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無廣告》
喬紅旗終於喘了一口氣他正式成為本市最年輕的分行行長紅頭文件是前天下的到各個支行、營業部也就在他正式上任的第三天分行舉行了一場感謝各個合作單位的酒會祈望新的一年分行的工作有更好的業績
地點選在全市最熱鬧的市中心國際飯店宴會廳來賓包括市政府有關領導、駐地大型央企、市國企、民營企業和知名人士陳家輝當然不會缺席
心裏很不是滋味的丁永利也參加了這場酒會因為市政府工程少不了銀行的大力支持而銀行也要綁住市政府這棵大樹沒有市政府的政策喬紅旗領導的分行會有所作為嗎
丁永利凡是參加這種活動總要打扮一番身上一套名牌西裝頭是專門到全市最有名的理店去認真燙的在水銀燈下閃閃光
“祝賀你喬行長”
丁永利一臉不自然的笑容
“丁秘書精誠合作”
喬紅旗就是不願意說出讓丁永利高興的那個“長”字現在到處都在傳他丁永利肯定是上不去了凡是給市領導當秘書的隻要市領導退下來離休了不再過問政治他的秘書會有什麽好下場新官絕對不用“老瓶子”當然用自己的人這丁永利就是不懂政治副市長在位的時候幹什麽不選好退路啊他也不是老同誌他還年輕還能幹它三十年可是
“一定”丁永利尷尬地伸出手看著那張得意的臉他很卑微他不是子弟兵他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在官場上站住腳
“市政府今年有什麽重大的建設項目啊”喬紅旗示意服務員給丁永利法國葡萄酒丁永利謝絕了他從服務員的銀托盤裏取了一杯橘汁那澀苦的味道跟他心裏的味道一樣
“正在編製中”
“好等你們編製完成我們一起討論一下”
丁永利心裏很抵觸：他喬紅旗算老幾啊隻是一個分行的行長還拿自己當個老板看也不想想我丁永利是什麽人是啊我丁永利是什麽人他心裏一顫後背冒了一層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還能呆多久一年一個月還是
“我們銀行很看好市政府的項目……”喬紅旗興致勃勃地闡述他自己的觀點展開他自己的夢想可是這些跟他丁永利有什麽關係他搞不好明天就要向新秘書交接那些政府工程和項目跟他丁永利正是搭不上架他應該考慮他自己的未來是下海還是
“丁秘書我到那邊見個人你慢慢喝”喬紅旗看著丁永利那心神不定的樣子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他
“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喬紅旗心裏狠狠地罵著離開丁永利朝市委書記那邊走去
丁永利傻楞楞地看著喬紅旗的背影心裏的嫉意更重沮喪的緒更濃以致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是丁秘書”
陳家輝手裏舉著一杯香檳酒走到丁永利的身邊
“您是”
丁永利看著自己麵前光頭禿頂年歲大過自己二十來歲身體很富態的陳家輝他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對方
“鄙人陳家輝”
陳家輝換手接杯伸出了右手
丁永利聞聲把酒杯放在身邊的桌子上趕緊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陳家輝的大手激動地說：“久聞大名學生幸會老局長”
“哪裏哪裏退休找飯吃而已”
陳家輝故作謙虛地說
他在這些現官的眼裏是個多餘的老頭兒但是他很自信他有別人沒有的人脈資源這是永遠不可重複的資源
“我們年青幹部還要向您這樣的老領導多學習多取經啊”
丁永利說著一堆客套話他不知道自己落魄的時候還會有人來關心他
“丁秘書你跟著老市長幹的時間不短吧”
“不短從我大學畢業分到市政府到現在”
“咳不容易啊不容易知道嗎老市長要退了”
陳家輝看看四周沒有人小聲兒地耳語道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丁永利的心看著陳家輝探問的眼光心虛、無助、全身疲憊便無奈地說：“聽說了”
“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我自己也不知道”丁永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陳家輝笑了笑伸出右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別歎氣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你還信得過我我請你喝茶咱們爺兒倆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