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硯很清楚在場的這些勢力對他的態度和想法。

之前那場他一挑二十幾名金仙的劍陣一出來那就絕對如往油鍋裏倒水一樣熱鬧。包括明月穀的人,張硯不信他們對劍陣不感興趣。隻不過一邊是被明月穀壓了下去,一邊是因為“衍術”掂量了分量沒有選擇改變目標。

所以張硯很清楚這些人之所以對著他露出敵意是想要什麽。

等到幾家大羅橫眉豎眼的氣鼓鼓離開宋史愚的車駕之後,裏麵大堂裏就剩下張硯和宋史愚還有一始宗的修文齊三人。

“哈哈哈,閣下脾氣剛烈,修某佩服!”

“嗯。”張硯清楚一始宗是明月穀的盟友,變相的也是他的盟友。於是雖然沒有答話,但還是朝對方拱了拱手點頭示意。

不過不等修文齊繼續開口套近乎,張硯卻扭頭看向宋史愚,說道:“宋長老,那些人所求的東西我知道是什麽。不外乎劍塚遺跡的秘密,還有我的手段來處,對吧?你們呢?是不是也好奇得很?”

修文齊到喉嚨口的話就此憋了回去。暗道:這死人臉說話倒是夠直接。不過看似魯莽,但此人心思卻細膩得可以,恐怕比起宋史愚那老貨也不遑多讓。

且看著。修文齊收拾表情站在邊上不作聲,就看宋史愚怎麽作答。

片刻後,宋史愚笑道:“長石閣下果然快人快語!我也不瞞著閣下。沒錯,對閣下所說我們明月穀也同樣很好奇。但與別家不同,我們另有取舍,而且也尊重閣下的傳承脈絡,自然不會心生覬覦,頂多就是下意識的感到好奇罷了。”

“其實金箔的秘密在於能夠從中萃出鑰匙。”

“什麽鑰匙?”邊上的修文齊眨巴著雙眼,一時間聽入神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

“獲取劍塚遺跡裏四大殺劍的鑰匙。”

“四大殺劍?閣下,傳說的事情你有確切的把握?要知道劍塚遺跡裏淺、中、底三層都早就被我們翻了一遍了。即便底層還有些地方不探得不夠清楚,可也總該有些線索出現吧?目前可一點都沒有的。”宋史愚壓著心頭的觸動,語氣如常。

張硯死板著的臉也不曾有變化,繼續說:“金箔就是線索,貫穿整個劍塚遺跡。悟不穿金箔,把遺跡翻過來也別想找到殺劍的影子。”

“這麽說來,閣下收集金箔就是在湊齊鑰匙咯?”

“沒錯。鑰匙湊齊之後等到下一次劍塚遺跡開啟,再以特殊的手段開啟,到時候才能重現遺跡的真麵目。如今你們所謂的探索不過是撿裏麵的破爛罷了。”

宋史愚和修文齊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一抹意外之喜。同時也都保持著謹慎。明顯沒料到張硯會突然爆這麽大的一個秘密出來。但同時又不會對方說什麽就信什麽,心裏留了餘地。

張硯繼續道:“所以金箔之事就是如此,下次入遺跡還得跟明月穀合力,所以告訴你們也是當然。不過此事卻不能說與另外四家曉得。”

“真有四把殺劍?”

“金箔上的線索裏說是有,但是不是真的如此我並不能篤定。而且是不是有四柄也不曉得。探索嘛,憑的就是運氣。兩位以為呢?”張硯死板著臉一番說辭下來就不再言語,仔細觀察著對方兩人的表情變化。

還好,雖兩人都壓著情緒,但至少應該是信了一部分了。有這個就已經是張硯達到目的了。

很多事情不能賭,也不能以眼前定以後。張硯必須要未雨綢繆。明月穀和一始宗現在跟他站在一起不代表以後也會。一個“大勢”不足夠保險,因為那畢竟隻是虛的東西。麵對實打實的**很難說就一直堅挺得住。

拋出去一個餌,穩住對方就行。至於信不信,又或者信多少,張硯不擔心。金箔一事本就任憑他怎麽說都可以,旁人就算不信又能拿出證據來不成?加上這一套說辭中假假真真相互摻雜,張硯篤定明月穀和一始宗會留心。

這就堅定了這兩家站在張硯這一邊的理由,不再隻是虛無縹緲的“氣運大勢”了。

事實也如張硯所希望的那樣。四大殺劍的**力可不是鬧著玩的,有機會,即便是有一點點機會都不會被放過。

況且張硯的這一番話在宋史愚聽來還印證了他之前的一個猜測:劍塚遺跡果然與洪荒大世界的傳承有關係!甚至其它的遺跡也很可能是同樣的脈絡!都可能源自於洪荒大世界。畢竟洪荒大世界消失之前可沒有出現過這些遺跡。

“嗬嗬,長石閣下的意思我明白。金箔之事我們會下心思幫閣下多多關注的。不過距離下一次遺跡開啟時間還尚早,如今更應該考慮的還是閣下與另外幾家的關係。依然如此那就要更加提防才是。

而且總讓他們這麽試探下去也對閣下沒好處。倒不如換一種思路來。”

張硯看著宋史愚沒說話,等對方繼續往下說。

“倒不如閣下找個就近明月穀的地方潛修,這樣一來也好有個照應,同時也能斷了另外幾家的不軌之心。萬年時間而已,一晃而過,到時候劍塚遺跡再開,我們若是真能從中拿到一柄兩柄殺劍的話,再算起賬來可不就有把握得多了嗎?”

宋史愚給出了他的建議。張硯跟另外幾家的緊張惡劣的關係其實有很多可利用的方麵。最直接的就是幹脆將對方拴在自己身邊。這樣一來張硯身上的氣運明月穀還能沾不到?

“不用了,讓他們找就是了,無用功而已。”張硯搖了搖頭,他死氣沉沉的表情似乎真的不在乎對方能把他找出來一般。而事實其實他還真就不太擔心。

大不了以後進出荒天域的時候再麻煩一些,荒天域的活動範圍再小一些。了不起出沒虛空亂流之類的凶險之地穿梭而已,還真以為眼線多就一定能把張硯逮住?

更何況張硯本身也是在趕時間,若是這次真能再遇“巧合”什麽機緣的話,後麵的情況必然會有變化。自然不可能就全身貼在明月穀身上。甚至宋史愚的建議根本就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