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手裏的豆子可不是他剛才給旁人解釋時說的那樣隻是他無聊時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實際上那是他如今又一門新學的手段。

但有一點張硯沒說謊,那就是這十二顆豆子的確是他從車隊的糧草袋子裏抓的,在入他的手之前這些豆子和普通的豆子並沒有任何區別。

可現在這些豆子有了新的名字:豆兵。

豆兵其實在道門中的名氣很大。相關的傳說也是數不勝數。屬於一種成長性很高而且門檻又很低的法術。

也正因為成長型高而門檻低,所以使用者眾多,這才揚名在外。

其實說“豆兵”既是術法手段,又是神道手段,是道門將術法和神道手段結合形成的一種具有代表性的法術。而且“豆兵”的修行門檻與丹術一樣,都是玄脈境。張硯在鞏固根基的那幾天就在萬相珠的高塔中尋了關於“豆兵”的詳細法門,後來跟了車隊,見車隊的車夫們拿豆料喂馬,於是心裏想著既然一路上無所事事倒不如就先試試“豆兵”這門手段,於是才有他一路上時常拿著十幾顆豆子盤的奇怪舉動。

之所以說豆兵的門檻低也就在於此,它隻需要滿足玄脈境的修為就行,材料上根本不存在障礙。最最普通的豆子就可以。

當然得是幹豆子,但不能是炒熟的豆子。

而張硯這幾日下來一直不停的“盤豆子”其實是在將自己的靈氣通過特殊方式一點一點的渡進豆子當中,並且在其內部刻畫下細微的紋路以滿足後麵玄妙變化的需要。

這種過程叫“養兵”。養兵的時間越長,“豆兵”可以承載的力量就越強大。這也是“豆兵”的成長性所在了。

一般“豆兵”的高低可以根據豆子被養出的顏色看出來。普通豆子原色的就是最低級的“豆兵”,之後成為黃銅色就是所謂“銅豆兵”,再往後呈現亮金色就是“金豆兵”,還有傳說中的白玉色“神豆兵”。

張硯手裏的豆兵也就讓他盤了四五天,雖然他成功的將豆子變成了“豆兵”但隻不過是最低級的“豆兵”而已。

不過最低級並不意味著沒用處。

之前就說了,“豆兵”是道門結合了術修與神道手段的法術,說得好懂一些,就是利用術修的辦法讓豆子具備可以容納神道手段的能力。所以術是基礎,真正爆發威能的是神道手段。

有些像是《神降術》的簡化版。用豆子來承載一小部分神力,而不需要如《神降術》那樣用一次就要被消掉一部分壽元作為代價。

或許當初創造這門法術的修士正是基於對《神降術》代價的排斥才琢磨出這種退求其次的法術的吧?

就拿張硯手裏的這十二顆豆子來說,它們雖然隻是最低的“豆兵”但卻依舊已經具備的“豆兵”最基本的能力,也就是承載神道力量的能力。區別隻是在於它能承受的力量多寡。

以《神降術》來做比較,張硯可以承受天兵神降力量的九牛一毛,那他此時手裏的“豆兵”能承載的也就不過是比一般普通人強一些的神力而已,並且需要張硯消耗靈氣去維係“豆兵”的激活狀態。

按照張硯的推斷,他認為自己手裏的這十二顆“豆兵”如今可以維持在相當於淬體境初期或者中期武者的實力,上下誤差不會太大。

雖然即便如此,真遇上數百山匪蜂擁而來依舊抵擋不住,更何況山匪當中的武者也不是吃素的,能護住一些人逃走就算是難得了。

但張硯想要救的是整個車隊的所有人。所以即便“豆兵”算是他現在手裏的一張好牌,但也不能打出去跟山匪們死磕,需要講一些章法和策略才行。

若最後還是徒勞,那張硯再帶一些人衝出去就是,總要試過能不能救才會甘心。

“熊哥,你幫我看著點餅子別烤焦了,我去那邊放一下水。”

“好,去吧,別走遠了,這邊搞不好有妖獸的。”

“行,不走遠。”

張硯心裏已經有了計較,從火堆邊上起身,說是要去方便,聲音也沒壓著,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聽到。所以沒有人對他的離開好奇。一個大男人去撒泡尿有什麽好看的?

可張硯離開,撒尿隻是順帶,他要做的是將十二顆“豆兵”撒出去,等萬一事發他才好撇幹淨自己。同時達到迷惑所有人的目的。

不過豆兵不能撒得太遠,以張硯目前的靈氣感應能夠延伸的極限為準,稍微收一些,大概十三丈的距離。這個距離內他可以激活和控製這些豆兵。

確認布置無誤之後,張硯將自己的褲腿卷起來,兩隻腿上各貼了一張神行符藏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之前麵對厲鬼時因為身法的關係差點陰溝裏翻船的事情張硯如今可是記憶猶新的,雖說短時間內他沒法去提升身法手段,可依靠神行符提高自己的移動速度他還是可以湊活用一下的。

“小哥兒!好了沒?你的餅子都烤好了!”

“來了來了!”

張硯嘿嘿笑著收拾好小跑著就回到了火堆邊上。接過對方遞過來已經烤軟的餅子開始吃了起來。

很快戌時一過,到了亥時。車隊裏的人聲也迅速的落了下去。明日還要早起,亥時對於車隊裏的人而言已經很晚了。各自找了一個暖和的位置,拿出被子把自己裹上然後就倒在地上和衣而眠。

也有人沒睡。比如那些被告知全神戒備的護衛,以及車隊把頭,還有一些如姓熊的那位車夫一樣感覺到不對勁的人。

當然還包括張硯。

慢慢的四周就隻剩下火堆裏燃燒的劈啪聲了,其餘靜悄悄的。

忽然,一聲刺耳的尖嘯聲響起,是周圍守夜的護衛發出的警報,一下將本來已經陷入沉睡的整個車隊吵醒了。

“敵襲!”

“山匪!山匪包過來啦!”

警哨聲有一就有二,很快就四麵都在響個不停。預示著張硯之前算出來的“大凶之兆”正式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