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什麽時候來了外人?

兩名弟子被突然出現的方世文嚇了一跳,同時心裏也是好奇。不過很快兩人就反應過來,想到對方應該就是前些日子門裏上下都有交代的“域外來客”。

相比起幾百年前,關於“域外”的消息早就不新鮮了。不說斷崖山這樣站在荒天域最前端的勢力了,就算是普通的人族國度也對“域外”並不陌生。即便隻是停留在魍族和三眼神族的基礎上。

而“域外來客”卻是第一次。

兩名斷崖山的弟子入門時日尚淺,今日來這邊小溪也是聽師兄師姐吩咐過來取水的,閑著無事就聊聊他們最近看得火熱的故事書。書上的一些內容來自於《道書》但更多的還是由三名二代弟子從門主的講述裏歸納來的。

書的名字也是門主說的,叫《西遊》,是一本以一場人間的求經之旅為主線展開的橫跨三界的玄奇故事。

不論是看表麵,還是透過表麵看內裏,《西遊》都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故事。裏麵引人入勝的地方很多。據說是由文筆最好的執法堂堂主楊睿主筆寫成。如今乃是斷崖山裏中低階弟子最喜歡的一本“閑書”。

至於高階的弟子,早就爛熟於心了,自然不會再去翻看。

“這,這位前輩,您是說孫大聖的故事嗎?”

兩個半大娃兒倒不是怕,他們在自家山門裏又怎會害怕誰?更多的是好奇。因為他們眼裏方世文雖然看起來中年人模樣,但實際應該頗有些年紀了才對,怎麽還會對“故事”感興趣呢?於是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方世文點頭,帶笑說:“兩位小哥兒,那孫大聖什麽來頭,我們那裏可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見對方明確又提了一次“孫大聖”,兩個半大娃兒看了一眼對方,接著就打開了話匣子。

“前輩,孫大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乃是女媧娘娘補天之後剩下來的神石所化,為猴形,是一隻石猴大妖,出生於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上……”

“等等!女媧娘娘又是誰?為什麽補天?”這才剛開始,方世文就覺得自己似乎聽不太明白。

兩個弟子嬉笑著開始東一茬西一茬的給方世文講了些關於《西遊》之前的故事碎片。

為什麽是碎片?因為這些本就不在《西遊》當中,而是山裏的弟子從各自的渠道和一些門中典籍裏尋找的蛛絲馬跡拚接而成。雖不成書,但基本上《西遊》前的一些大致脈絡也被編排得似模似樣了。

一開始方世文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女媧造人,什麽天破人間殤,又是采石補天……這一通完全在他認知以外的東西講下來,聽得有種“我不明白,但又有種能想明白”的感覺。就很怪。

接著一顆石頭蹦出來一隻石猴妖,正式拉開故事的序幕。

妖,方世文不陌生。混沌派裏就有不少妖仙。別說猴妖了,千奇百怪的什麽沒有?

可一個妖仙能一出生就強得如此離譜的嗎?

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

這說的還是其天賦本領。後麵還有無師自通千百年就直追妖仙實力,之後又被一個“老祖”收為門徒,習了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

然後就是其張狂無度,從海裏打到天上,再從天上打到地下,最後號稱“齊天”,成為天地妖聖之一。

聽到後麵方世文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他從這些“故事”裏品出來的可不隻是“精彩”和“神奇”,更是自覺發現了關於洪荒大世界神秘麵紗裏不為人知的東西。

“前輩,時間不早了,我們兩個還要打水回去做飯的。不能再繼續跟您聊天了。不過您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書樓那邊,那裏有完整的《西遊》抄本,以及相關的一些雜記。比我們這樣講起來可有趣多了。”

兩個半大娃兒可一頓說,可算是過了一把講故事的癮頭。但他們即便再想跟方世文多聊聊也沒時間了,再不回去就趕不上做飯了,這可是要受罰的。於是隻能告辭。

方世文笑眯眯的揮了揮手,兩枚紫中帶紅的靈石也順著到了兩個半大娃兒的手裏。

見對方要拒絕,方世文笑道:“拿著。我方世文聽了你們的故事,還耽擱了你們的時間,兩塊石頭而已,不給就是我的不對了,不收就是你們不給我麵子了。”說完不等對方再說話,閃身挪移不見。

“李淩,這,這是靈石吧?怎麽會有這種顏色的靈石啊?”

“不知道,回去問問師尊吧。這石頭我覺得裏麵的靈氣多得好嚇人啊!”

“嗯!剛才那人是域外來的,這石頭也必是域外來的。李淩,你說域外的靈石是不是都長這個樣啊?”

兩個抬著水離開小溪的半大娃兒並不曉得他們手裏的兩顆靈石的確不簡單,是極品中的極品。堂堂地仙手裏怎會有普通貨色?

挪移離開小溪的方世文再次出現的時候正是那兩名弟子所說的書樓。

方世文也不避諱,徑直找到書樓管事,說明來意之後,對方很是客氣的送了他一本《西遊》。很厚,足足三寸,而且是大書,可想而知裏麵的內容不少。並且除了《西遊》正本之外,方世文還借了一些關於《西遊》的衍生雜記。這些因為是弟子後麵填補,所以沒辦法送,方世文借走,準備拓進玉簡裏再還回來。

而這一切方世文做得正大光明,一點也沒有想過要去瞞過張硯。

而張硯也真沒有插手方世文的行為的意思。畢竟對方所作所為並不在斷崖山所禁止的範圍。

隻不過張硯很是好奇。為何方世文會突然對斷崖山裏作為門派中雜文趣事存在的《西遊》如此感興趣。

要知道《西遊》雖是王碾師兄妹三人根據他講的故事寫下來的。但也是張硯想借這個來讓斷崖山的弟子對“修行”有一個深度的想象。而不是總對著道書術法打轉,虛懸著不利於修行。有個清晰的目標才好。

不過在張硯眼裏的故事,落在方世文的眼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故事?臆想?

方世文捧著《西遊》越讀越覺得自己手裏捧著的或許就是洪荒大世界曾經的一段史實。絕非什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