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整個虛空世界,估計就算把洪荒大世界也算上,所有的修行生靈中都隻有張硯能在天仙境後期之後修為還突飛猛進短短數年便要頂滿。

這講出去不但沒人信,還要被當成瘋子。

可就是如此瘋狂的事情還真在張硯的身上出現了。並且過程激烈得根本不容他拒絕。

鴻蒙紫氣和界力糾纏在一起之後就根本難分難解。一股一股的世界本源之力就跟著從兩者糾纏間冒出來,就像一口逐漸開口的泉眼,出水那是嘩嘩的漲啊,根本不消停,更別想著堵住。

甚至張硯都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仙元凝練,可仙體對於世界本源之力的吸收絲毫不減,照樣推著他的修為瘋狂的前行。

本來仙體的凝練要比修士階段存積靈氣困難得多,因為中間靈氣到仙元的損耗,仙元到仙體的損耗,還有仙體跟“道理”之間的磨合。修行速度也就一慢再慢。即便張硯,也是因為鴻蒙紫氣的加持之下多了“生機”這個意外因素,不然的話他的修行速度跟尋常仙人也快不了多少,更談不上幾千年就到如今這份修為地步。

可現在關於世界之力的吸納,張硯卻根本不受這些各種“損耗”的折騰,直接就能吞下好處,並作用在自己的仙體中。隻不過這樣一來,雖然最大化的利用了能量,可也讓張硯完全失去了對這種近乎於瘋狂增益的掌控。

就像一個旁觀者,張硯麵對自己的修為猛進隻能幹瞪眼。

六年時間張硯才有機會暗自捏了一把汗,長舒了一口氣。倒不是說他體內的世界本源之力開始放緩了,而是因為他的仙體終於觸及到了通往金仙境界的那一道坎兒了。而因此那些瘋狂湧出來的世界本源之力也有了一個新的去處,而不用悶頭悶腦的隻曉得衝修為,讓他可以好生捋一捋這六年來自己的實際所得。

修為是修為,實力是實力。張硯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需要好好的審視一下自己如今實力變化,然後還要在萬相珠的書殿裏尋一些可以新拿來用的手段以及再看一些典籍道藏。

當然,注意力還是不能從仙體上離開,這關也得繼續閉下去。

隨著時間繼續推移,又是三年過去。張硯甚至都梳理好了自己從中期突破到後期的所得,捋順的各種新舊手段,還熟悉了自己如今變得怪異的施展效果。但仙體的變化依舊還在繼續。隻不過在吞了如此海量的世界本源力量之後已經逐漸脫離了本來的構造。

先是骨頭。

之前骨如玉,如今每一寸骨頭上都開始聚攏一縷縷的金色。

然後是每一分皮肉,同樣有著金色在聚集。以至於密室裏的張硯看上去逐漸浮現出一種淡淡的金色光輝,包括他渾身的毛發皆是如此。

而體內的血液變化倒不是那麽突兀,因為在之前的修行中血液就已經從鮮紅逐漸朝著金色轉變。如今了不起就是變得顏色更深了而已。

用道書上的說法就是“鑄金身,成金仙”。金身不過是下一個生命層次裏最顯眼的一個特點罷了。而以此為名才有了金仙境界的叫法。

一開始張硯還在心裏安穩說自己雖然總跟正常修行的脈絡不一樣,坐實了“異數”二字。但到頭來他還是能卡住修為的更迭節奏,從未出現過走進岔路的情況。不得不說他這個“異數”也異得恰如其分,不然換作荒天域那樣要摸著石頭過河就麻煩了。

也正是這種心態下張硯才有空去梳理自己這次到目前為止的所得,自己實力的真實增長。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仙體的凝煉變化開始出現偏差。這與之前渡劫時侵入猩紅色侵蝕力量不同,那是附著,而這次則是變了內容。

金仙成就的是輝煌和不朽。除非遇上五衰浩劫,不然金仙是不會有壽元限製的。而金色在能量層麵就屬於肉身和元神能夠承載“不朽”的外在表象。

張硯一開始也是如此,他才會在心裏安穩。可後麵,他聚攏的金色表象就變得並不那麽閃亮,而是越來越暗。朝著暗金色的方向在變化。

如果隻是顏色有些不同也就罷了,以前虛空侵蝕力量進去身體和元神時不也帶著猩紅色嗎?不至於張硯皺眉。可問題就在於這次變化不隻是顏色而已。

一直以來張硯的肉身和元神都在朝著極陽前進,這也是絕大多數仙人的路數。求陽,而排陰,讓生命單獨的存於“生”也就是陽當中,摒棄“陰”所存在的“滅”。以達超脫天地束縛,壽與天齊的目的。

本身來說逆天修行也就源於此。

可張硯感覺自己如今的路並不是“求陽而排陰”,那些摻入金色裏的暗淡就根本不是什麽“陽”而是“陰”!

什麽時候金仙不是孤陽,而要陰陽相濟了?!

陰陽相濟是歸神境之前講究的修行路數,張硯如成仙都至天仙境了,怎麽會反過來走以前的路數呢?

奇怪,但張硯無法自主的幹預這一種改變。因為張硯根本連這些暗金的由來都不清楚,讓他如何插得上手?

而隨著這種暗金的變化越來越濃厚,那些本不該出現在仙人身上的“陰”愈發的濃鬱。這給張硯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說是顛覆性的認知改變。

可要說這種改變讓張硯產生了什麽不適,或者說出現了什麽認知、身體、元神等等方麵的漏洞和隱患嗎?又完全沒有。這跟道書上說的“極陽不可雜陰,否難以為繼,道途必然盡沒”完全不符。

是道書上錯了?

也不對。因為在此之前張硯的的確確可以感覺到體內法門追求極陽的過程中對於“陰”的排斥。特別是成仙之後仙體更是會成就一番孤陽的特殊固態。若是有陰麵侵入,那下場就跟往油鍋裏灑水一樣。

可如今張硯並沒有那種對“陰”的排斥,反而覺得陰的摻入有種久旱逢甘霖的舒暢。更有種以往沒有的順滑。

“這麽看起來,還真不是世界在變,而是我在變。還變個不停。”張硯想起之前和荒天域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