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亥正時。皇宮裏楊升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稍作休息。他還不到安寢的時候,而是在補今日各地送來的銅條,到此還有很多積壓。因為今日闖三關比鬥讓他沒時間處理這些銅條文書。

“陛下,老奴回來了。”

“進來吧。”

楊升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貼身宦官一瘸一拐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燭光下可以看到對方的臉色青紫,嘴角明顯還有未擦幹淨的血跡。

“怎麽這麽狼狽?”楊升看到對方的模樣一下就笑了起來。同時也非常好奇。對方雖然是宦官,可從小侍衛在他身邊,實力有多厲害楊升是很清楚的。放眼南淵國,就算把南淵國內講武院和妖種裏的那些老不死的算上,對方也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梯隊的高手。如今卻這幅狼狽樣子,實在是太少見了。

“老奴大意了,也想得太簡單了。張硯的手段根本就沒有哪一樣是與老奴認知相同的。拿出的全是未知的手段。別說針對,連抵抗都很勉強。更要看運氣。”

這老宦官自然就是之前半路殺出來要跟張硯切磋的那位麵具老者了。也正是皇帝默許他出手,看看張硯那些詭異未知手段的成色如何。

現在看來,估計張硯的分量不一定稱出來,倒是把這老宦官自己給收拾得夠嗆。

楊升放下了手裏的銅條文書,饒有興趣的讓老宦官細說,他也想知道張硯如今的殺伐手段到底有多厲害,又是怎樣超出認知的。

“好叫陛下知道。老奴一開始就拿出來六成力跟張硯先拚了一擊,結果不分伯仲,他靠著一種古怪的類似元氣盾的招數擋了下來。

之後張硯將他那把扇子揮動,一口氣揚出來五柄暗器,並且如臂使指速度還極快,讓老奴的身法被迫提到八成速度也才堪堪能遊弋在那些暗器的間隙裏,但也失去了主攻的位置。

期間張硯用出了一種可以讓身體漂浮地麵數尺距離並急速移動的手段,以及一種似乎是沉入地下在地下行走的速度更快的移動方式。這讓老奴接近他近身變得極其困難。”

楊升眼睛一瞪,驚訝的打斷道:“你是說張硯可以讓身體飛起來?”

“是的陛下。目前老奴所見的就是數尺高度,還能不能繼續升高老奴就未可知了。”

“稀奇!當真是稀奇!人居然可以不長翅膀便能飛行。這麽說起來那些傳說裏可以肉身橫空而渡的武者也不一定就是前人臆想出來的故事咯?”楊升立馬跟著就想到了一些關於武者的傳說,於是展開猜測。

那老宦官也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也順著皇帝的話同意道:“陛下所言甚是,前人所說的武者肉身橫渡如今看起來的確不像是臆想了。按照說法,隻要突破端山境,踏入九門,再在九門中破開其中三門就可以達到肉身橫渡的門檻。

隻不過如今九門強者就少得可憐,破開三門的更是千百年來聞所未聞。也就讓傳說中的肉身橫渡成了無憑無據的臆想。

不過依老奴看,張硯的飛行並不是肉身橫渡,他也根本不是武者。也絕對不是九門武者的對手。至少今日的他絕對與九門武者有極大的實力差距。”

楊升嗯了一聲,他相信老宦官對張硯不是武者的判斷。然後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

“我後麵用了碎骨斬,希望通過碎骨斬的颶風之力將張硯的身形直接禁錮住,然後逼迫他使出新的手段來。也想看看他在碎骨斬之下有幾分本事。

可是……張硯的那種沉入地下移動的手段居然完全不受碎骨斬的颶風禁錮限製,輕描淡寫的就避開了戰技。然後出現時已經在老奴另一側了,隨後那扇子點在老奴的兵刃上,差點斷掉老奴的大利器……”

這一番講述很詳細,把自己與張硯比拚的整個過程都掰開來細致的說了個清楚明白。並且總結自己略遜一籌的原因就在於無法限製住張硯的騰挪手段。無法拉近距離,也就難以對張硯造成有效的威脅,更談不上獲勝了。

“而且張硯的那一把扇子實在太厲害了。老奴也算在宮裏有些年頭了,見過的寶貝也不少了,可就算是宮裏珍藏的那些神兵也絕對不及張硯手裏的那一把扇子厲害。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兵器,神奇得讓人難以理解。”

張硯手裏那把扇子的事情早就在傳了。楊升雖在宮裏也早有耳聞。如今老宦官親自嚐試了滋味也就更印證了一些可能。

“你說有沒有可能那把扇子就是張硯自己煉的?屬於他鑄兵的更高一層手段?”

“陛下說的極有可能。甚至那手段應該也是張硯所謂的他那‘一門’的手段其中之一。”

“殺伐、煉丹、鑄兵、雜學。這張硯所謂的他那‘一門’當真是越來越讓人驚訝了。也不知道小十三在張硯身邊能學到多少東西。”

“十三皇子從小聰慧過人,雖無修武天賦,卻另有際遇得了張硯那一道的入門資格。將來成就絕不會低的。不過按十三皇子傳回來的訊息來看,目前張硯尚在給皇子打基礎,教一些似乎是常識的東西。真正學手段還得等些日子。

就如那王碾燒宮裏偏殿的造火手段一般,十三皇子也必然會有所學。到時候也能讓我們更多的了解張硯的那些本事。”

聊完了張硯的事情。楊升話鋒一轉,語氣偏冷的轉到了今日大宴上那群臉色始終不那麽好看的人身上來。

“章澤宇最近盯緊一些。主流學派裏的那些媚華嶽的人也全都盯緊。今日朕敲打的力度足夠章澤宇心裏權衡得失了,他之後應該會有動作。若是識趣就好。若是不識趣的話,北江郡那邊到是一個不錯的嚐試。”

“老奴明白了,那些人的一舉一動本就在下麵人的監視下,這次更不會遺漏半分。而且今日聽楊武相提起,說雜學一脈的人最近在西原郡活動頻繁,還幫了向口軍寨不少忙。應該是有意朝軍伍靠攏的意思。估計楊武相也是想我來給陛下先墊個話,後麵他應該會有正式的文書上報上來。”

“雜學一脈跟軍伍?嘖,他們這倒是會動腦筋,知道哪裏可以鑽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