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升本來是想在皇宮裏自己常在的書房中接見張硯的,可後來聽聞張硯在進城前先見了郭玉瓏,兩人還在路邊茶棚裏簡單的聊了三五句,雖然時間很短,可氣氛“和睦”,雖無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也看得出張硯對於郭玉瓏或者說對應華嶽國是沒什麽厭惡感在的。

所以楊升就把接見張硯的地方定在了華文殿。

“張硯參見陛下!”

“張教習不必多禮。”楊升起身走到張硯身前,扶起張硯的躬身禮,滿臉笑容的領著張硯到座位上,一點皇帝的架子都看不出來。

張硯躬身一禮行到一半被順勢停了下來,不能不給皇帝麵子,人家在扶你了,你可以假裝用點勁兒在作罷,但不能真咬著牙硬要行禮行完。再說,本來就是躬身禮,這是他講武院教習身份的特權。躬身禮不比跪拜禮,意思到了就行了。

“之前多聽青鈴說起先生大才,如今一見更勝耳聞,朕也期待與先生見麵已經多時了。如今甚是歡喜,哈哈哈!”

“陛下謬讚了。張硯一身粗鄙手段難登大雅,青鈴公主也是天資聰慧,張硯恰逢其會所以顯得多了些本事,實際還是公主自己的能耐。張硯可當不得陛下稱讚。”

怎麽說呢?之前見了郭玉瓏,如今見了楊升。一個上國的實權親王,一個下國的皇帝,兩位單論地位的話其實相差無幾。但給張硯的感覺而言,楊升無疑更讓他覺得真誠一些。郭玉瓏更多的還是在試探他,而楊升則是單純的表露善意以及進一步的拉攏。

“張先生,你千裏迢迢來這一趟也舟車勞頓,本該讓你多休息休息,可奈何時間緊迫,離與華嶽過定下的第二輪比鬥已經不到一月了。這一月也是我南淵國皇族子弟依靠先生給的壯骨丹衝擊境界的關鍵時間。之後我們這邊的出戰子弟就會定下來。

而華嶽那邊也定有後手。他們雖然搬出了外使節驛館,也沒有把往來的使團名單增減全報備,但最近他們進出的麵孔裏生麵孔不少。應該是又從華嶽那邊調了人手過來。

說實話,朕這一次是輸不起的。也一定不能輸。關乎的也不隻是顏麵,更是國之內安。不然,藏在國內的那些蛀蟲們怕是要借機做文章,那就對眼下的局麵而言很難了。”

話不用說透。張硯雖然沒有身在南淵國權力高層,可也同樣對南淵國最近的困頓有所了解。知道楊升這些話裏麵是在烘托氣氛,讓他一定也要謹慎。

“陛下放心,張硯既然過來了,那必然會竭盡全力。但至於說把握,張硯卻也不敢說有十成,頂多放個七到八成吧。”

楊升點了點頭,絕對的把握他從未想過。張硯能當著他的麵承諾七到八成的把握已經是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了。他之前以為張硯不敢提“把握”二字的。如今看來,張硯的信心遠超他的預計。

“那就拜托張先生了。”

楊升說著還真起身要給張硯行一禮。結果張硯的反應慢了半拍,同樣隻來得及扶住楊升一半的動作。心裏感歎:這皇帝還真豁得出去。

這場見麵談正事的時間並不長。但恰逢飯點,楊升留了張硯吃了午飯才放他離開。飯食期間楊升沒有再跟張硯聊關於華嶽國的那場比鬥的事情。而是聊起了自己的十三子楊睿的事情。就像一個普通的家長在詢問老師自家娃兒在學堂裏的情況一樣。聽到張硯用“天賦異稟大有可為”來評價楊睿,楊升臉上堆滿了笑。

或許楊升會覺得張硯對楊睿的評價裏待了很大程度的恭維,可實際上並沒有。他也不曉得一個修道天賦出類拔萃的苗子是有多難得。這不論是在荒天域還是在地球都是如此。

下午,張硯並不得閑,剛被安排到了驛館住下,就被青鈴公主找上門來了。而兩個小的已經跑出去玩了。

淵定乃是楊睿的地盤,他早就說過要帶他的石頭哥好好玩吃好吃的。自然不會食言。而王碾更不會客氣,要知道他可是連偷拿的書院食堂的果子酒都願意跟楊睿分享的,相互間關係已經早非當初打架時的模樣了。

青鈴公主還是如在講武院裏的那樣子,規規矩矩的執學生禮。一來是給老師請安,二來也是給張硯講講“過三關”的具體細節,以及南淵國這邊最後最可能派出去的皇族子弟的基本情況。這些都是之前張硯與皇帝見麵是未曾說起的。

看得出來青鈴公主如今在南淵國皇室裏已經不再是一個邊緣人物了,而是一戰成名已經在被楊升委以重任了。不然這種事情豈能輪得到她?

“老師,這次也是準備用之前給我用過的那種紙片片嗎?”青鈴公主介紹完了情況之後好奇的問到。

“嗬嗬,不一樣了。你上次的對手不過是開元境後期而已,而且她對你的手段可以說是毫無防備。所以你可以憑借一張“黃巾力士符”便險中取勝拿下比鬥。

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黃巾力士符”雖不至於被華嶽國的人看透,但它在關鍵時候給你的幫助是不太可能被糊弄過去的。但凡華嶽國的人多留心一點絕對可以發現其中端倪。也就會有相應的應對拿出來。

要麽就是借助外力,抵消掉“黃巾力士符”的效果。要麽就是直接拉開雙方的實力差距,讓人就算有“黃巾力士符”的幫助一樣難以撼動他們就可以了。這兩種應對我想對於華嶽國的底子而言絕不會太難。”

黃巾力士符?青鈴公主心裏默默的把這個名字記了下來。她才知道自己當初燒灰之後和酒吞服的東西叫這個名字。一如張硯拿出來的別的手段一樣,名字都非常的古怪。

“老師,那這樣的話又該如何應付?”

“這你就不用管了。等南淵國這邊的比鬥名單確定下來之後你再帶我去看看他們。到時候我自會給他們交代手段。”

符籙?這自然是在張硯的考慮之內的。但並不會僅僅隻局限在這一個方麵。比如法器,再比如更直接的在擂台上作弊搞個法陣上去。到時候想輸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