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硯的宣告,他的聲音響徹整個混沌派的區域。其中所有天仙及以上修為的仙人全都聽得清楚明白,那聲音甚至就像在他們的身後炸開一般,嚇得一個激靈不說,還有悚然的寒意從後背襲上來。

虛空世界裏大羅為尊,可那麽多大羅也沒聽說過哪個在成就大羅之位時用這種離譜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的存在。

囂張且狂妄,但又強橫得令人發指。

而這一舉動,那些天仙之流也就被嚇出冷汗,並不曉得其中玄妙。而實力達到金仙和大羅的頂尖強者卻明白,張硯就在這一瞬間,跨越的混沌派無垠的廣袤空間,力量以及魂魄波動更是瞬息直達。這份手段涉及到的規則力量,以及對虛空紋理的洞悉,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換句話說,可以甩一句話瞬息就達到混沌派各個角落。那同樣就能甩一道術法或者規則手段出來,同樣瞬息便可追至天窮地絕的地步。

這才踏入大羅金仙之境就有如此駭人聽聞的手段,這實力……

其實眾人心裏所念並不準確。因為此時此刻張硯雖然正式踏入了大羅金仙的行列,但並不意味著他此時就完成了進階的所有步驟。甚至最關鍵的一環還未開始。

那就是天賜!

天劫就是考驗。抗不過便灰飛煙滅,抗住了那就海闊天空。而且天劫的強弱並不會影響後麵的天賜環節。每一個成功渡劫的修士都能享受到同等的進階賜予。這是“道”給的最為公平的獎賞。

隻不過這次天劫從一開始就顯得不正常。到如今似乎張硯的存活已經墊付了“這場天劫”的初衷。所以頭頂懸於虛空中的那隻螺旋紋緊密的虛空之眼遲遲沒有消散也遲遲沒有天賜降下。似乎有些“氣不過”所以才會如此不情不願。

可惜。張硯的認知中即便是合道的鴻祖在某種意義上也就“近似於道”並不完全等於“道”,也尚且無法改變“道”的根本規則。更何況遠不及鴻祖的那幾位,如今就算一百個不情願,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小家子氣得緊。

果然,在張硯“無所謂”的眼神裏,虛空之眼裏麵的情緒迅速的暴躁起來,可此時天劫極數已盡,再暴躁也無濟於事。最終硬強也強不過“道”的規則。可以利用,甚至做一些小花招,但想要抹除或者顛覆這些“道”定下來的規則就不行。這跟規則之力完全不是一回事。

於是虛空之眼上的螺旋紋路猛的消失不見,恢複了張硯之前熟悉的那種樣子,接著眼睛張開,灑下來金光一股腦的從張硯的天靈蓋上魚貫而入,灌頂一般直接從上衝刷而下。

“來了!”

張硯明顯感覺到自己此時身體內的巨大蛻變。仙體和元神是重中之重。幾乎每一寸都被由內到外的打散又重構。並且這一次重構再一次脫離以往的規律。不再是以“凝練肉身強度”或者“壯大元神”為基礎,而是引入了一個新的力量摻入了肉身和元神當中。

而這個新的力量便是虛空中萬千的規則之力。

五行規則、空間規則、時間規則以及一些特異的衍生規則。

這些規則跟著金光一起從冥冥中被拉扯出來,然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摻入正在被金光結構重組的仙體和元神當中。讓每一分仙體都飽含了規則之力,形成嶄新的仙體和元神的基礎構造。徹底與金仙時的本質拉開了差距。

但金仙的外表依舊被保留了,甚至張硯而言他那暗金之軀的顏色還更深了一些。

並且張硯仔細體悟發現,摻入自己身體的規則力量並不是盲目的,而是有著明顯的規律性。所有被摻入進來的規則力量全是他自己領悟和參悟到的,從上往下,參悟和領悟得越透徹,摻入身體的規則力量也就越多。反之亦然。

隻不過讓張硯有些意外的時候他體內的那三條幾乎也是“全新”的星河卻並不在這次大羅天賜的改變範疇當中。隻是按照它們自己的規律,呈現三個散射方向的長條狀,河流一般流經張硯身體所有角落。唯有它們交叉的一個中心點固定不動。

星河旋轉,灑出來的澎湃生機倒是不認生,不論是天賜金光還是摻入的規則力量,都不排斥它,它也一如既往的對著張硯的仙體進行滋養。

不知過了多久。

張硯頭頂的虛空之眼才徹底消失不見。這一幕同樣看得周圍圍觀的眾人才鬆懈下來的眉頭又微微的皺了幾下。

尋常的天劫過後天賜的時間有這麽久嗎?

“呼……”

虛空之眼消失,天劫威壓徹底隱去。但被先前激**開來的虛空亂流此時卻再難恢複之前的樣子了。被劫雷的威能徹底的鑿穿打撒。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破破爛爛的麵餅,正在四散。

“恭喜張硯閣下成就萬相大羅之位!自此天高海闊閣下都將無往不利!”謝洐的心情雖然複雜,但還是高興居多。他也是第一時間領著麾下一幹金仙和大長老宋史愚一起過來送上祝賀。

跟著明月穀的還有一始宗以及黑淵。前後腳而已。此時這三家不論是從哪個心理出發,張硯能成就大羅金仙對他們來說都算得上一件好事。至少糾結了很長時間的問題如今因此瞬間開解。該煩惱的應該是別人了。

“多謝諸位能來觀禮,張硯這邊先謝過了。之後登門致謝。不過此時尚且自身事未了,不能與諸位暢聊,還請多多包涵!”張硯揮手給自己換了一身長袍,笑眯眯的拱手回禮。

“嗬嗬,張硯閣下修為未穩,自然應該多多修整,我等自然來日方長!”

“那就多謝諸位體諒了。張硯告辭,再會!”張硯說完,再次拱手一禮,旋即身形消失不見,直接挪移離開,絲毫不會拖泥帶水。

至於遠處那些躊躇著還在考慮過不過來,過來又該說些什麽大羅,張硯並沒有什麽興趣接洽。

這份幹脆也讓謝洐等人臉上泛起笑容。張硯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人,直來直去不予人顏麵。

而木烔為首的那些人則是麵色陰冷,或者難明。不知各自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