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

沈午鷲看過手下人弄出來的試探方案。以有限度的刺激為主,作勢針對整個張家,實則想迫使張硯不敢藏招。隻要試探出張硯的手段,那就視情況采取應變。

比如,若是試探出張硯也是一個臭蟲們所謂的聖徒該怎麽應付。是妖種又該怎麽應付。又或者兩者皆不是,而是一種新的未被外界所知的手段又該如何應付。

試探的方略做得很好,承襲了特案司一貫膽大心思的特點,並且做了針對性的調整。沈午鷲反複斟酌之後認可了這份方略。

從下午開始特案司的人就在張家宅子周圍做布置了。先仔細探清楚周圍所有的大小路口和巷子,之後等到入夜就潛伏下去,掐準時間便用特製的煙霧將周圍的居民全部催入夢鄉,就算外麵驚雷陣陣也不會醒過來。第二天也不會有任何察覺和不適。

等做完這一切時,沈午鷲並沒有感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心裏卻有種危險正在逼近的緊迫感。

再三叮囑一旦事有不妥就立即撤離之後,沈午鷲正要下令開始正式行動的時候,周圍突然出現了始料未及的巨大變故。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冒出這麽濃烈的臭蟲氣味兒?!”

在特案司的人嘴裏驚呼的臭蟲自然就是那些很巧合的出現在此地,同樣以張硯為目標的永和聖王麾下的那一群鬼物。

特案司本來就特別在他們知道並一直都在針對和清剿與鬼物相關的案子。雖然不能直接看到那些他們口中的臭蟲,但他們卻有自己的辦法。

特殊訓練之後的嗅覺,以及一種被稱為“現行粉”的粉末,還有一些特殊的戰技和手段。這些都是他們用來對付那些鬼物的辦法。也有過不少次實戰經驗。但要論起勝負,那就不太好說了,死傷頗大。

這也是沈午鷲在麵對張硯這位極可能有能力弄死一隻蟲王的人視作極危險的人物的重要原因。因為沈午鷲很清楚一隻蟲王意味著什麽,而能消滅蟲王的人又會是何等的厲害。所以沈午鷲本想著今天會有一場凶險要趟。可萬萬沒想到,張硯的凶險沒看到,反倒是來了一大群恐怖的大蟲子!

“大人,事情不對啊!這麽濃的臭味兒,裏麵,裏麵怕是有蟲王在的吧?”手下人也已經察覺到了場麵的突變。已經自發的放棄了之前的行動方略選擇立即抱團成緊密陣列,這樣才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恐怕還不隻一隻蟲王!告訴弟兄們,準備好且戰且退!”沈午鷲明白眼下拚不得。他們這些人對付一隻蟲王都生死難料,更何況這麽濃鬱的臭味兒裏絕不止一隻蟲王,兩隻還是三五隻?而且還會有蟲王以外的別的蟲子。今晚若是陷在這裏那就真的活不了了。

不過想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相比起一般的鬼物,鬼王,甚至永和這樣的大鬼王的靈覺是完全不同的,見識也要更豐富得多。當它們接近張家宅子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宅子周圍遊**著並且因為它們的出現迅速做出反應的特案司的那群人。

“應該是南淵國的那些偽賊。數量也不多,王上,是否清理掉他們?”其中一名聖王站在永和的身後問到。同時下意識的一雙鬼眼裏放出凶芒。

若說聖域在外向來苛刻的控製著靈族的殺戮維係著活人的生存空間的話,那對於特案司的人就可以無所顧忌,見到就可以殺之。因為特案司的人很多手段都是脫胎於妖種,所以靈族稱特案司這群特別的人為偽賊。

其實不光是南淵國,北武國,或者別的所有人族國家都有類似特案司的衙門,所行之事也都差不多。

“嗯,分一些族人過去滅了他們,動靜小一些。”永和聖王根本沒在意那一群特案司的人。在它的眼裏那些人不過是稍微強壯一點的蟲子,它甚至連抬腳踩上去的興趣都沒有。讓下麵的族人動手就可以了。相比起來,麵前十丈處的張家宅院倒是讓它充滿的好奇。

一如之前那名被畢寧派去探查的靈飼所說的那樣,張家宅院籠罩著一種無形的力量當中。那力量感覺上很奇怪,一如可以激發靈族本能的畏懼。即便是永和聖王這樣的大聖王也在抵達這邊的第一反應是“不要靠近”。它相信在場的所有靈族應該都有這種感覺。

“這是什麽力量?”

永和聖王發現自己居然從未見過這種力量。即便它靠著自己修行出來的靈族的手段壓下了那份心裏本能的避諱,可依舊不能無視那種力量對自己的持續影響。

“你再去碰一下那院牆。”永和聖王看了一眼一同跟著過來的那隻靈飼,方才給對方修複了大部分的魂體損傷如今正是用得上的時候。

“啊?王上,我……”

“去吧。”

威壓無形,那靈飼隻能苦著臉按照命令往前靠近。好在這一次永和聖王跟在它的身後,並且沒有要求它透進去,隻是碰一下。這應該問題不大的吧?

很快靠近那麵院牆,靈飼咬著牙伸出剛複原不久的胳膊往院牆上透過去。結果剛突進去數寸就慘叫著抽了回來。如此短短的一息之間魂體便明顯的少了一塊。

“這是……直接擠爆了陰煞和戾氣?!”永和聖王一直跟在後麵,靈覺也一直落在前麵靈飼伸出去觸碰的那一截魂體上麵。就在剛才瞬間,那靈飼投入院牆的那一部分魂體產生了意料之外的變化。也讓永和聖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身為靈族,魂體中的陰煞之氣和戾氣乃是根本之物。而在剛才那一瞬間,那股籠罩在張家宅院上的莫名力量直接作用在了靈飼透入院牆的那一部分魂體中的陰煞之氣和戾氣上,並且將其擠爆,然後居然產生了一種類似於魂爆的情況,連帶著把魂體炸得稀碎,看上去就好像被消融掉一般。

這就解釋了為何活人可以自由進出,而靈族卻不行。

這還真是專門針對靈族的手段啊!永和聖王對院牆內的那個叫張硯的人更感興趣了,甚至又多了一個必殺對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