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地球上,還是荒天域,不論是古往還是今來,聽不進好話的人總是占大多數。

你好好說話會被當成是怯懦和怕事,總有人湊過來希望用他們的性命來印證你不是那麽好欺負的。這種事情不鮮見,要麽避開,躲遠點,免得沾一身騷。要麽就豁出去,給他們好看。

所幸這裏是荒天域,所幸張硯此時是一個修為還算高的歸神境修士。他有著很多辦法來應對那些不能好好說話,總想著要來找他麻煩的人。甚至他鋪墊那麽久,釣魚釣的就是這種人。

主動出擊,總好過被動防禦。

還是偉人的那句話說得好: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張硯本來就是要拿三柄法器引誘那些覬覦他的人冒頭,重手處理一批,到時候也就能夠讓其他人投鼠忌器不敢妄動。同時也要他們看清楚他們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存在。

擺手製止了周倉和青鈴公主的勸阻,張硯笑眯眯的用手一引,示意對方現在就上台來。之前一柄至今都還懸停在一人口中的利刃表示通竅境的武者對於張硯而言不存在威脅,即便是後期,麵對張硯那透明急速的“暗器”幾乎沒有什麽抵擋能力。更何況那是不是“暗器”都還不能確定。又是如何辦到脫手後還能繼續控製?這些都是個謎。誰也不知道張硯手裏還藏了些什麽。

或許最大的謎團應該是張硯本身。他明明根本不是武者,氣血的波動實在明顯絕對不是作假。那又是怎麽擁有如此詭異且厲害的手段的呢?

莫非這是一種新的關於力量的路子?!

當然,能把問題拔高到新的力量的份上,也不是一般人了。劉仁川和蕭恕都有這個猜測。沈午鷲已經不是猜測了而是早就篤定了這一點。至於其他人暫時還沒多想,都定睛的看著走上前台和張硯相隔兩丈站立的那名武者。也正是一直開口挑事說“公平”的那位。

“張教習,此地可不好展開手腳。你確定不需要換個地方嗎?”

這裏是拍賣行的磚石台子,並不是專門用來比鬥的堅固石台。這種地方別說百煉境的武者認真動手了,元氣鼓**之下都可能直接坍塌掉。根本不是比鬥的地方。

張硯卻一點也不在意。笑著搖開手裏的折扇,說:“不妨事的。此地雖然脆弱,可也不是護不住。這位直接動手就是,不用顧忌。”

“我叫陳……”

“不用了,對於你叫什麽名字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動手,贏了你就付一半的錢再拿東西走。輸了,嗬嗬,也就沒什麽可怨天尤人的了。”張硯笑眯眯的打斷了對方的自我介紹。眼裏的寒芒變成殺意。他對一個將死之人的姓名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

氣憤是肯定的,特別是下麵坐著的人群裏冒出些許嬉笑聲,這更是刺人神經。人家連你是誰都懶得知道,可想而知是有多麽蔑視你。心裏的火氣飛快就轉變成了等會兒動起手來的力度。他本來是準備收著點手段的,贏了就行。如今他決定先給張硯一點苦頭嚐嚐,讓對方知道可以靠著奇巧的手段收拾住一個通竅境的武者根本不算什麽,因為百煉境和通竅境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請吧!”張硯搖著手裏的折扇再次催促。他就是覺得對方上來之後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幹脆,哪裏會知道對方這是心裏戲太多了所致。

“張教習請!”

“請”字一出口,那名百煉境的武者便直接一掌朝著張硯右肩拍了過去。沒用兵刃,看起來也是一開始就打著主意不想傷張硯的性命。也讓台下許多人稍微安了些心。

不過這一掌的分量也不輕,起碼是用了六成力道。同時另一隻手裏那捏著一道元氣盾,應該是在防備之前張硯甩出去的那種類似“暗器”的手段。

這邊一掌拍出去,距離又近,隻有兩丈,一晃眼那掌力已經到了張硯身前兩尺,眼看就要拍中張硯的右肩,這一下至少要拍斷張硯上臂骨頭的,甚至連帶著肩胛骨都能給他震裂。

可再看張硯卻老神在在的搖著扇子沒有避讓,也沒有作勢抵擋,臉上笑容依舊,眼裏殺氣也是不減分毫。讓人看不明白。

“張先生小……心?”周倉一句話分成了兩段在說,最後一個字被發生在眼前的詭異情況給生生的打斷,餘下的慣性念出來時已經不見那份焦急了,而是“懵了”。

因為那威勢赫赫的一掌在距離張硯身前一尺多遠的時候突然停住了,不對,不是停住,更像是拍在了一團無形的軟墊上,發出一聲悶響之後便再無下文。別說掀飛張硯了,那一掌的威力連揚起大點的聲音都沒能夠。

“嗬嗬,這是你在跟我打招呼嗎?”

“你!?”

驚得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那名百煉境的武者迅速暴退,速度甚至比剛才欺近身出掌的那一下都要快上幾分。明顯被張硯身前那一麵莫名其妙的詭異“氣盾”給嚇到了。

“那是氣盾嗎?是氣盾吧?可為什麽完全沒有氣感?而且還能將那一掌的力道全部泄走?”

“不是泄走,而是吸收!你看張硯身上還有地麵可有任何變化?那一掌的力道一點沒有外泄。”

“沒外泄?那力道哪裏去了?總不能是張硯硬抗下來了吧?”

台下的人裏不少都看出了剛才那一瞬間的蹊蹺,但誰也說不輕到底張硯是怎麽辦到的。這其實也是台上那名百煉境武者心裏的驚嚇和困惑。

明明一掌的元氣和力道有真實的拍出去的感覺,一如拍在人身上的感受一模一樣,可為何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呢?就好像錯亂,那威能被別的什麽東西給吸走了一樣。

“還可以再用點力,我還受得住。”張硯繼續搖著扇子。笑眯眯的卻一臉的不屑。似乎是在嫌棄對方剛才沒有吃飽飯沒力氣一般。

這種無形的諷刺更是讓對方紅了眼。

可接下來並未有任何的改變。不論是掌還是拳,甚至用上的百煉境的空手戰技,依舊全都停在了張硯身前一尺有餘的地方,不得寸進。似乎哪裏橫著一道無法被逾越的鴻溝。

如此即便反應再慢的人也看明白了,張硯必然是有某種極強的防禦手段,類似元氣盾卻又更強。

當所有人都在猜測張硯這門手段的極限,能不能夠抵擋住兵刃的戰技衝擊,或者施展時的消耗可以讓張硯支撐多久的時間。誰也沒有注意到張硯手裏一直搖著的折扇越搖越慢了。

扇麵上白麵的“道”字,以及黑麵的“天地”二字似乎都在溢出些許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