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手段,張硯暗自體會。超度了一隻野鬼,他前後用掉的靈氣並不多,相當於他現今靈氣的半成不到。

其實真算起來超度一個鬼物要比滅掉一隻鬼物更費靈氣。就如剛才,張硯要是想要滅掉那隻野鬼隻需要將靈火符的威能用桃木劍刺入對方鬼體之內就行,靈火會直接燒掉它的魂體,最後三魂七魄分崩離析,徹底消散。那樣的話張硯的消耗完全用不到半成,甚至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不過在張硯這裏,他就算多花一點靈氣,也不會為了圖省力直接就把一隻鬼揚得魂飛魄散。更何況還隻是一隻野鬼,沒必要事事都做絕。

張硯收起桃木劍,心情不錯。總算是見識到了鬼物是怎麽一回事,而且還摸到了鬼體的一些核心的東西,這些或許在以後還能派上用場。不過就是不知道比野鬼更加陰邪的厲鬼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汙穢核心。

“這亂葬崗不小,不該隻有一隻野鬼的,再轉轉。”

張硯圍著這座亂葬崗轉了兩圈,在追邪符的幫助下前後一共找到了五隻野鬼。男女都有,陰邪之氣也相當,最後都被他如第一隻野鬼那樣用《拔罪妙經》超度走了。

一次用掉近三成靈氣,張硯也感受到了一點疲累,這是他踏入修行之後第一次如此消耗自己的靈氣。

“原來閉門造車確實不是一件好事,消耗才三成不到居然會有明顯的疲倦襲來,這種韌勁還是太差了些。”張硯對自己如此快就感到疲勞很不滿意。

這就好比跑步,有可以跑三十裏的體力,卻偏偏隻在十裏的時候就開始精神上疲累,極可能導致後麵的體力根本發揮不出來便提前進入力竭的趨勢,這若是在拚殺的時候,絕對是一大敗筆。

所謂“力到用時,韌之為先。”就是這個道理。

“看來以後需要經常針對這方麵練一練了。消耗靈氣到剩下四五成左右,然後再練回來,如此反複應該就能改善我如今的短板。”

張硯想到此處見天色已晚,回城裏以及不可能了,城門都進不去的,於是想了想,準備去之前轉山時路過的一處山洞將就一晚,也不用睡,打坐混一下時間就行了。

而張硯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不久,在他不遠處一座墳塋裏怯怯的冒出來一個嬰孩的腦袋,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猙獰詭異中還有一抹濃濃的恐懼,注視的方向正是張硯離開的方向。

而隨著這嬰孩的冒頭,周圍的陰風一下就起來了,就像是從那墳塋裏刮出來的一般。甚至陰邪的氣息比之前張硯在此處超度的那隻野鬼濃了數倍不止。

這嬰孩懸浮在空中,也不敢多做停留,看了一眼自己的墳塋,似乎有些不舍,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張硯不清楚,他不會知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會有一隻比野鬼更陰邪的厲鬼藏匿在墳塋裏躲過了他的感知,還利用外麵的一隻野鬼,避開了追邪符的追索。不然他今天就能見識一下厲鬼和野鬼之間到底有何不同了。

“就這裏了。嗯……還不錯,沒什麽動物在這麵盤踞,挺幹淨的。”張硯找了一根枝條簡單的將山洞地麵掃了幾下,確定地上不會有什麽爬蟲之後又去拖了一根粗大的枯木回來生了一堆火,然後盤膝坐下,準備完成今天的功課。

不過當張硯像以往那樣沉心靜氣的運轉起功法時,一道道本不該出現的金色華彩卻順著那些天地靈氣一起進入了他的體內,甚至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些是什麽?!”張硯起初就被嚇了一跳。要知道靈氣入體之後是要去下丹田的氣旋的,還會跟著功法路徑走遍全身主要經脈完成周天運轉,要是靈氣中混進來什麽有害的東西,那張硯絕對會遭到大麻煩的。

不過很快張硯就跟著冷靜了下來。他發現那數道金色的華彩並沒有對他的經脈和丹田造成什麽損傷,相反有了它們的加入丹田裏的氣旋似乎跟著還壯大了幾分,它們更像是主動的融入了丹田氣旋中,最後消失不見。

直到此時,張硯才回過味兒來。就在剛才那短短的十幾息的時間裏,他丹田氣旋的壯大程度已經抵得上他往日修行大半月的收獲了!

如今張硯已經是引氣境後期,雖然還沒有感覺到突破引氣境這一大境界的屏障在哪裏,但他估計也就在這一兩年之內了,對於氣旋的增長他向來都是時刻關注,也分外敏感。所以也就對剛才發生的那一幕感到極為驚訝和不解。

這是怎麽回事?

踏入修行兩年來張硯從未在運轉功法時遇到過這種情況,居然會有別的東西跟著靈氣一同入體。

這麽一弄,張硯的功課也就繼續不下去了。或者說剛才那一出已經抵得上他大半月的苦功了。

張硯要弄明白的是那種金色的華彩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可以跟著靈氣一同被功法納入他的體內?又為什麽可以在氣旋中化開消失,並且還能壯大氣旋。

“氣旋乃是靈氣聚集成形,除了靈氣再無它物。那金色的華彩能融入其中並且瞬間壯大氣旋,還沒有任何異物感。這麽說來,莫非那些金色的華彩也是靈氣?”張硯覺得這一點並不難猜。

“但為什麽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金色華彩般的靈氣呢?而且一次就來了足足六股,莫非其中另有原因?”

如果那些金色的華彩是更凝練的靈氣的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即便是靈氣也同樣。

想了很久。不但將自己所在的環境,自己剛才運轉功法的所有細節,甚至自己今天一整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捋了一遍。唯一不同以往的便是今天張硯第一次見了鬼,並且做了超度法事。

“六隻野鬼,六場法事,六道金色華彩……這莫非就是書上說的‘天酬之功德’?!”

張硯的這個猜測又是嚇了自己一跳,旋即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猜得沒錯。

鬼物遊**,有違天和,且阻礙生死輪轉。超度鬼物,乃是順天之意替天行道,自然該酬。

隻不過龍虎山的典籍裏對於“功德”講得縹緲,到了荒天域之後,功德居然會如此的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