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被直接抽離正常的位置,形成一個支離破碎的隔斷。反正張硯自己的話他是沒辦法從這種情況下施展任何手段跑到隔斷之外去的。換言之他自己如今施展的手段他自己都破解不了。

所以張硯想要看看對方是不是有超出他實力的更厲害的手段。

當然。張硯也不是胡亂試探。他雖然靠近之後總感覺對方身上似有似無的隔著一層紗讓他看不真切,但對方的實力一定不到人仙境。因為生命層次的感應他不會弄出錯。麵前這兩個戒備著他的修士在他之下。

而且若是荒天域的修士的話,看到他為何會“戒備”?對於荒天域的修士張硯的名號不說類似稱“祖”,也絕對能稱一個“師”字。所以敬畏他的有,戒備他的修士怎麽說都不該是荒天域的根腳。

“張門主客氣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門主了。”林永雖然沒有在對方身上感覺到殺意。但仙人他見得多了。心思難測就是最好的寫照。那都是將自己的心性往天地無限融入的存在。喜怒哀樂變幻無常。此時對你客客氣氣的,下一瞬間把你腦袋摘下來也不要覺得奇怪。

所以林永此時此刻麵對突然來到他身邊,並且言語中完全可以肯定是已經察覺到他們師兄妹不對勁的前提下,哪裏還願意跟著張硯去喝茶?他現在想要的就是趕緊離開斷崖山,有多遠跑多遠。

手裏按著的玉佩就是臨行前林永的師尊交給他的保命用的東西。他和師妹雪琪一人一枚。隻需要捏碎就能破開虛空返回,即便是人仙境後期也攔他們不住。

“來都來了,哪裏還有叨擾一說?更何況,此時此刻你們還走得了嗎?”張硯笑眯眯的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明顯感覺得出對方必然是有底牌的。可是底牌的成色如何卻未可知。逼一下,或許會有別的收獲。

林永明白才經曆了殘酷世界吞噬的世界生物對域外生靈的警惕和敵視,那是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言語餘地,你死我活的氛圍。他此時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似乎出現了一種古怪的變化,像是被完全隔絕開來了。以他對空間規則的熟悉,他甚至覺得自己兩人和張硯身處的空間直接成了獨立的一方天地。

這是怎麽辦到的?!

再想想自己腰間的玉佩。林永的底氣一下沒有之前那麽足了。因為玉佩可以帶著他突破一道空間壁壘的阻擋以及人仙境的囚困手段。但是如今看起來他需要靠玉佩突破的可能不止一道空間壁壘!到時候玉佩還能盡到全功嗎?

試一試?林永覺得還不到那份兒上。因為麵前這位張門主並沒有上來就動手。

“張門主切莫誤會。我們這次過來並無歹意。”

“嗬嗬,那就請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張硯笑得更燦爛了。他發現自己隔斷空間的這門手段似乎還真把對方給牽扯住了。

張硯並不曉得,他如今對於空間規則的掌控已經不在人仙境該有的範圍之內了。是來自於荒天域給他的“回報”之中。二十年的參悟雖不到荒天域那般自有的程度,但也有了三五成的份量了。這不是人仙之境該有的與天地融合的程度。

林永心裏發苦,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俏臉緊繃的師妹,後者也明白此時的局麵之微妙,朝林永點了點頭。兩人盡在不言中。

“張門主如此盛情,看來我們想拒絕也拒絕不了。那就隻能叨擾張門主了。”

“請!”

張硯說完當先一步,扭頭便朝著登雲殿走去。林永師兄妹二人跟在後麵。

其實張硯也有想過直接朝這兩人動手,若是能成,就直接拿下之後再用奪魂拿取他們魂魄裏的記憶。這樣一來一如當年三眼神族那樣,該有的訊息自然就全有了。

可問題是這一次來的這兩人與三眼神族以及魍族都大不一樣。甚至他們過來並沒有伴隨著世界層麵的異變或者說新的一輪世界吞噬。

這種情況不說張硯第一次遇到,他相信就算是荒天域也是第一次遇到。

說明什麽?說明情況或許有新的變化。

於是乎見麵就打打殺殺一下就成了並不唯一的選擇。

“兩位似乎並不是荒天域的人吧?來自域外,又是來此為何呢?”張硯開門見山的問道。

林永此時倍感被動。不過形勢比人強,至少現目前看起來還不到他拚命的地步。況且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出現是什麽壞事,相反,就算算上他身後的宗門來,對於此時的荒天域來說還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於是稍微斟酌了一下言語之後,林永開口道:“張門主的眼力和敏銳著實令人佩服。不過為避免張門主誤會,我還是要再說一次,我們此來並無惡意。相反,是帶著善意來了解荒天域,以及荒天域內的生靈狀況的。”

“哦?善意?荒天域裏生靈演化以來坎坷無數,甚至中途幾經斷絕又重起,其中次數早就不可記憶。但對於域外生靈而言,有的隻有你死我活而無友善。兩位一身遮掩手段堪稱天衣無縫,連荒天域的本源皆可瞞過,想必來曆不凡。若是不講清楚,這誤會也不是兩位簡單兩句便說得過去的。”

張硯一邊說一邊把玩著手腕上的一根金色的繩圈。這是萬相珠變幻的幌金繩。也是張硯給自己準備的另一手應急手段。

“嗬嗬,張門主可有感覺到荒天域與別的世界又有廝殺?”林永也算看出來了。這張硯看起來頻頻在給他們施壓,其實都是虛的,對方很謹慎且很機敏,感覺到了不同所以不願輕易冒險。

這樣的話那林永心裏就有底了。

見張硯沒有答話,林永繼續說道:“張門主想必已經知道世界需要演化完整就需要不斷的吞噬別的世界補全自己。這就像是生靈需要進食一樣的本能。但張門主可有想過,當一方世界完成了自我的演化變得足夠完整了之後會怎麽樣嗎?”

“哦?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