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餘言就像是一個極其簡略的開篇引言,能看明白此地“回溯”中的那些大戰是因何而起,又大致是何走向。

並且在最後直接將這座遺跡存在的意義也擺了出來。

“敵眾難支。誅仙劍陣雖為洪荒第一殺陣,可亦無法一力壓四聖,最終四劍皆被劫去。但劍器為死物,雖亦是本體之重,但卻不盡是四劍之玄妙。

劍器可被摘走,但劍魄他們卻沒那本事。少了劍魄,四劍不過尋常靈寶而已,成不了陣也演不了殺劍玄妙……

一群蠅營狗苟之輩也想取我劍陣?簡直癡人說夢。倒不如留下以待有緣,自可重塑誅仙四劍之威風……”

雖然沒有言語直白的告訴人那所謂“劍魄”就在這裏,但其意思已經表述得很清楚了。

以待有緣?換句話就是憑本事去找。

“劍魄?”張硯從石碑上收回目光。心裏先是一陣激動,接著便也有疑惑。主要在於通天聖人為何要將劍魄留在這裏,他自己拿著不是更好嗎?

而且按照碑文的說法,有了劍魄在手就有可能重塑劍陣威能。那通天聖人就這麽放棄不要了?那可是需要四位聖人聯手才能破掉的誅仙劍陣啊!

另外,這碑文裏也沒有提起關於金色殘片星圖的隻言片語。似乎繼續要把這個疑問埋著。

“這石碑如此顯眼,為何沒有被人帶走?還是說先前來這裏探索的虛空世界中的強者都拿它沒辦法嗎?”這是張硯心裏的第二個疑問。

按照虛空世界的作風,他們連金色殘片這種始終都不被他們參透的東西都會帶走慢慢研究,沒理由這座更加神秘的石碑還能安然的立在原地。

即便靠近這座石碑時需要克服一層屏障。靠蠻力的話天仙境是肯定沒戲的。張硯也是靠著“意之一道”的粗淺手段才得以進來,屬於受到優待。但天仙境之上,金仙或者大羅,他們想要靠蠻力擠進石碑近處絕對是辦得到的。那為何還留石碑在原地?

覺得沒必要?還是說辦不到?

張硯當然是傾向於後者。石碑尚在,極可能不是那些強者不想搬,而是搬不走。

伸出手想要看看這石碑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另有乾坤。結果他的手就在觸碰到石碑的同時直接嵌了進去。

“這石碑是幻象?!”張硯一下明白這石碑為何沒有被搬走的原因了。同時也驚訝無比。要知道他此時就在石碑跟前抬手可觸碰的距離,但即便此時一隻手嵌了進去依舊無法在感知上發現石碑是虛幻存在的。

存在沒有實體,想搬走也自然就辦不到了。

不過張硯抬手觸碰的動作並不算謹慎,也是此地一直未有對他造成威脅所以不自覺的放鬆了警惕。下一瞬,一股強橫的吸扯力道一下將他拉入了一場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當中。

熟悉,是因為這種場景已經在張硯踏入劍塚遺跡之後遇到過上十次了。屬於開啟劍塚時必然會有的類似“回溯”的場麵。

而陌生是因為這一次的場景與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樣。並不是以一個屍骸主人死前的最後一段時間作為主視角,而是變成了張硯自己。隻不過他很確定場景中他的這具身軀並不是現實中的。因為他在場景中的身體根本不是符兵模樣,而是他本尊的樣子!

張硯察覺到自己居然以本尊的樣子出現在神秘場景中的第一時間還被嚇一跳。不過很快便冷靜下來。

“符兵被排除在外,此時陷進來的似乎不單單是我的意識,更有我本該在符兵身上的元神!”

也隻有元神的折射才能映照出張硯本尊的模樣。隻不過這些猜測暫時沒辦法被張硯證實,他此時除了眼前和自己的“身體”之外,別的他根本無法感知,更別提與符兵取得感應來印證猜測了。

張硯環顧四周,發現周圍黑漆漆的空無一物。包括腳下也是。

“要幹什麽?”

張硯感覺到了凶險。因為之前的那些“回溯”場景有明顯的起始和結束規律,即便不能強行破開場景返回現實也不需要驚慌,等到“回溯”過完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而已,隻少不多。加上張硯意識可歸於元神中躲避“回溯”中說不清什麽時候會突然出現的殺招,所以張硯並不會感覺凶險。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眼前漆黑一片。沒有起始,也不曉得幾時結束。並且這次是將元神連同意識一起拽了進來。之前意識的回避手段還能奏效嗎?

隨著張硯的疑惑,八方漆黑的場景裏突然閃爍起一道道亮光。亮光分紫綠雙色,相互交融在一起,一道道從黑暗中乍現,並且閃爍著按照一種莫名的軌跡在各自移動。

“那些是……是在寫字?!”張硯的洞察力不錯,他很快就從其中一個紫綠光點上,那光點活動的軌跡相對簡單,也容易看出似乎是在寫字。然後再推敲別的光點,發現的確如此。

很快,張硯又有別的發現。

“這寫的似乎是石碑上的一些文字,有些還是其中摘選的句詞?!”

念頭到此,張硯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感覺什麽極重大的危險正在麵前醞釀馬上就要臨頭了。

“不對!那些光是……劍意?!”

霎時間,那數量過百的光點一道道糾纏在一起,形成一柄紫綠相間的長劍模樣,接著幾乎就是瞬移一樣直接就到了張硯的麵前。

“不好!”

張硯想要抵擋,可身在這片場景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意識縮進元神,或者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抬手格擋。除此之外他會的所有手段皆無法拿出來。

換言之張硯此時是避無可避擋無可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紫綠相間的長劍直插透他的胸膛!

但長劍並未直接透體而過,而是就這麽插在他的胸口,卡著不動了!

那種被穿刺透體的恐怖感覺尚未褪去,先一步平複過來的還是之前那種極致的威脅,一下就沒了。

仔細體會就發現是在這柄紫綠相間的關鍵處理元神的瞬間消失不見的。

甚至到此時,張硯除了有種被刺穿的不適感之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元神或者意識有受到什麽傷害。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