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葉上國皇室甚至送走了年幼的苗裔,自己守在國門就等著最後與魍族一決生死了。

連遙遠的南淵國都能看得出齊葉國的絕境,齊葉國自己又怎能不曉?

不論是講武院還是自己手裏的兵力,甚至周邊各國全力的增援。這些看似強大,但卻解決不了問題。

再多的棍棒也砸不開鐵球,這不是數量能改變的事情。

在小焦山阻擊中二十萬精銳被血洗之後,齊葉國上下就明白了不論最後魍族是不是能被消滅掉,齊葉國的國土都要遭重了。雖然避其鋒最合理,但齊葉國的臉麵和皇室的榮耀不允許他們這麽狼狽的主動讓出祖上基業。

但現實卻難以麵對。

那些魍族似乎正在繼續蓄力,除了緩慢的擴大活動區域以作探查為主,大部分的兵力都留在小焦山周圍,似乎是在看守小焦山那處天上的孔洞。現在的平靜隻是暫時,一旦魍族蓄力完畢,整個齊葉國以及整個人族各國都將麵臨一場浩劫。

可就在齊葉國上下咬牙切齒的時候誰都沒有預料到的轉機居然就這麽突然來了。

小焦山那邊先是揚起大片大片的火雨,漫天的火雨和煙塵告訴退守在遠處的齊葉國守軍一個消息:魍族那邊有突發狀況。

為了弄清楚魍族所在的中心區域到底放生了些什麽,齊葉國派出來數百遊探,拚著損失也要把情況摸清楚。

幾天後,一手的飛羽消息傳回來,說是那些被暴屍的軍卒屍體全部被焚掉了,那火雨似乎就是衝著焚屍去的。如今魍族占據的那一些區域裏已經聞不到往日的那股衝天惡臭了。

第二手消息傳回來跟第一份間隔不到一天。並且提及了一場巨變:魍族不知為何數量銳減,大片大片的占領區都空了,半分防禦的力量都沒見了。而原本散落在外擴張和探索的魍族也倉皇的全部返回小焦山。

這一切來得如此出其不意又讓人狂喜。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擾動人心的疑問:消失的那些魍族去哪裏了?

斷崖山上沈午鷲也帶著這個疑問再次拜山。

“沈大人,看起來有些焦躁,其實大可不必,之前不是說了魍族之事波及不到南淵國來的嗎?”張硯的心情似乎很好,沒有拒絕沈午鷲的求見,甚至還讓王碾將人領到了登雲殿來。

“先生!在下不得不急啊!剛得到齊葉國方麵的消息,他們發現聚集在小焦山周圍的大量魍族不知所蹤。防線受迫的壓力頓時大減,如今所有魍族都退回到了小焦山。

可根據齊葉國的說法,魍族出現此番變故的時間上與您前往齊葉國是對得上的。在下就是想問問先生知不知道魍族突然消失是去了哪裏?

此事重大,還請先生原諒在下冒失,請先生務必相告。”說著,沈午鷲就深深一躬到底,心裏忐忑。同時又帶著幾分期許和興奮。

張硯虛抬了一下手,讓沈午鷲不用大禮。他猜得到沈午鷲來此的目的,之前未說,也是想先看看人族各國的反應,同時看看魍族的反應到時是拚命四散還是縮回去死守小焦山。如今看來魍族已經有了決斷,也符合張硯最想看到的預期。

“消失的那部分魍族都被我處理掉了。”張硯笑眯眯的給了沈午鷲一個答案。但具體是如何“處理”的,就沒有必要讓對方知曉了。

沈午鷲猛的瞪大眼珠,臉上的驚喜難以掩飾,聲音略帶顫抖的問道:“先生,您是說您一個人就處理掉了那麽多幾十萬的魍族?”

雖然心裏興奮溢於言表,但理智卻在讓沈午鷲進一步的核實消息。畢竟齊葉國那邊說失蹤的魍族至少五十萬左右,這個數量聽上去就很恐怖,也很難想象張硯一個人又是如何將這些魍族“處理”掉的。

而且以沈午鷲對張硯的了解,這位張先生雖然平時笑眯眯的很好相處,可骨子裏卻是一個狠辣的人。他所說的“處理”會不會是指消滅掉了呢?

張硯笑了笑,說:“我有一物,在我的操持下可以專門針對魍族,隻要它們聚攏在一起不到處亂跑,處理起來並不困難。”

沈午鷲雖然很想知道也更想見識張硯所說的那種可以針對魍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但這話他不敢問,連提也不敢提。不過他也曉得輕重。張硯怎麽辦到的為“輕”,能不能一直這樣才是重點。

於是沈午鷲連忙又問道:“那先生打算今後如何處置?”

“嗬嗬,沈大人,我之前就說過了,南淵國不用擔心魍族肆虐而影響到這邊來。既然它們從齊葉國那邊冒頭,那就讓它們待在那邊就好,畫個圈子,把它們圈起來不能跑散就行,每隔一段時間我就過去一趟,總讓它們不成威脅就是了。”

張硯一邊說,一邊將一份他這些日子準備好的東西交到沈午鷲的手裏。

“這些是一些建築的草圖,雖然潦草,但核心的東西我已經畫上去了,其中涉及一些關鍵的建材也有標注,你將它拿給齊葉國,讓它們盡快修建,這是抵擋魍族的最簡單的手段,總好過他們如今這樣靠著人命硬擋好得多。”

沈午鷲接過這份東西,連忙應是。心裏雖然還有諸多疑問卻見張硯擺了擺手,不敢在此久留,遂起身告退。他也明白自己手裏的這份東西事關重大,其實已經足以讓這次拜見張硯稱為成效頗豐了。需要盡快送到齊葉國去。

因為路遠,用快馬實在太久,也無必要。直接用飛羽就行,多隻飛羽一起送,甚至可以成群的送,根本不需要考慮保密之類的事情。尋常人得到這些圖紙和描述也看不懂。而看得懂的人都不會截留這個消息,因為事關的不僅僅是一國之事而是整個人族國度。

可即便如此,等齊葉國接到這些飛羽的訊息時也已經是近一個月後了。

如果光是南淵國這三個字或許還會讓齊葉國心存疑惑難免會不盡信,可多了“張硯張先生實探並想出此策”這麽一句話作為開頭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