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命相搏
原地休息了一會,我們整裝待發。3輾轉間就離老穆談蚊色變的地方不遠了。臨接近那個地方前,老穆讓大家把提前準備的紗巾,拿出來套在頭上,雖說胖子嘴上叫得很響,但是他還是從包裹裏取出了紗巾,將腦袋裹了個留嚴。
趁著大火準備的時間,我偷空了看了看前方那片百餘米長,靠近山邊林地的低窪地帶。
眼前低窪地帶的形狀,類似半圓的跑道,它的左麵三十餘米處,抱著一個等長自然形成的大水泡,水深約有半米左右,裏麵綠乎乎的盡是水草。右麵二十餘米綿延處,與一片稀疏的植被相連。
大水泡與綠色植被讓出的地方是一溜塔頭甸子,單個相距不過半米,一直綿延到對麵的一處土質矮坡。塔頭甸子的下麵是滿目皆綠的寸把長小草,甚至有的塔頭甸子下還飄著浮萍。
見此情景,我們每個人都試想了一下:如果蚊子將目標鎖定在我們幾個人身上,傾巢而出,腳下的速度絕對會受到羈絆。相反如果從林子裏穿越,就會省去很多麻煩。
我回頭看了一眼崔師叔,崔師叔會意的向老穆征詢了一下意見?老穆一聽,連忙搖頭說:“從右麵林子裏穿越,雖然腳下好走,不用那麽費勁,但是我拿不準毒蚊子的老巢是不是在那,如果那裏真要是毒蚊子的宿營地,我們一腳踏進去驚擾了它們,到時不要說我們沒地跑,就是有地跑,估計我們也跑不過它們。一旦被成千上萬隻毒蚊子追上,眨眼功夫,就會把我們裹成蚊俑,抽幹我們身體裏的血液,大夥要是不想成為幹屍,你們就得聽我的吧!”
老穆說完,審視的看了我們一眼,想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被成千上萬隻蚊子美滋滋的圍在裏麵,眨眼間就會失去水分變成一具恐怖的幹屍,我們都被自己剛才輕率的想法嚇了一跳。3崔師叔一見大夥都不吭聲了,於是他讓老穆頭前帶路,領著我們朝前麵的塔頭甸子走去。
腳下的塔頭甸子上,長著參差不齊的雜草,雖然一坨坨的相距較近,看著厚重,但是一踏上去,才知道真實的感覺遠沒有像它外表那樣堅挺,厚重,踩在上麵,感覺就像是踩在一塊沾滿水的不規則重體海綿上,即鬆軟潮濕又有些滑膩,加之觸目皆綠的顏色,幹擾了大家的視線,因此站在上麵的人稍不留意,就會搖擺不定,前腳踩空,失去平衡,掉進它身畔的淤泥裏。
磕磕絆絆的走了好一會,走在最前麵的老穆忽然不走了,我們相繼穩住身形,朝著老穆的方向看去?隻見老穆彎下身去,用手中的探棍從浮萍下挑起一物?我們定睛一瞧,原來是一盒還沒有完全用盡的火柴。
老穆將被水侵泡過火柴盒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後,他的眉頭一皺,隨後又將它丟進水窪裏?老穆來時路上跟我們說,這個地方很恐怖,本地人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就是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一般人就是膽再大,也不會到這來冒險。
現在泥濘的淤泥裏,竟然憑空的出現了一盒火柴,加之前兩天這裏剛剛下過一場雨,並且那盒火柴的表麵圖案還沒有完全的被水浸泡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足以說明就在這一兩天有人打此經過。至於他們究竟是誰?目標是不是我們要去的西周古墓,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站在原地,狐疑的想著前麵的那夥人究竟會去哪裏時,耳邊忽聽一片嗡嗡的震動聲由河溝那邊傳來,側頭看去,隻見一大片烏黑的雲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朝我們湧動過來?
老穆迅速的將頭上的紗巾檢查了一下,隨後連跑帶顛的招呼我們跟著他快跑。-我估計遠處飄來的那股黑雲,可難就是老穆口中提到的血蚊,於是我趕緊加快步伐跟緊前麵的人。
說話間,那些傳說中的血蚊就到了我們身後,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我們團團圍住,未待我們有所行動,它們就悍然發動了攻勢。前麵的人紛紛抽出腰刀,漫無目標的揮舞著,刀鋒直指圍堵我們的血蚊,那情景極像小孩手持柳條抽打河邊的小咬,雖然表麵看熊武有力,但是所起的作用卻是微乎其微。
追襲而來的血蚊通體呈現紫黑色,個頭幾乎和成年麻雀差不多大小,揮動的雙翅抻直了得有十幾公分長,它的口器占據了頭部的十分之九,猶如蛄般粗細的的喙,外形猶如鋒利的刺刀。雖然我們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奇人異事,但是個頭這麽大的蚊子,卻是生平所未見。
驚恐之餘,我們來不及細想,連連揮動雙手,一邊將腰刀揮舞的風雨不透,斬殺迎麵襲來的血蚊,一邊舞動雙臂,將停靠在我們身上的血蚊驅趕開來。雖然我們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怎奈血蚊的個數越來越多,最後直弄得我們是顧得頭來,顧不了後麵。尤其是撲打在我們背後包裹上的血蚊,將我們的包裹當成了它們的臨時基地,無形中增加了我們的負重,減緩了每個人的前行速度。
越來越多的血蚊蜂擁而來,似乎不把我們變成蚊俑,它們誓不罷休。這時猛聽身畔的崔師叔斷喝一聲:“往泥裏滾。”說完,崔師叔迅速的朝著水窪處率先撲去,來回翻轉著將淤泥塗滿了全身。
我們一見這個辦法果然有效,於是紛紛效仿,就近在淤泥裏打起滾來。隨著我們的傾倒,那些來不及起飛的血蚊,都隨著一聲聲噗次噗次的聲響,被我們碾碎了身體。雖然身上濕漉漉的裹上了一層泥,讓血蚊無從下口,但是狂喜之餘,我們忘了凡事都有一利一弊,濕漉漉的泥水,盡管可以保護我們的身體,但是我們也把最後一塊薄弱陣地,完全的暴露給了血蚊,進而成為它們集中火力,想要突破的目標。
盤旋在我們頭上的血蚊,一見我們爬起,不待我們歇氣,就魚貫似的朝著我們的臉上撲去,崔師叔的一個夥計剛才在泥裏打滾時,原本將口鼻裹得嚴嚴實實的,不想那紗巾在滾動中,竟然被帶刺的灌木刮掉了。
他一把抓住掛在草髁上的紗巾,還沒等重新將裸漏在外的頭部包好,一隻血蚊就飛也似的撲到了他的臉上,未待夥計做出反應,那隻血蚊,就已經將細長的口器,透過夥計的指縫,徑直射進了他的眼中。
夥計疼得大叫一聲,隨即從地上躬身坐起,伴隨著那一聲發自靈魂深處的慘叫,我們清晰的看到隨著血蚊的肚腹蠕動,夥計其中的一個眼眶內,頓時出現了好幾種顏色。
夥計哀嚎著在淤泥裏滾了幾滾,試圖將血蚊從自己的眼眸中拿開,誰知血蚊的兩隻細爪,猶如帶著倒刺的鉤子一般,死死抓住夥計的眼部皮膚不放,即便如此,血蚊的腹部還在一張一翕,似乎不完成光榮的吸血任務,絕不罷休。
夥計疼得忍無可忍,於是就用手將血蚊的身體牢牢攥住,而後將它猛地朝外一扯,隨著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隻見隨著夥計的手勢一揮,血蚊的身體就被扯到一邊。舉手投足間,我們清楚地看到,血蚊細長猶如肥羊粉般的口器,不僅整個紮進了夥計的瞳孔中,並且隨著身體的運動,還將夥計的眼球一並帶了出來。
崔師叔的這個夥計,一路上雖然話語不多,但是腿腳勤快的倒是沒的說,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老黃牛性格。此刻一見自己的眼球被血蚊連根挖出,夥計怒喝著大叫一聲,隨後手上發力,暴露出了人最野蠻的天性。隨著血蚊的身體爆裂,紫黑的汙血立時四下飛濺,立時將單眼淌血的夥計,渲染的如同凶神惡煞般恐怖。
不知是殘酷的血腥,引起了血蚊的食欲,還是同類的慘死,激發了血蚊的鬥誌,隻見隨著夥計眼中的鮮血淌出,越來越多的血蚊相繼撲了上去,眨眼的功夫,那個夥計的頭部,就被血蚊圍裹得嚴嚴實實。
夥計掙紮了幾下,隨後撲倒在地,並試圖將腦袋紮進淤泥裏,以期迫使血蚊逃逸,進行自救。誰知那些血蚊就跟鐵了心似的,想要和他同歸於盡。越來越多的血蚊相繼衝了上去,不一會夥計的腦袋,就被就疊成了一個佛像的腦袋。
眼見夥計活不成了,崔師叔咬著牙關一狠心,反手從包裏取出一組**,點燃引線後,他就手扔到了夥計身邊,隨後招呼大家快跑。我們一見閃著藍幽幽火焰的**,頃刻間就要爆炸,於是再也顧不上許多,趕緊用手遮掩著麵部,使出吃奶的力氣,發瘋似的拚命朝前跑去。
我們朝前跑了不知多少步,就在每個人感到身體裏爆發出的那股潛能,快要消失殆盡的時候,隻聽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隨後大氣的衝擊波就奔襲到了我們的身後,瞬時所有人不由自己,被這股力量掀倒了。
我們抖了抖貼在臉上的淤泥和枝葉,還沒爬起,就見空中落下了許多殘缺不全,甚至僅剩下皮囊的血蚊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