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發現對方似乎還真有運氣,言語裏總是能戳中他想要的點。

張硯為何來闖耀光風暴冒險?還不是為了能夠最開的收攏鴻蒙紫氣壯大實力。同樣的,對麵自稱李殿川的地仙提出來的“買命錢”,張硯同樣不得不認真的盤算得失。

對方撒謊?這倒不至於。

張硯親眼目睹了對方的毒誓,以及刻入元神和意識當中結成執念。這做不得假,也是一名仙人最直接堵死自己所有退路的保證。

若是這種主動結成執念的毒誓還不保險的話,那說實在話,張硯就不知道還有什麽才是可信的承諾了。畢竟白紙黑字可以毀約,執念卻不行。執念隻有開解和不能開解兩種選擇。

想要解開執念,那就要完成執念。別無它法。這也是為何修士和仙人都會盡可能避免形成執念的原因。因為一旦解不開,那必將影響修行,甚至在劫數時成為自己的催命符。

另外,四個世界的許諾也聽上去不像吹牛。因為這李殿川提到了明月穀和紅蓮真仙。

明月穀的名號張硯從兩具符兵的記憶裏也查到一些,那是在混沌派裏鼎鼎有名的大勢力,可以與牧歌派裏的青山仙境等五大勢力相提並論。而李殿川所提到的“紅蓮真仙”,這位何方神聖張硯並不曉得,但他知道什麽樣的修為能被稱為“真仙”。

真仙,應該全稱叫有道真仙。這是金仙的一種尊稱。不單單混沌派如此,牧歌派裏很多場合也是稱金仙為“真仙”。

一名金仙即便放在虛空世界裏的頂級勢力中那也是絕對的強者,話語權自然不低。若這李殿川真是一名金仙的弟子,四方世界的參與許諾那就還真不會是假的。

這無疑是給張硯打開了一個困擾他的新局麵。屬於破局的又一個好機會。甚至這個機會比他現在正在進行的耀光風暴探索更劃算得多。

“留下一對玉劍,信守承諾,我救你一命。”

張硯並沒有考慮太久,對他而言李殿川的提議並不難以接受,甚至正中下懷。相較起殺人得一份關於混沌派的訊息,可以有機會搭建起一份類似於當初與大鴻天聯盟的訊息渠道才是更有搞頭的事情。

“多謝前輩大恩!”

李殿川狂喜,一邊拜謝一邊從儲物仙器裏拿出一柄玉劍來,規規矩矩托著用法力送到張硯麵前。即便這一番舉動已經讓他收束護身法器裂痕的專注度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裂痕擴張速度加快,李殿川依舊一邊冒著吃力的汗水,一邊露出真誠的笑容。

相比起牧歌派的頂級勢力的弟子,混沌派頂級勢力的弟子似乎更能伸曲一些。

張硯接過對方送來的玉劍。外觀看上去與牧歌派那邊常見的玉劍樣式差不多,上麵同樣也有一枚特殊的紋章作為標識,雖然張硯不認識但也猜得到這必是明月穀的紋章印記。

“那個,前輩如何稱呼?”

“我叫長石。”張硯根本就不需要去控製自己的表情,符兵的身體對他目前的掌握程度來說基本上就是一個簡陋的容器而已。細微的表情變化需要刻意控製才行,隻要不去刻意控製他如今就是一個冷麵人,配上身上的死氣以及此情此景的詭異架勢,那一副獨行且性格怪異的金仙大佬的模樣不就鮮活起來了嘛。

盡管張硯此時處在符兵內部的殘念早就笑眯了。他甚至有心情跟對方開了一個玩笑,從自己的名字裏取了一半來作為自己的假名。

“長石前輩,晚輩,晚輩堅持不了多久了。前輩若是可以的話能否現在救我一救?”李殿川實在是等不及了。他甚至擔心眼前這位不知來曆渾身透著詭異的金仙頗有些忐忑。反悔,甚至樂於看著他死都不稀奇。畢竟混沌派裏也是有真正的瘋子的。而且往往那些真正的瘋子都實力恐怖。

所以,對李殿川來說最好還是避免夜長夢多的好。

張硯既然連對方的玉劍都收了,自然不會再拖遝,況且這邊的意外事情處理好了之後他還要盡快返回荒天域的。

於是張硯一言不發的將自己冷冰冰似乎活死人的氣質直接拿捏到死。

一個挪移到了李殿川的身邊,然後想了想,伸出右手食指,然後看似隨意的在李殿川身前縈繞著但隨時可能崩毀消散的護身仙器的能量屏障上輕輕一點。

就見一層猩紅色的虛空能量從張硯的指尖冒了出去,嚴絲合縫的就把原本岌岌可危的熒光屏障包裹了起來。同時隔絕了外麵的虛空侵蝕,護身仙器也瞬間趨於穩定,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時可能消失的架勢了。

這一幕看呆了李殿川,他本以為麵前這位神秘的金仙會帶著他送他離開這片絕地,同時用手段庇護他安危。可完全沒有想過對方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指,然後就讓他原本瀕臨崩潰的仙器一下就穩住了。而且穩住的原因是其表麵多了那一層猩紅色的能量?

這是怎麽一回事?!

饒是李殿川也見識過不少陣仗。可眼前這一幕還是讓他一時間想不明白。隻覺得驚奇,同時感覺那穩住仙器的猩紅能量似乎有種虛空的味道。

張硯沒去管李殿川心裏在琢磨什麽,又是多麽驚奇。他甚至樂意看到這種結果。既然要立那就徹底的立住了。猩紅能量目前看來就算荒天域這種世界傳承的訊息裏也是沒有預知的。張硯不怕被誰琢磨出什麽花來。

“這一股氣可以保你離開這處險地。”

“多謝前輩!”李殿川心裏驚喜的同時也頗為忐忑。畢竟這一路出去要的時間可不短,即便挪移也不敢長距離用,這層薄撐得住這麽久嗎?可眼下他又不敢提出異議或者懷疑,不然萬一惹惱了他眼裏的神秘金仙的話豈非更糟?

“怎麽?你還想要我護送你離開?”張硯不用猜也清楚對方在擔心什麽。但他肯定不會去將就對方。於是故意沉了幾分聲音,似乎有些不滿李殿川不識抬舉。

這樣的效果很好,李殿川連忙搖頭口稱“不敢”。然後朝著張硯行了一禮之後便咬著牙朝著漆黑無盡的虛空挪移離去。估計不想浪費任何一點時間,早一點離開這片耀光風暴早一點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