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當縮頭烏龜不是不可以。但拖下去又變數太多。張硯如今是早就察覺自己身邊冥冥中總有“巧合”在推著他前行。倘若鐵了心躺平,那必然會有變數再逼迫。

更何況張硯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一直往下拖。又不是需要去賭命,雖然凶險有,也不至於無法應付。

大鴻天那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金箔的收攏勢必不會再如一開始那麽簡單。後麵炎山聯盟的態度到底如何還要看薛峨的手段和運氣。

而金箔除了牧歌派這邊,混沌派也是一方來源。並且張硯的修為如今想要提速也沒辦法繞開混沌派,因為在這邊他才可以利用收獲世界的借口輕易牽走鴻蒙紫氣用以加快自己的修行速度。

所以即便在牧歌派那邊重新打開了一點局麵,但混沌派這邊對於張硯而言才是目前最主要的謀劃方向。

做好準備,張硯就給許久沒有聯係過的李殿川去了消息,也沒有多說什麽,就說他準備收下一次的世界收獲,問最近可有初生的世界沒有。李殿川的消息回得比平時慢了很多,最後的消息也是讓張硯等等,最遲一年時間他們會找好世界再另行通知張硯,同時還說了原因,就是混沌派裏目前情況複雜,明月穀需要做一些準備。

而後李殿川又給張硯來了一份玉劍。兩人約在以前碰頭的位置見了一麵。

“前輩,這次外麵的情況很危險,您真的決定要去會一會他們嗎?”李殿川雖然已經在心裏將長石前輩的實力放在金仙的位置,甚至他覺得即便是在金仙中長石前輩也是屬於最厲害的那一批金仙。可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覺得對方應對此時的局麵很艱難。

長石不出事,他李殿川就能一直依附其後一路遠飆。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李殿川是不希望張硯露頭的,越慫越好。

張硯自然不可能被李殿川的三言兩語就直接縮回去。但情況還是要了解清楚的。更何況前麵玉劍上也說了明月穀都要為了他的露麵提前近一年做準備,這其實已經說明情況是有多惡劣了。不然明月穀這種頂級勢力要保一個人根本用不著這麽麻煩。

“仔細說說,現在外麵都是怎麽個情況。”

“前輩,上一次跟您碰麵時說的另外兩家如今也正式站到了明華蓉宗那邊去了。”

“你是說黑淵和風沐天?”

“是的前輩。之前黑淵和風沐天跟三紋宗還有靈瓏仙域一直眉來眼去,但又不站過去,時不時的還會派人來我們明月穀‘說和’,也去一始宗‘說和’。師尊當時就說黑淵和風沐天是在暗地裏給我們還有一始宗施壓,如今見我們兩家不為所動便不再裝了。

黑淵和風沐天擺明車馬之後一下就把之前‘平衡’的局麵打破。現在是四對二,我們和一始宗落在絕對的下風。

之後十來年間,明華蓉宗到處攢局,現在幾乎所有的一二流勢力全都被明華蓉宗那群混賬攢進去了。”

“這麽說來,我現在是屬於舉世皆敵了嗎?”張硯臉上是符兵一貫的死氣沉沉麵無表情。可心裏還是很驚訝的。驚訝明華蓉宗居然有如此逆天的人脈手段?能把大半個混沌派都組織起來?

可一轉念又覺得不對頭。明華蓉宗真有這麽大的本事的話絕對不至於還在二流勢力裏打轉。威望都比肩頂級大勢力了。造成如今這幅局麵恐怕已經不是一個明華蓉宗能撐得起來的了。看情況是背後被三紋宗等四個頂級宗門的狂推猛送都停不下來了。

果然,李殿川的回答也印證了張硯心裏的猜測。

就聽李殿川說道:“前輩您這麽說其實已經過了。晚輩雖然見識淺薄,但也聽了師尊不少分析。按師尊的判斷,如今這個局麵其實已經不隻是前輩您的事情了。是三紋宗四家在借前輩這件事準備要拿我們和一始宗作法。若是一始宗最後倒戈或者退了,那才是大麻煩。宗門裏也正是為這些在做準備。”

“這麽說來,到時候即便一始宗不會倒戈,明月穀也頂多聯合一始宗頂住三紋宗等四家的壓力,其餘的也力有不逮?是這意思了吧?”

“這……前輩這麽說其實也無不可。”李殿川也沒多少顧忌。畢竟是自己與長石前輩私下說的話。而且以他從自家師尊那裏聽來的消息而言的確就如長石前輩所說。

“好。明月穀若是可以幫我頂住另外四家頂級勢力那就行了。其餘的我應該可以自己應付。”

“前輩還是小心些好。我聽說不少一流宗門都派了自家的金仙出馬。如今單單是確定了會出麵的金仙就有三位了。您看需不需要避避風頭?這件事操作起來也不麻煩,反正都是我們和一始宗自己地盤上的初生世界,對外臨頭再放風出去就是。”

麵對李殿川還不放棄的勸說,張硯搖了搖頭並不接話。氣氛都到這份兒上了,他不能退。不單單他不能,明月穀、一始宗、三紋宗等等,甚至明華蓉宗都不能退!誰退誰就失了架勢,一旦架勢不穩後麵說不定要一潰千裏。

對張硯而言,這次與當初在劍塚遺跡裏那場殺伐不同。劍塚遺跡裏的那一戰勉強算是“揚名”,而這一次便是他在混沌派裏真正的正名之戰。

麵對逼迫和挑釁一味的避讓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也不存在什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說法,最有用的是打回去。

偉人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三名金仙……或許也還接得下。”張硯沉默片刻還是給了李殿川一個肯定的回答。他所基於的不隻是他自己踏入天仙境中期的真實修為,還有如今他手裏的四柄劍器。

“既然前輩已有決定那晚輩也不多嘴了。之後若是門中還有什麽新的消息,晚輩會繼續提前知會前輩知曉。”李殿川也明白事無可改,於是收起心思。

不過張硯卻道:“確有一消息還要你這次回去轉告。”

“前輩請講。”

“我希望先將這幾十年來你們幫我收到的金箔兌付完。在這次接收世界收獲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