管是要死之人,看到這等詭異的情景,二人還是忍不住大驚。青綾一頭撲在母親懷裏,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抬起頭來。

蕭淑妃緊緊抱住女兒,強自鎮定,咬牙道:“你是人是鬼?”

那美豔女子身形已凝,站在二女麵前,手持一方香帕,掩口嬌笑道:“當然是鬼嘍!你們該不會害怕吧?”

蕭淑妃玉容之上,露出一絲苦笑,淡然道:“我也是要做鬼的人了,還怕什麽!隻求你能讓我女兒活下去,來世我定然結草銜環,以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美豔女子笑道:“你真的想讓青綾活下去嗎?”

蕭淑妃連連點頭,還未及說話,青綾便已從她懷裏抬起頭來,撲地跪倒,向女子跪頭道:“姊姊!求求你救救我母親,不管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看著這一對梨花帶雨般的絕代佳人,這女子雖是自負美豔超人,也不由輕聲歎息道:“果然是我見猶憐!怪不得主人對你們念念不忘,心裏一直都那麽喜歡你們呢!”

蕭淑妃一怔,直覺地感到有了一線生機,訝道:“姑娘,你說的主人,又是指誰?”

這女子掩口嘻笑道:“主人的名字,我可不敢說!不過,他很喜歡你們母女倆就是了,常常想得夜裏都睡不著覺,拿我當你們的替身,在我身上……嘻嘻……”

蕭淑妃玉容微微有些發紅,想不出有哪個法力強大的好色法師見過自己母女,難道說,是上次進宮捉鬼的那些龜山派的法師偶然看到了自己和女兒的美貌,因此動了壞心麽?

青綾跪在地上,叩首不止,顫聲道:“姊姊,你們一定是法力強大,隻要能救了我母親,讓她不會被父皇賜死,我願終生為奴,供姊姊和……主人使喚!”

蕭淑妃大驚,拉起青綾,失聲叫道:“青綾,你怎麽可以說這等話!女孩兒家的清白最是重要,若是失了清白,將來怎麽嫁人!”

美豔女子皺了皺眉,啐道:“連命都沒有了,還嫁什麽人!結陰親嗎?”

蕭淑妃一呆,想想這女子語含威脅,若是自己母女不肯從命,任由她的主人淫辱,隻怕便要放開那兩個被妖法定住的太監,讓自己母女含冤而死。當下不敢再抗辯,隻是和女兒抱頭痛哭。

美豔女子耐心地看了一會,歎道:“別這麽生離死別的模樣,不就是配給我家主人,讓他快活快活嗎?你們母女都能活下來,還能住在一起,相互間以姊妹相稱,這有什麽不好的!就是為了你女兒的性命著想,你也得委屈你自己,答應服侍我家主人啊!雖然你女兒可能會失了清白,可是隻要一輩子跟著我家主人,還不是從一而終,又有什麽不對?”

說著,她找了張椅子,悠然地坐了下來,淡然微笑道:“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若是還不能下定決心,一旦天亮有人來看,發現你們還沒死,隻怕就是神仙來了,也再救不得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