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師伯?!”

狂怒的王甫瞬間如夢初醒一般被眼前憑空出現的這人壓下了所有怒意,取而代之的是內心裏更澎湃的狂喜和驚愕。

狂喜是認出來眼前之人。

驚的是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嗬嗬,這麽多年沒見,不想你這小子也踏入大羅金仙之境了!你師尊若是還活著必以你為榮!”

來者身形消瘦,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貌,一身樸素灰袍,頭發整齊梳成發髻,留有長須,目光清澈帶有一抹精氣。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不像仙人,倒像是尋常市井裏坐在街角喝茶的那種人。

王甫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居然眼眶泛紅,情緒似乎一下激動起來,那表情複雜,似乎有許多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樣。

“好了,等回去之後再慢慢講。”

“是,師伯!”王甫定了定心神。眨眼的工夫便重新換回了之前的狀態。甚至暴怒都再看不出來了。老老實實的站在那“木師伯”身後,但腰板似乎比以前挺得更直了些。

那老者又拍了拍王甫的肩膀,笑了笑,對王甫的心神收攏之迅速很滿意。之後扭頭看向站在原地,已經打量他許久的張硯。說:“洪荒大世界的傳承果然不同凡響,也的確有你自傲的本錢。但靈瓏仙域的顏麵同樣不是你可以肆意戲弄的。今日給明月穀一個麵子,暫時別過,日後再慢慢與你算今日這筆賬。”

老者言語平靜的朝張硯說完這一些話之後,又對王甫說了一聲“走吧”,於是一眾靈瓏仙域的弟子便齊齊應聲,隨著這老者挪移離開。自始至終那老者都沒有理會旁人,就連明月穀穀主謝洐似乎都不值得他打一個招呼。

片刻之後靈瓏仙域的人便走了個幹淨。場麵裏大小的議論聲才重新零散的冒出來。就在剛才,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老者雖然沒有散發什麽恐怖的威壓,但他出現的一係列行為就足以形成五行壓迫壓在所有人的心頭了。

王甫的師伯?揮手便斬開了困住王甫多時的劍陣,並且手隨便一搭就搭在了王甫的肩上,並且迅速讓暴怒的王甫冷靜了下來。就這能耐,大羅金仙的修為是絕對跑不了了。而且還是一位來自靈瓏仙域的陌生大羅?!

“他可不是生麵孔!大部分人不認識他隻是因為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離開了虛空世界,去了未知域裏探索和磨礪。隻是沒想到還真有活著回來的一天!”

“穀主,您是說那人是那些闖入未知域尋找大羅之後的出路的古仙人?!”

還是傳音,這一次謝洐的話將宋史愚嚇了一跳。他本來還在猜測那名神秘人到底什麽來頭。可如今聽謝洐這麽一說一下也想起似乎王甫的師傅的確有一個不知蹤跡的師伯。但這個訊息太過久遠了。沒想到那師伯會是一名古仙人,而且還活著從未知域裏溜達了這麽大一圈又回來了。

“古仙人?嗬嗬,沒錯,那人就是你口中的古仙人,靈瓏仙域的老一輩翹楚,木烔。”

“木烔?似乎有些印象。但,穀主,靈瓏仙域的人走了,那這場麵您看需不需要收拾?”

“不用。王甫他們雖然這一次吃了癟,但主要的目的卻是達到了的。你應該也能感覺到周圍各家勢力代表臉上的那些貪欲表現吧?從今往後這虛空世界裏還真就要應了予鶴衍術裏的判斷,大勢漸起啊!

至於今日夜宴,該如何還是如何。不能因為一個木烔的出現就改了我們門中大事。”

“明白!”

之後的場麵就直接像是忘記了前麵的“以大欺小”和“古仙現身”,接著奏樂接著舞,一派祥和熱鬧的場麵。就連三紋宗和風沐天也無事發生一般默默的吃菜喝酒。甚至為首的兩名大羅金仙還頻頻的朝明月穀穀主謝洐敬酒。

當最後一支歌舞完畢之後。今夜的大宴才算接近尾聲。而在場的所有人看似依依不舍,可各自腳下卻走得飛快。心裏的念頭都差不多:趕緊回到住處,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今日的諸多變故。然後大致整理之後還要盡快給身後宗門做稟報。

“張硯閣下,穀主有請!”

張硯沒有走,他猜到明月穀的人必有事情要跟他說。而他也有許多疑惑要找對方問個明白。

等張硯在明月穀弟子的帶領下進入穀中大殿再次見到謝洐的時候,可與之前那次不同,明月穀的所有長老皆在。一看就是有大事相商的架勢。

簡單的寒暄之後,謝洐先道:“張硯閣下今日可讓我大開眼界了呀!以金仙之力卻能讓王甫這樣的大羅進退兩難,最後還傷在了你那劍陣之下。屬實顛覆了我的力量認知。原來洪荒大世界裏的金仙可以強橫到閣下這種地步。真是匪夷所思又讓人不禁感歎啊!

不過此次之後,閣下還是要多加小心,你落了他們的麵子,必然會有報複過來。同時今日被對方不懷好意的點破閣下身份,日後來自各方的覬覦同樣不能掉以輕心啊!”

聽到謝洐的提醒,張硯笑道:“謝穀主的提醒張硯自然謹記在心。不過這次事端本就是他們挑起,就算後麵落了顏麵也是他們自找的。要說覬覦,背負洪荒大世界的傳承那一天起這些我就想明白了的。最艱難的時間早就過去,如今不論是誰想要強搶,我都不懼。”

張硯的回答異常強硬,強得甚至稱得上是狂妄。但如今誰也不敢篤定的就說他是在虛張聲勢或者無知者無畏。堂堂大羅金仙今日就已經在他麵前折戟了,還真說不清他手裏是不是還有什麽底牌沒放出來。

即便是謝洐也隻是笑了笑,並未對張硯的這一番底氣多做言語。

“閣下能如此有底那就最好不過了。但閣下應該不曉得最後突然出現的那人是誰吧?那人其實要比在場的大多數大羅金仙都要麻煩得多。即便是我遇上也不敢說能勝之,甚至對上他也太多變數。閣下願聽我細說否?”

張硯拱了拱手,正色道:“張硯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