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山這種東西張硯以前別說親眼所見了,聽都沒聽說過。這就算是在地球的傳說時代裏也未有這種記載。

所以玄石山上有些什麽,對張硯來說同樣一無所知。

不過靠著元神固陽的本事,張硯倒也不會被玄石所散發出來的特性攪亂生機,讓他可以抵近這座詭異的玄石山進行探查。

“嗒。”

靴子踩在玄石上的一處平緩的地方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低頭一看可以看到落腳之地出現了一個跟鞋底差不多的裂紋痕跡。一如踩裂了一麵鏡子的模樣。

張硯好奇的環視周圍,感知裏沒有什麽蹊蹺,於是蹲下身來,伸手從腳下山體表麵拂過,時不時的用力按壓一下,不需要多大的勁兒技能壓裂山體表麵。

“這是因為風化形成的鏡麵效果嗎?”張硯不記得玄石有“體脆”的特性。可手裏感觸到的有的的確確是玄石無疑,那唯一可能就是這山體存在時間太長或者曾經存在的環境獨特,從而產生了玄石表麵鏡麵化的現象,不然絕不至於這麽脆。

有了這個判斷之後,張硯再放眼望向周圍,不論是陡峭還是稍緩的地勢,周圍除了他所站立的位置有才被他弄出來的裂痕之外,其它地方全都如鏡麵一般光潔。

“這麽看起來,我是站在這裏的第一個擁有實體的存在?”

以這裏鏡麵般脆的山體表麵,任何有實體的踩上去應該都會留下痕跡。而那些過於細小的生靈又會因為生機攪亂來不了。

張硯也沒有真一步一步的踏實了走,他擔心踩出什麽坑來。於是展開翔空術開始離地數寸貼著慢飛。

張硯降落的位置是這座玄石山的山頂附近,繼續往下一圈一圈的繞著在走。

若是問有什麽發現的話,也有。那就是張硯在這一路上感知總是可以在一些夾縫中發現一些孔洞。不是那種光滑規則的孔洞,有些像是玄石山上自己形成的。大的有拳頭大小,小的就不足核桃大。

這些洞之所以引起張硯的注意,原因是它們都極深,並且都是朝著玄石山中心位置深入的。而張硯的感知在順著這些洞往下探入總是會在一個差不多的位置被一股古怪的力量擋住。

等張硯一圈一圈的如此繞行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心裏才算發現那些孔洞的一個特點。那就是這些空洞應該如放射狀從這座玄石山中心山體裏分散出來的。可以想象成布滿孔洞的凍豆腐,隻不過孔洞扭扭曲曲但最終都會歸於一處。

而中心的山體有一個古怪力量形成的“球體”張硯的感知侵入不了,並不能探到更裏麵的情況。

但光是這些發現就已經說明這座玄石山絕對比表麵看上去複雜得多。

張硯繼續往下轉悠。越是靠近山體的中下部,那種空洞就越多,並且空氣中開始多出來一種張硯很熟悉的“味道”。

是鬼物的氣味兒!

若在之前這裏出現鬼物的味道張硯還會驚疑一下,可提前聽周倉說起過之後,他就隻是在心裏暗道一聲“果然”。並不在意,而是繼續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感知這座山體上。

不過當張硯繼續轉著圈往下行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就停了下來,鼻子聳動得很勤,眉頭也跟著皺成了“川”字。

“陰氣倒是沒太大的變化,可為何此地陰煞和魂魄氣息的殘留如此濃鬱?”張硯皺眉的原因就是這個。

張硯對於被他當作獲取功德靈氣的途徑的鬼物可以說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論是野鬼還是厲鬼,甚至是如鬼王那樣摸到鬼修門檻的鬼物,本質都是一樣的。雖談不上活物但也是一種另類的存在。靠的就是魂魄和戾氣以及陰煞交織在一起形成的獨立存在的魂體。

而陰氣的特殊殘留則是鬼物留下來的“痕跡”,表示此地有鬼物來過。並且可以通過殘留的陰氣濃淡來判斷鬼物的強弱以及途徑此地的時間。龍虎山門裏有一本專門講“獵鬼”的書裏有對追蹤鬼物行蹤詳細的講述,張硯曾大致翻了翻,對裏麵的一些片段印象深刻。

比如,書裏說過,鬼物在施展手段是會殘留出一些陰煞之氣。殘留的陰煞之氣越濃說明此地鬼物發生過激鬥。或者是隕滅過鬼物。

道理就好像人類的血液。打鬥拚殺收了傷會留下血跡。若是被人割了腦袋,那留下的血跡就更多了。

同理,此地的陰煞之氣濃鬱得有些過分了。

若說是一處鬼物巢穴或者常年的陰森鬼地還好,可此地乃是才出現不久的特異之地,鬼物也能在這裏安了家不成?

若不是在此安了家,那就是在此遇到了什麽麻煩,才以至於殘留下如此濃鬱的陰煞之氣。

越往山腳走這種陰煞的殘留越濃鬱。甚至比鬼物巢穴都要濃鬱。就像是進到了一個殺戮場,專門殺戮肢解鬼物的殺戮場。

而且張硯在山上並沒有看到任何與妖族相關的東西。要知道周倉可是說過有數量不少的妖族冒死衝上來過。

它們在哪兒?

之後張硯又遁入地下,發現整座玄石山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裏,入地下也不深,二十餘丈的樣子,這個深度其實對於這麽高的山峰而言不算穩。

入地下的這一部分山體表麵和露在地麵的那部分沒有什麽區別,一樣的是表麵極脆,但因為受地下土石積壓已經不存在表麵光潔的樣子了。而且同樣是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孔洞,這些孔洞也一樣的朝著玄石山中心位置延伸,進入那個被神秘力量籠罩的圓球範圍之後就再無法用感知去探究了。

張硯也嚐試過用土遁進入山體。可最終還是失敗了。玄石不屬於“土”也不屬於“金”,這種東西對遁術的排斥很強。張硯想要在裏麵遁行至少現在是沒辦法的。

如此一大圈地上地下轉完。對於這座玄石山張硯心裏便有一個初步的概念。不過還不夠。他架起雲雀梭飛到高空懸停,然後盤膝打坐,等待夜色的降臨。

或許夜裏,玄石山又會有別的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