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灘被攪得稀碎的世界脈絡片段,張硯能從裏麵獲得的訊息也就更加的細碎。但即便隻是些細碎的訊息也足夠顛覆“混亂界”在他心裏的印象了。

果然,混亂界的古怪演化的確不正常,自然的規律就是平衡和秩序而不是偏執和混亂。

在一些混亂界的世界脈絡碎片中張硯可以“看到”這裏曾經鬱鬱蔥蔥生機勃勃,並且還有不少生靈,其中亦有高靈智並且摸索到力量門路的修士。

雖然因為太過細碎根本無法串出時間線,以至於張硯並不清楚這個世界最後是怎麽被變成這種模樣的。不過他卻曉得是誰幹的。

是一群麵容各異,但都穿著紫色長袍的入侵生物幹的。用了一種可以打入世界本源核心的手段徹底攪亂了這個世界。

不過照理說這個世界會因此而直接隕滅才對,可最後卻不知為何在隕滅的邊緣被穩固了下來。而那些紫袍家夥也在這之後不見了蹤影。

“難怪荒天域這次可以形成碾壓之勢,這完全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世界。或者說是一個幾乎等同於腦死亡的世界?”

這種便宜也能送上門來撿的?

“可以將一個演化得好好的世界弄成如今這種混亂死域,那些紫袍家夥是不是就是林永他們所說的“混沌派”的勢力?

可如果是混沌派的話,以林永所說的慣用伎倆不是應該殺死該世界然後連同世界本源都搜刮走的嗎?最後為何並未做到那一步便離開了呢?

莫非是……牧歌派出手阻止了混沌派最後的動作?”

思緒到此,張硯不得不從混亂界裏抽身離開。因為嗷嗚抵抗的世界在麵對荒天域的吞噬時一旦本源開始崩塌就會迅速瓦解,速度遠比當初的棱界快得多。

不過正當張硯正要抽身返回荒天域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收回感知和意識的時候居然有一些屬於混亂界正在快速崩塌的本源碎末被沾著帶了一些出來。然後又滑落。

這一個看似無關痛癢的小插曲卻讓張硯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之前在棱界裏可不存在這種世界本源成稀碎粉末的情況,也沒有東西可沾在張硯的感知和意識上麵的可能。如今蹊蹺出現,讓他的腦子裏一下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於是張硯抓緊時間,將自己的感知盡可能的鋪出去,然後在那些稀碎的世界本源中攪和,主動的讓其中碎末沾附在感知上。最後再猛的收回。看看能產生什麽樣的結果。

時間緊迫,張硯隻來得及做這麽一次,可結果卻是令他驚奇萬分。

隻見先鋪開黏附了許多世界本源細末的感知在猛的收回過程中,那些細末果然沒有自由滑落,而是被感知帶動,飛快的收攏過來。

雖然有許多在收攏的過程中掉了下去,可最後收攏在一起的細末形成了一個足有臉盆大小的球體被張硯裝進了自己的儲物袋當中。整個過程他自己都心驚肉跳。因為這一團世界本源細末極不穩定,跳躍的能量似乎隨時都會炸開一般。

事不宜遲張硯不敢再在混亂界裏耽擱,隨便找了一個就近的空間通道回到了荒天域。

與混亂界的坍塌和死亡不同,荒天域裏一派祥和。甚至可以預見,這一次輕輕鬆鬆的大快朵頤之後,荒天域又將開啟新一輪的演化。隻是不清楚這一次演化之後針對生靈時會又有哪些方麵的增益呢?

隻不過此時的張硯沒時間去仔細的琢磨荒天域後麵的變化。雖然他對此也很好奇,畢竟混亂界被攪碎之後的模樣實在不正常,也不知道會給荒天域的演化帶來怎樣的變化。

回到荒天域之後,張硯一刻不停,同時挪移,下一瞬便直接到了斷崖山後山的禁地之外。打開禁製,張硯快步的走了進去,很快就在裏麵見到了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安安靜靜樂得悠閑的住在“蝸居”當中的“圓球”。

圓球的日子在這一百多年來過的相當清寡,但這家夥似乎一點也不強求。張硯有喂東西給它的話,它就吃,沒有它就睡大覺。但即便清寡,“圓球”的變化在這一百多年來還是可以看出來的,身體要比以前凝實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它的靈智似乎越來越高。

“咚咚咚……”

張硯照例走到法器蝸居邊上,用力的敲了敲,玄石的脆響將縮在裏麵睡大覺的“圓球”吵醒,幾根一如既往的觸手從孔洞中伸了出來,擺動幾下,似乎是在跟張硯打招呼,同時也在問:你找我幹嘛?

“這種能量你可以吞噬嗎?”張硯也不廢話,將不久前自己從混亂界裏順手牽羊帶回來的那一枚臉盆大小的世界本源碎末取了出來。

當世界本源碎末出現的一瞬間,那種能量的不穩定以及恐怖的威壓立即就充滿了禁地裏的陣法,一種隨時都可能被爆炸撕成碎片的感覺跟著就又出現了。即便是張硯如今人仙中期也不禁額頭見汗。

再看“圓球”的反應。這家夥那幾根觸手先是受到驚嚇的飛快縮了回去,然後兩息不到又猛的竄了出來,並且竄出來的數量足足近百,將法器蝸居上的所有孔洞都用上了,足見其情緒激動。

“看樣子你能夠吞噬它,對吧?”

回應張硯的是那一片躍躍欲試的觸手連連“點頭”。

“那好,還是老規矩。這些能量你可以吞噬並留下兩成,另外八成全部轉換為液態靈氣給我……嗯?你有別的想法?”

張硯的打算很簡單,就是利用圓球撈一筆好處。即便他自己如今對液態靈氣的需求已經不那麽重要了,但有總比沒有強,而且也可以用在門下弟子身上作為快速提升。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圓球”的觸手飛快的搖擺,明顯是在打斷他並表示不認同他說的。

之後“圓球”的一根觸手團成圓,與張硯手裏的世界本源碎末一樣,然後切下來一點點被另外一根觸手吸走。

張硯與“圓球”也算共事這麽久,很快就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問:“你是要我先給你一點?你是有新的東西轉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