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選?

這話說得讓張硯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白羽說的這番話張硯自然是聽得明白的。概括起來其實就一句:你現在捅到馬蜂窩了,不想獨自麵對麻煩的話隻能選擇跟我當同一路人。

其實這裏麵還有一層意思,白羽所說的“我”必然不會真的指白羽本身,應該是在說白羽背後的,也在獵殺鬼物的那一群妖種。

張硯坐正了身子,眼睛裏一掃之前的冷漠,多了幾分熱情。他是真被對方勾起了好奇心。問道:“白羽閣下,此言何解?可否細說?”

“嗬嗬,張先生似乎不夠坦誠。”

“不不不,閣下誤會了。我隻是好奇閣下所說的獵殺靈物是為了什麽?似乎這其中看不到什麽好處吧?還是說,其中有什麽深仇大恨?”言下之意其實就是在說“口說無憑”,總不能你白羽說你們獵殺靈物,我就信吧?總要拿些讓人信得過的東西出來才可以。

“嗬嗬,張先生倒是謹慎。”白羽也懂,於是拍了拍回來飛獸的腦袋,笑著說:“去把那隻半死不活的小東西叼回來,記住,別半路上偷嘴。”

“唧唧!”

鳴叫兩聲,那吞獸振翅就飛,眨眼就不見了。張硯不由得再次感歎這家夥的速度是真的快啊!

“它這是去?”張硯倒是猜到了一些,可尚有疑惑。

“去吳府,那裏還剩了半隻靈物,弄回來也就能解了先生的疑惑。到時候還希望先生坦誠一些。好吧?”

“嗬嗬,閣下真的快人快語!”張硯笑了笑,和對方這種言語變來變去的人耍腔調的確有些費勁。

之後兩人聊起那所謂的聖域。張硯第一個好奇的就是“聖域在哪裏?”。但是白羽似乎對此也並不清楚。

“聖域的具體位置從未被發現過。似乎是一個生靈都難以到達的隱秘之地。”白羽是如是回答的。

這話落在張硯的耳朵裏倒是另有一番想法。畢竟比起白羽,或者說比起荒天域裏像餘文炳那樣的存在來說,地球在傳說時代就已經把鬼物弄得很清楚了。荒天域裏雖稱為“靈物”,可本質是一樣的。

而且這件事張硯在超度掉那兩隻鬼王之後就一直在琢磨了。也有一些自己的猜測。

比如說最簡單的距離來判斷。

剛才那鬼王說過一句“我雖少有出門走動”,可以理解為它一般都是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彈的。應該是類似修士的閉關修行那樣。而這一次出門,大概率是許久未有的了,也是衝著廊源城這邊的事情而來。如此計算一下前後的時間間隔,再以龍虎山門中對於鬼物手段的一些描述,鬼物,即便是鬼王想要趕路那都是要老老實實的沿路奔行的,不外乎速度快慢。而想要挪移,那是鬼仙的手段。

如此就能得出一個答案:那所謂的聖域距離廊源城其實並不算多遠,甚至有可能就在北江郡的境內。

可這個答案看似合理,但細想之下又不那麽合理。

因為按照《靈事雜卷》裏的記載,鬼物的分布不單單隻是一國之地,甚至不單單隻是人族的地界上才有,整個荒天域,隻要是生靈聚居的地方都存在鬼物,而且不分人族還是妖族。

那問題就來了。若是那聖域就在北江郡境內,那麽對於其它更遠的地方的鬼物來說是不是就太遠?比如妖族地界上的鬼王們出來一次豈非要在路上耗掉大半年或者更久?這根本不合理。

那麽是有許多個聖域嗎?也不對。至少從白羽的介紹和《靈事雜卷》的描述裏聖域對於鬼物來說是唯一的,不存在東一坨西一坨的。

既可以讓鬼物四處走動,同時還能滿足出行方便,縮短路途上的時間消耗。就張硯看來就隻是一種辦法:多開幾扇門。

這是張硯將地球傳說中的“鬼門”拿出來做的類比。同樣拿出來作為類比聖域的還有地府。

似乎類似地府的存在也非常契合“生靈不能踏足”並且存在於“天地夾縫當中”的這種說法。

也可以說成是荒天域這方天地裏的“異空間”。通過打通聖域和正常世界的“門”就可以實現進出,也就解釋了之前那些看似相互矛盾的地方。

正想著,一道掠影衝了進屋。這次張硯有防備知道那是之前飛出去如今又飛回來的白羽的吞獸。可等他看清楚那隻吞獸此時的模樣時還是不禁驚了一下。

那嘴上叼著的果然如白羽所說,是張硯曾見過一次的吳府中那隻鬼孩,女孩模樣的那隻。隻不過作為魂體,卻被那吞獸牢牢的咬住,居然脫離不開,似乎是被那吞獸泛著熒光的長牙給克製住了。

不但如此,那隻鬼孩也表現得奄奄一息再無之前張硯第一次見到它時那種陰森可怖的模樣。魂體殘破得隻剩下了軀幹和大半個頭部。缺斷處可以看得出明顯的撕裂的痕跡還保留著。連意識都不是很清晰了。

“這是?”

“白刹不會偷嘴的,而且它不喜歡一點一點的吃,都是一口下咽。這靈童身上是被那隻靈王咬下來吃掉的。先生看過《靈事雜卷》應該明白靈童在聖域裏意味著什麽吧?”

“嗯。明白了。”張硯點了點頭。心裏莫名的覺得看著這靈童的慘狀反覺得喜慶。

“好了,讓張先生看看你是怎麽吃靈物的。”白羽拍了拍吞獸的腦袋,後者聽明白之後就跳到了張硯麵前的地下,仰著頭,讓張硯看著它一口就把叼著鬼孩殘魂吞了下去。

而張硯的感知裏那鬼孩在進入吞噬口腹的瞬間似乎就被某種力量給肢解了,迅速的匯聚進入了吞獸的魂魄當中,宛如養分。難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吞獸的魂魄波動強得離譜。有如此天賦在又豈能不強?

不過鬼孩魂體裏可不隻是魂魄能量,更有戾氣和陰煞之氣,一起吞下去這吞獸受得了?

“噗!”

毫無預兆,那吞獸猛的放了一個響屁,倒是無色無味,可在張硯的陰陽視野裏,一大團屬於鬼物的戾氣和陰煞之氣被排了出來,片刻後又沉入地下消失不見。

還能這樣?這是把戾氣和陰煞之氣當消化不了的廢物排泄掉了?張硯眨巴著眼睛暗道這妖獸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