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域口中的“紫氣”自然指的就是鴻蒙紫氣了。它與張硯相處了這麽久,哪裏還不清楚張硯對鴻蒙紫氣的渴求程度?甚至張硯身上那種趨向於世界生命的氣息在踏入大羅金仙之境之後愈發明顯,其中仔細體會的話荒天域還能從中感應到鴻蒙紫氣的波動。

所以幫忙歸幫忙,但好處還是要許諾的,不然不符合荒天域的規矩。按它的說法,交換才是最公平的,不然就會涉及到“人情債”,那才是最無法度量且無底線的東西。

而且也正是因為對張硯的了解,荒天域的這個交易提議一出來,它就不認為張硯會拒絕。畢竟反正都是要去了斷恩怨並且斬草除根的。那再徹底些,連對頭所在的世界也一切毀掉又有何不可?至少這在荒天域的邏輯判斷裏是絕對可行的。它也很清楚以張硯此時的實力,虛空世界裏沒有什麽可以阻止他那樣做,隻要他想。

也的確如荒天域所想,它開出來的交換條件的確讓張硯沒有辦法拒絕。

站在張硯的角度,鴻蒙紫氣可不是“能量”那麽簡單。而是天地間最為寶貴的東西,甚至是“同往聖人之位”的捷徑或者必需條件。

雖然現在張硯已經知道鴻蒙紫氣也是分層次的。尋常世界的鴻蒙紫氣與洪荒大世界那樣的鴻蒙紫氣必然存在某種“質”的差別。可不是有句話叫“量變引起質變”嗎?張硯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從量上下手,獲得一次“質”的飛躍。

所以一直以來張硯對於鴻蒙紫氣的渴求都是不存在邊際的,有多少他就要多少。隻是這次閉關時間長了些同時也意義非凡,所以張硯才沒有在期間出去尋覓鴻蒙紫氣。打算是這次穩住虛空的各方局麵之後再去好好的收攏一番。

沒想到收攏鴻蒙紫氣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兌現,就直接聽到荒天域的交易請求。這說是瞌睡遇枕頭都不恰當,應該是預判了張硯心思,送上了最有**力的選項。

“你說的全部是什麽意思?”張硯沒急著答應,他有一點想要再確認一下。

“就是一方世界裏所有的鴻蒙紫氣,一般是五十條,我可以一條不落的全部牽引出來,並且你要是一時半會兒沒法處理這麽大的數量,我還能先幫你保管,讓你可以慢慢吸納。”

話說到這份上就不容張硯在多猶豫了。當即就點了直言應下來。並且時間上也承諾就在近期,不會拖太久。

荒天域見這次的交易意向已經達成,於是心滿意足的散了自己這一具光影的身軀,算是“走了”。

張硯卻繼續半躺在椅子上,腦海裏順著荒天域所提到的鴻蒙紫氣的交易飛速的沉寂下來,沉入自己的內觀狀態,觀察著體內那已經今非昔比的狀況。

仙體的情況看起來似乎與數千年前張硯剛剛踏入大羅金仙之境時沒什麽變化。可實際上這種變化正好相反,不是“沒什麽”而是“徹底改變”。

因為之前大羅金仙的軀體是有規則之力加上經脈能量等等合力之下演化而來。而如今張硯揭開了蓋在大羅金仙頭上的薄紗之後,看到的是“大道”,所有之前看似厲害和玄妙的手段在大道麵前都是那麽的可笑和不堪入目。

所以這幾千年間張硯在自己仙體方麵所做的就是把以前基於“天道”搭建的所有元素全部替換成了新領悟的“大道至理”。

如今的張硯單單把仙體亮出來,就已經不是虛空世界裏那些所謂的“厲害手段”可以輕易傷害到的了。即便是靠蠻力,也很難。

除了仙體本身,在仙體中的經脈、能量也都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

大羅之名可不是在金仙的基礎上戴一頂帽子而已。而是本質的改變。強的不是力量,而是層次。

這些都是在張硯踏上對“大道”的理解之後會理所當然發生的改變,換作任何一個洪荒大世界裏的大羅金仙都會做同樣的選擇。

但是,張硯體內也有不同於洪荒大世界裏那些大羅金仙的變化。也正是這些變化讓張硯順著剛才荒天域提出來的交易項直接聯係了過來。

那就是在仙體內盤旋著的三片星雲。

星雲脫胎於張硯的道丹,然後初始形態是道丹的“殼”,星空的內核。然後經過自己在亂域裏的“胡吃海塞”之後炸開成為星雲的樣子,並且出現分裂,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而後三片星雲更是在張硯硬抗七九天劫時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算上之前踏入地仙時那一次,道丹實際上已經救了張硯兩次性命了。而且這可不是“巧合”的力量,是屬於張硯自己的力量。

所以對於那三片星雲,張硯是極為關注的,甚至超過了對仙體和元神的關注。

如今仙體已經因為張硯對“大道”參悟和領會產生了顛覆性的變化。那麽三片星雲同樣也備受影響。隻不過它們受到的影響並不是張硯主動去幹預的,而是三片星雲自己出現並且自然演化出現的。張硯就是一個提供“火種”的和旁觀的角色。

而且作為“火種”那些關於“大道”的參悟所得也不是張硯遞進三片星雲的,是由元神裏轉悠的那些鴻蒙紫氣在與三片星雲交融時順勢帶進去的。

結果就是張硯發現自己似乎慢慢看懂了那三片之前他根本看不明白的星雲內部到底有些什麽。

就好像以前三片星雲上覆蓋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雖然看得到下麵的星星點點,但又看不真切亦無法分辨。

在有了“大道”的加入之後,那一層擋住視線的水霧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擦去,過程雖然緩慢,但隨著“大道”參悟所得的增多,水霧也持續被擦掉,慢慢的就讓原本無法窺探到了星雲在張硯的視野裏露出真麵目來。

或許用“露出來”並不是很貼切,張硯更傾向於說是:清濁有序,才見始終。

大道所禦,天道才立。

而天道立,生機才有序。

生機有序,演化方顯其能。

此時,張硯已經明白自己為何會被荒天域說越來越趨於世界層麵的生命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