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棺材裏的屍魁

看了一會,崔師叔說:“棺蓋上麵寫的是天官賜福;棺體南麵那句是百無禁忌;北麵的那句是六道輪回。5”好大的口氣呀!我真想現在就開棺看看,他到底是誰?

看過了石棺後,兩個老頭因為墓主人身份,各說各理,僵持不下。胖子在一邊笑道:“老爺子,我看你倆也別爭了,咱把它打開一看,問題不就全截了嗎?”我見老穆在一邊若有所思,隻道他也懂一些這方麵的知識,於是我就問他看出啥來了?老穆把腦袋一撲棱,跟我說他啥也不知道。

這時候,崔師叔和三叔已經商量妥當,準備來個開棺驗貨,看誰的眼光更為獨到。大壯踩著丟到坑裏的棺板,用刀將棺蓋與棺體連接處的金漆刮掉後,三叔讓我拿著掏芯針,依次在幾個接縫處探了探,確信裏麵沒有石楔後,三叔讓我們幾個挨盤站好,把著石棺蓋,屏住呼吸,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我們攢足力氣把它朝著一個方向使勁推去。隨著吱呀呀的沉悶聲響過,百十來斤重的雕龍鏨鳳棺蓋,立時朝外挪開了半米有餘。

我們一見雕龍鏨鳳棺蓋被嵌開了一條大縫,剛要上前先睹為快,不成想還沒等我們有所行動,一種來自地心的震動,瞬時通過腳掌傳遞給了我們,我們不知道這種震動,是來自於正常的高山運動,還是因為我們推動棺蓋,啟動了主墓室的機關,是以趕緊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震動大約持續了十餘秒的時間,隨後一切又都恢複正常。老穆一見我們緊張的有些過頭,於是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很隨意的告訴我們說:“這是正常的高山運動,大家不要太緊張,我們住在山下,每年都會經曆幾次的。”

我們一聽老穆這樣說,這才把心放了下來。胖子一見警報解除了,立馬振作起來催促我們趕緊開棺驗貨,拿了東西好走人。-我們一聽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於是紛紛走到敞開口的棺蓋旁,我們正要朝裏觀望,不想棺內忽然冒出了一股股濃重的紅色氣體?

走在最前麵的崔師叔一見,叫了聲不好,隨後朝我們高喊一聲:“趕緊把防毒麵罩放下。”說完崔師叔一俯身,伸手就將剛才撬棺蓋的鐵釺一把抓在手裏。我們一見崔師叔抄起了家夥,趕緊也將隨身攜帶的防身武器亮了出來。

我們在棺材邊等了一小會,不見裏麵有什麽動靜,直至那股濃重的紅煙散去後,裏麵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三叔伸手將防毒麵罩往上抬起了一條縫,側耳聽了聽,也不知道他聽到了什麽,猛然間就見他的身軀哆嗦了一下,隨後把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色瞬間像白紙一樣蒼白,隨後大顆大顆的汗珠流了下來。

我見三叔片刻間就被駭成這樣,就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麽讓人膽寒的聲音?究竟是什麽聲響,會把一個老盜墓者嚇成這樣?我把牙關一咬,未待崔師叔發話,一抬手,就把防毒麵罩抬了上去。我側耳傾聽,周圍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我的聽覺出現了問題?

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的又聽了聽,周圍還是靜悄悄的。我正搞不準自己的耳朵是否真有問題時,不想一絲輕微的不易察覺的聲調信號,瞬間就傳進了我的大腦,雖然僅僅隻有幾秒的時間,但是從那平穩的均勻的聲波裏,我還是判斷出那種信號,隻有在人進入睡眠時才會發出。

這個墓裏,除了我們,就是躺在棺槨裏長眠的墓主人,我們此刻都圍聚在棺槨邊上,如果說有一個人會發出這種聲響,除了墓主人,還會有誰?難道這個沉睡千年的古人還沒有死,或是因為我們而詐屍還陽了,天哪,這怎麽可能,幾千年都不死,他還是人嗎?想到這裏,我頓覺一股涼氣遊走全身,帶動所有的毛孔迅速收縮,不僅額頭上沁滿了細密的汗珠,甚至就連手心裏都是。1

胖子見三叔和我驟起防毒麵罩後,臉色瞬間變得都很難看,於是就除下麵罩問我咋了?我努力鎮靜了一下,隨後實話告訴胖子:“棺槨裏麵有聲音,好像是人的呼吸聲。”胖子豎起耳朵聽了聽,啥也沒聽見,於是他就朝我比劃了一下手勢,意思是要上前看看,想到早晚都要麵對棺槨裏麵的活死人,我幹脆把心一橫,就手從包裏取出一隻黑驢蹄子。

我和胖子一前一後的慢慢朝著棺槨靠近,及至近前,裏麵還是沒有半點聲響,該不是我和三叔都聽錯了,自己把自己嚇唬住了?看來聽力太好,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隨著胖子走到棺槨邊,就見把著棺板的胖子就跟瞬間被高壓電擊中似的,整個身體猛然間抖動了一下,我心中一凜,連忙朝棺槨裏看去,誰知僅僅看了一眼,我那顆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就蹦到了我的嗓子眼。

棺槨裏麵的的卻卻躺著一個人,確切的說他應該就是墓主人,我原本以為幾千年過去了,躺在棺槨裏麵的墓主人早已化成了一堆枯骨,誰知俯身朝裏一看,這才發現靜靜的躺在棺槨裏麵的墓主人,屍身不僅完好,而且他的喉嚨還會一動一動,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此刻他正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倆。

胖子驚愕之下,大叫一聲,隨手抄起匕首,條件反射般的朝著還會喘氣的墓主人就紮了下去,就在這時,身後崔師叔大喊了一聲:胖子,別碰他,小心……不想還沒等崔師叔把話說完,胖子手裏的利刃就已經紮進來墓主人的胸口。

胖子那一刀紮的又準又狠,隨著急速的慣性,就見墓主人的胸口往上部分隨著刀尖貫入,稍稍的往起一挺,隨後就見他的喉嚨跟著抖動了一下,而後一個玻璃球般大小,上麵長滿綠色銅鏽的珠子,從他的嘴裏掉了出來。

胖子見一刀下去,竟然紮出了一顆珠子,頓時不再感到害怕。他彎腰撿起那顆珠子,緊走幾步,想給崔師叔報信,不想還沒走上幾步,身後的棺板就劇烈的動了起來?我倆詫異的回頭一看,就見剛才老老實實呆在棺槨裏麵,被胖子一刀斃命的墓主人,此刻竟然伸展雙臂,正一挺一挺的推著厚重的棺板。

眼看著詐了屍的墓主人就要把蓋在他身上的棺板推到一邊,我不待崔師叔發話,趕緊跑到棺板的另一邊,用肩膀死死將它頂住,隨後照準他的腦袋,將黑驢蹄子拋了過去。拋出黑驢蹄子後,我正心存僥幸的等著看他如何中招倒下,卻不想黑驢蹄子打在他的臉上,一點作用也沒有?反之,我的這一舉動,似乎更加激怒理他,隻見他機械似的扭動了一下腦袋,張開大嘴就把掉在他肘彎上的黑驢蹄子叼了起來,隨後就跟啃豬爪似的咯蹦咯蹦嚼了起來。

我一見那怪物噬咬黑驢蹄子的樣子,十分恐怖,心裏暗暗打定主意,說什麽也要把他困在棺槨裏,真要讓他出來,那我們豈不是要遭殃了。趁著那怪物大嚼大咽,無暇顧及棺板之際,我吃力的又將棺板朝裏推進了一寸多,眾人這時都已反應過來,紛紛過來搭手,眼看著棺板就要完全蓋住棺槨,誰知那怪物猛然間似有所悟,隨即撐開雙臂,我們吃力不住,眼見著馬上就要蓋住棺蓋的棺板朝外硬挪了半寸。

我們一看馬上就要蓋住棺蓋的棺板朝外硬挪了半寸,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將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沒有將棺板推回原味。乘著怪物和我們對峙的時間,我質問大壯知道下地幹活,為什麽還要拿假貨糊弄自己,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嗎?大壯剛想跟我解釋,不想崔師叔在一邊把話截了過去:“這事跟大壯無關,因為黑驢蹄子對屍魁沒有用。”

屍魁,聞聽崔師叔說和我們對峙的那個家夥是屍魁,我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記得我去漢陽看師傅時,師傅曾經跟我提到過這東西。師傅說:“屍魁是從僵屍演變而來的,但是它要比僵屍厲害得多,僵屍到了一定氣候,隻會跳躍,噬咬牲畜,屍魁的形成則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必須要具備天生、地養、人煉三個條件,一旦條件具備成為了魁,它的的腦幹亦會隨之複活,雖然它不會思考,但是四肢可以做一些簡單的運動。更可怕的是屍魁不怕光,不怕亮,不懼刀槍,盜墓者一旦遇上它,十之**難以活命。”

我見師傅把那屍魁說得厲害無比,當時隻道師傅有心點我轉行,故意拿一些杜撰出來的鬼話騙我,於是我就把話岔過去了。誰成想今天會在這裏真的遇到,早知道這樣,我真應該跟他討教一下!得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對了,崔師叔既然叫出了它的名字,估計崔師叔應該會有對付它的法子?想到這,我趕緊追問崔師叔要怎麽樣才能製服它呢?崔師叔一臉無奈的說:“我是根據它不懼黑驢蹄子,身體能做簡單運動的特征判斷出來的,至於它到底是不是屍魁,我到現在都不清楚,哪有什麽法子!”我一聽崔師叔說了實話,差點沒背過氣去。

就在我和崔師叔你一句,我一句的合計怎樣製服眼前的這個老不死時,厚重的棺板再次發出了嘎嘎的聲響,原本和我們六人之力保持平衡的棺板,在那個怪物的持續發力下,竟然慢慢的朝著我們頂了過來。想到這樣的僵持,終究不是辦法,胖子抓住一個時機,跳到一邊,照著坐在棺槨裏麵的那個屍魁連開數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