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遠處城門附近路邊還真是肖崇文四人在張望,不等張硯回答小妹的話,那四人已經看到了張硯,笑眯眯的快步就走了過來。

“二哥!怎麽辦?”張慧圓莫名的有些慌。她想拉著自家二哥走開,但發現似乎在城外也沒地方避。

“小妹別怕,二哥自有分寸,怎會再被他們蒙蔽?”

“二哥小心些,那些人的話可信不得。”雖然心裏還是不安,但張慧圓還是緊跟著二哥,她覺得若是二哥又要被蒙蔽的話她也正好能提醒二哥不要再上當。

剛到城門外茶攤處就和肖崇文他們碰上了。

“哈哈哈!張兄弟,總算是找到你了!”

張硯笑了笑卻一言不發的看著先開口的肖崇文,他心裏對對方找來一點也不意外,甚至覺得還遲了些。

見張硯不答話,肖崇文略微有些尷尬,但立馬示意邊上的三人開始墊話。場麵倒也不至於就此冷得不好言語。

“張兄弟這次卸甲歸來那是載譽而歸啊!大喜!大喜啊!”

“就是!幾年不見張兄弟這一身戰場氣勢果然非同一般,讓兄弟幾個大為震撼啊!”

這些馬屁拍得尷尬得無以複加,生硬得讓邊上張慧圓聽了就直撇嘴。也難為肖崇文幾人還能一句接一句的說下去,硬生生的弄得場麵似乎還挺熱鬧。

“張兄弟這次回來必將再開新生!哥兒幾個在常佳酒樓給你備了一桌好菜全當給兄弟你接風了!”

感覺自己胳膊上那屬於小妹的手用了勁兒,張硯扭頭看了小妹一眼,示意對方別緊張。之後重新看著肖崇文三人道:“幾位這樣的‘兄弟’我是不敢認的,之前就差一點點就腦袋分家,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保住命來。現在嘛,算了,幾位還是再去找旁人吧,我這一身也無幾兩油,費這心幹嘛?”

一邊說,張硯一邊就牽著小妹要繞過肖崇文幾人。

“別呀!張兄弟這話說得,誤會!都是誤會啊!這好歹兄弟一場,總該給次機會讓弟兄幾個解釋一下吧?要是張兄弟不放心,大可你說地方,我們幾個就想跟張兄弟好好擺幾句心裏話。”

張硯聞言頓住了腳步,看著一個個臉色急切的肖崇文四人,心裏也瞧出些苗頭。

這四人跟張硯之前的“縱火行凶”一事絕對脫不了幹係,絕對是直接參與在其中的。但這四人也絕對不是主謀,因為以張硯記憶中對這四人的了解,這四人還不至於讓地方衙門都幫他們周旋的地步。特別是這次回來時衙門裏落籍的那位王官人的舉動讓張硯打開了思路。

不過張硯的前身也就一個勉強算是富戶的子弟,雖然一直生活在廊源城裏,但從未接觸過這池水的深處,很多事情都根本不清楚。更別說關乎地方衙門那些官人的蹊蹺了。所以他本來是準備慢慢來,先站穩,再想辦法清除身邊潛伏的威脅。可那位王官人給了“三天”這樣一個時間限。張硯就明白了這是有人不想讓他順利的落籍在廊源城,三天內必會有波瀾。

想了想,擺上明處倒是比暗中接招來得有把握,也不至於波及到家裏。也正好瞧瞧對麵有什麽招數打過來。

“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們得先答我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當年獲罪,到底是誰在害我?”這話問出來張硯用上了道家真罡,讓自己的聲音在一瞬間具有撼人心神的威能。

肖崇文四人隻是普通人,加之毫無防備,被張硯這一聲低喝瞬間攝住心神,眼中一顫臉色蒼白。

膽子最小的馬山嘴皮子一哆嗦立馬就下意識的冒了一句:“不管我們的事,那是吳少在害……”

“住口!胡說什麽?”

肖崇文在聽到馬山說出來“吳少”二字的瞬間一個激靈,連忙猛推了馬山一把,將後者推醒,也打斷了馬山那句說了一半的話。

“吳少?是?”

“哈哈哈,張兄弟定是聽錯了。關於張兄弟之前的那樁案子其實我們幾人也是事過數日才知道,也是被嚇了一跳。要不說誤會呢?裏麵還真有不少話要給張兄弟你說明白才行。”

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怎會一句“聽錯了”就能敷衍過去?

吳少?

張硯心裏尋找前身的記憶很快就有了一個很合適的人與這兩個字對上了號。能讓肖崇文四人成為“少爺”的人身份和年紀自然就很清楚了,身份高且年紀不會大。再加上之前地方衙門裏那個王官人的舉動,一個叫“吳青翎”的名字就從前身的記憶中冒了出來。

對吳青翎的了解前身隻是浮於表麵,那對他而言那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傳說裏的人物,他從未打過交道隻在旁人的言語裏聽說過。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物如今去讓張硯明白自己或許麵對的直接就是廊源城裏最粗的一條胳膊。

吳青翎,廊源城城政官吳遠的獨子。單這一個身份就足夠張硯明白自己現如今的處境了。

“小妹,你先回去,哥去看看他們幾個要說些什麽。放心,下午就回來。”

“可是二哥,你……”

“聽話,二哥不會像以前那樣被人哄騙了,這次是要跟他們探探口風,之前那份罪咱也不能白受,對吧?”小聲的在小妹耳邊交了個底。

“那好吧,二哥你自己小心些!”張慧圓才算點了點頭。她的確感覺到了二哥與以前不一樣,總會給她一種安心的沉穩感。似乎肖崇文那幾個跳梁小醜根本不夠二哥耍的。

張慧圓先走,張硯便和四個眉開眼笑的“兄弟”一路朝著他們曾經經常去的那家酒樓走去。

一進酒樓,張硯左右看了看,沒有跟著去廂房,而是走到大堂的一張靠近門邊的桌子坐下。

“廂房裏悶得很,就在大堂裏坐吧。”

“這……”

“行行行,張老弟想要坐外麵那就坐外麵就是。”肖崇文笑嗬嗬的應了一句,接著扭頭讓店小二將酒菜挪到外麵這一桌。

店小二的手腳利索,沒一會兒一桌菜就在外麵這桌備齊了。

“來!張兄弟嚐嚐這酒!哈哈哈,放心,這是果子酒,就算是張兄弟你的酒量也能喝一壺的,來,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