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交好友是東軍軍帥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麵對羅長山的這些話張硯簡直不知如何吐槽起。主流學派的人要是真這麽容易對付,當年雜學一脈就不會被殺得差點斷了根。

如今雖說南淵國這邊對於雜學的偏見明顯消退,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家現在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你不猥瑣發育卻想要跑到燈下來跳舞。主流學派的人能忍?

張硯覺得對方肯定忍不了。

不過正要開口勸阻的張硯突然又把勸阻的話語都咽了回去。他這個雜學一脈的冒牌貨都能想明白的道理,羅長山等一眾老狐狸會想不明白?而且要是他們真覺得一個石軒就能擋住所有風波的話,又豈會等到現在?早幹嘛去了?

所以羅長山既然敢這麽說,那必然是有什麽別的事情給了他敢這麽幹的底氣。

“羅前輩,您這話不說清楚的話我可沒什麽可說的了。”張硯重新端起茶杯,心裏還在琢磨著羅長山拋出來的這個消息。

雜學書院?張硯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裏想到的是“XXX小學”的校舍和操場。

一幕幕如真似幻的場麵在張硯的腦子裏冒了出來。特備是一個個小娃兒抓耳撓腮的伏案思考“小紅和小明”的一籮筐問題時的樣子,他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張硯的笑聲,羅長山也跟著笑道:“哦?張先生如此感興趣的嗎?還會喜笑出聲來?”

“嗬嗬,羅前輩哪裏話?張硯也是雜學一脈的一份子,與北武國的那一場對賭也有張硯的一份在裏麵。如今聽前輩說了大計劃,自然也是心潮澎湃。不過這麽大的動作,主流學派的人能坐以待斃?”

“坐以待斃?嗬嗬,先生的言語向來生動。沒錯,主流學派的人的確不會坐以待斃,但此時不同往日,隻要我們可以拿捏好分寸,在北江郡這塊地盤上,主流學派的手還伸不過來。”

“何解?”

“嗬嗬,先生莫非忘了由周倉的手轉到石軍帥手裏的那些壯骨丹?如今壯骨丹的事情石軍帥也已經壓不住了,這似乎也是在先生的預料當中。而等壯骨丹的事情徹底揚出去,加上先生最近在講武院裏開設的新學問,疊加之下先生的本事可就世所罕有了。反過來先生身上雜學的身份也就可以反哺雜學一脈,到時候開一個小書院,隻要還在控製當中,主流學派的歹毒想法自然會有人幫忙壓製住。”

誰幫忙壓製住?自然就是雜學崛起可以獲利最多的那個人,同時也是可以在南淵國這一畝三分地上壓得住主流學派的那個人:南淵國皇帝,楊升。

張硯先是一愣,旋即苦笑道:“前輩這是把寶壓在了我的身上啊?萬一壓得不對怎麽辦?”

“哈哈哈。誠如先生之前在茶會上所說的“學以致用”,雜學一脈傳承至今卻鮮有進步,說是數百年來一直原地踏步也不為過。這其中故步自封缺少新的血液絕對是主要原因。既然如此何不做些大膽的嚐試?

北武那邊穆遠千都敢豁出去命不要,我們南源的一群老頭又莫非還比不得穆遠千?”

羅長山哈哈笑著,說得豪邁。大有拚命邁出第一步的意思。

“到時候老夫就來當這個雜學書院的首任院長。張先生以為老夫可夠格?”

羅長山的笑聲落在張硯的耳朵裏顯得坦**。這個老頭是真的在為雜學的以後做考慮,甚至不惜性命。因為一旦出事,張硯這個教習倒是好跑路。而羅長山這個院長則是必死無疑。

沉默了好一會兒。

羅長山已經把自己的意思全都講出來了。他也知道要給張硯留一些考慮的空間。若是張硯直接拒絕,那羅長山的這一番謀劃可就直接打水漂了。所以羅長山雖然表情淡定,心裏卻也難免有些緊張。

“不知這書院開院後如何招學生的?”張硯笑著打破了沉默。問起了細節,變相的就是應下了羅長山的邀請。同樣也代表著羅長山的這一些打算得到了張硯的支持。

“好!張先生果然大義!雜學一脈日後如是可以重興,先生必當居首功!”羅長山心裏的大石頭此時才算徹底落了下去。心情大好的開始跟張硯說起了這個計劃後麵的細節。

“咱們這一次雖說是有一定的底氣在的。但是冒險也是不可否認。要麵對的困局也可想而知。

到時候書院一開。最大的問題不是我們能教什麽,怎麽教,而是教誰。

那些沒辦法來北江郡要我們命的主流學派的人必然會從別的地方在作梗。能不能招到學生還真不好說。”

張硯卻不以為意,他知道羅長山所說的“學生”是指那些結束了蒙學的小娃兒。這也是荒天域裏對於“讀書人”這三個字起坎認識。

蒙學是識字,不是做學問。

可“xxx小學”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麵還是止不住的在張硯的腦海裏浮現。於是他就笑道:“學生不一定非要候在蒙學屁股後麵找嘛。既然書院都開了,蒙學裏麵教的那些東西一並教了又有何妨?這樣一來主流學派的那些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在蒙學這件事上動手腳。

不過就是要多費些心思了。”

羅長山聽完就眼前一亮。暗道張硯這個辦法的確是跳出了固有的思維,直接把關於學生的問題換到了另外一個層麵上。主流學派的人還真沒辦法幹預到。

可是,真這麽做的話新的問題又來了。

“但若是沒有蒙學的評語,我們又怎麽挑選優秀的學生呢?若普普通通的教幾個人出來,又與我們之前藏於山野有何區別?”

聞言,張硯心裏對羅長山的想法也不知如何評價。這是準備一鋤頭就挖個金娃娃嗎?

隻能解釋說:“前輩當知萬事開頭難。一開始或許難以碰到能將雜學一脈的學問發揚光大的奇才。可這種奇才又豈是蒙學裏挑挑揀揀就找得出來的?真要如此容易,這世上主流學派怕是早就強上天了,雜學一脈哪來的生存餘地?

一點一點來嘛。先按前輩的想法把書院搞起來再說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