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自然不可能因為幾個字就改變自己的計劃和打算扭頭冒著生命危險去闖鼇島上的內部禁製。

但“回家”二字卻還是狠狠的觸動了張硯內心最深處的那一絲絲執念。

從鼇島探索清楚了內部法陣和鼇島海域的空間不存在什麽緊密聯係之後,張硯便小心翼翼的照著遠路返回。又是一番與外圍禁製中那些水龍的衝抵之後才回到始發的海域。從海裏一出來便看到鼇勳那偌大的腦袋,一雙巨大的眼睛瞪圓,滿懷期望的看著他。

“嗬嗬,鼇勳,你不用緊張,一切都很順利,這片海域可以挪走,不會影響到鼇島上的內部禁製。”

“真的嗎?!”鼇勳整個身體猛的往上一竄,巨大的海浪被它攪動起來,同時大聲的嘶吼,如此方能宣泄它心裏的狂喜。自己一族被困在這裏無數會元,慘得如今隻剩下它自己了。報仇是不用想了,隻能苟且,隻想逃離。

“當然是真的。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片海域我並不準備全部都挪走。會留下一半左右,但挪走的那些也足夠你生存所需了。況且到了新的地方有這裏一半的海水打底,環境轉化新的海水也是有可能的。”張硯雖然抵近探查之後已經有了結論,但還是準備留下些餘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好好好!一半就足夠了!”鼇勳連去哪裏都沒有問。事到如今對它而言去哪裏都比留在這裏強。已經死寂的一切,它留下來天曉得什麽時候就不知不覺的死掉了?

說完,張硯就開始變幻手裏的萬相珠,地書消失,變作一麵展開來足足數百丈的巨大畫卷。畫卷裏麵山水雲霞秀麗,更有日月星辰點綴,栩栩如生宛如一牆之隔的另一個世界。

“收!”

就在鼇勳震驚的眼神中,那巨大的畫卷突然冒出一陣陣牽引的力道,力道不大,但卻連同海域周圍混亂無序的規則一起悉數卷動起來,不是強行拉扯,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引動。隨著混亂的規則跟著引動沒入畫卷當中,被規則牽動的海麵也開始抬升,並且迅速的匯於一股也鑽進了畫卷裏,並且幾乎同時,畫卷中出現了一片汪洋的圖案。

“這,這是山河圖?!”

“嗯,這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很特殊,尋常的手段根本沒辦法繞開這裏古怪的規則環境,想要挪走海水也就不太可能了。所以得靠一些外力幫忙才行。等會兒你也跟著進去,到地方了我再將你放出來。”張硯一邊說一邊看向鼇勳。

“好!早就聽說山河圖內有乾坤,如今正好漲漲見識!對了,張道友,這裏麵不會有什麽凶險吧?”

“有凶險也輪不到你去碰,放心就是。”

“嗯!多謝張道友了!”鼇勳看似一根筋,可再憨也能想清楚自己如今的局麵。沒得選了,不這樣光棍一些還能怎麽樣呢?

張硯點了點頭,手裏山河圖繼續,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偌大的海域就明顯的可以感覺到海平麵的下降,而鼇勳也在這個過程中被收入了畫卷當中。又過了不久,張硯估摸著海平麵的位置,以及牽引到畫卷裏的海水總量之後停止了山河圖的威能,將其收起,然後轉身離開了這片海域。臨別時還是忍不住遙遙的看了一眼碧遊宮的方向。雖然視野不及,但冥冥中他總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並瞞不住島上的那位聖人。

返回之前張硯還順手隕滅了一方死寂空間,隻不過轉化的世界本源力量他沒有一股腦的吸掉,而是扔進了山河圖裏,準備當做上次幫忙的酬勞給“圓球”帶過去。

回到荒天域之後張硯再一次閑了下來。

天外天裏的第二十九層剛好可以用來安置鼇勳,將其從山河圖裏放出來之後鼇勳好一陣翻騰,然後二話不說就潛了下去,臨別時說它要好好的睡一覺。

再之後張硯也再次回到了以往的生活節奏當中。在小院的潛修,參悟大道,同時等待著自己三片星雲裏那三條自生的鴻蒙紫氣慢慢的成長。

但時間流逝,就在張硯覺得自己可以一路順暢的等待自生的三條鴻蒙紫氣成熟,然後參悟大道成就聖人之位的時候,他卻發現那三顆種子的長勢似乎越來越緩慢了。以至於在最近的幾千年來幾乎都沒有怎麽成長。單論成熟狀況的話,目前這三條鴻蒙紫氣就停滯在與那些初開天地的世界稚嫩鴻蒙紫氣差不多的樣子。

很顯然,這是遇到瓶頸了。

“是參悟大道不夠嗎?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張硯心裏明白自己若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他成聖的路就會一直卡在這裏。

對大道的參悟張硯自詡是循序漸進的,並沒有停滯不前,他甚至在這幾萬年來自覺收獲頗豐。元神和仙體以及星雲中那些大道的脈絡越來越緊密也能印證他的成績。所以按理說三條自生的鴻蒙紫氣不應該因為大道的參悟不夠而停滯。

但別的原因的話,張硯思前想後最後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的三片星雲並不能支撐起讓自生鴻蒙紫氣繼續生長的條件。

張硯很清楚其實此時的他體內自生鴻蒙紫氣已經與一般意義上的鴻蒙紫氣不一樣了。除了外形和能量本質不變,其中的結構已經大不同了。所以用虛空世界裏的鴻蒙紫氣去推演已經不合適也不可能了。唯有從那些隻言片語的傳說中去猜測自己遇到的麻煩。

“當年鴻祖合道之前是沒有靠鴻蒙紫氣成聖這一說法的,也就是說不存在這種成聖的路子。換言之是鴻祖合道之後,窺盡了洪荒大世界的某種玄機才掀開這一條路子的。

如此一來關鍵還是在於洪荒大世界的鴻蒙紫氣以及相關的玄機內容上?

可問題是這種訊息沒地方去借鑒啊!難道同時要等荒天域的演化?”

念頭到此張硯突然恍然,他本以為自己如今跳出了棋盤,也再沒有“巧合”出現了,所以一直安安心心的自己修煉走著自己的節奏。可如今看來他這個異數似乎並沒有徹底清靜,甚至他一開始與荒天域的捆綁好像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