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葉嵐一巴掌打在了老太監的臉上,又是在眾人麵前,那道身影緩緩走到秦君烈身側。
“王爺,嵐兒手疼。”
一句話透著嬌嗔的意味,葉嵐將玉手伸到秦君烈麵前,一雙似海幽深的眸子含著笑意。
而秦君烈做出的舉動更是讓人驚愕。
前期葉嵐的手,放在雙掌之間,冰冷的唇角輕輕的親吻著掌心中的玉手。
雖涼,卻暖入心扉。
“還疼麽。”
秦君烈這一舉動讓福壽殿的眾人皆是愣住了。
一方麵是因為葉嵐竟然趕在皇帝麵前動手打了太監,另一方麵是秦君烈對葉嵐的寵溺態度。
若是以前眾人還狐疑二人之間是做戲給眾人看的,如今到確實了秦君烈和葉嵐之間的關係。
“若是嵐兒喜歡,本王便取了他性命。”
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今有秦君烈當著皇帝的麵殺了老太監,隻為博得葉嵐一笑。
這……
完全就是將大秦皇帝不放在眼底。
要知道那太監是伺候皇上長大的奴才,就連眾大臣也要給他三分薄麵,如今被小小的葉家嫡女一巴掌打懵了不說,還有性命之憂。
一時間,整個福壽殿靜的詭異。
“七弟,你這是何意。”
龍椅上,秦屹之始終半眯著眼眸盯著秦君烈和葉嵐,尤其是在看向葉嵐的時候,雙眼中的寒意似乎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可偏偏,依偎在秦君烈懷中的少女肆無忌憚的與自己對視,這眼神讓秦屹之想起了那個女人。
“回皇兄,嵐兒是本王的妻子,一個太監羞辱了本王的妻子,自然是在羞辱本王。”
眼神冰冷,秦君烈看向秦屹之之時,兩人之間的氣場如同兩尊蓋世帝王。
雖然秦屹之是大秦國的皇帝,可秦君烈所表現出來的氣息,絕對不壓於當今皇帝。
說實話,葉嵐明白秦屹之心中是怎麽想的,就算今日自己沒來,秦屹之也不可能殺了秦君烈。
畢竟秦君烈的名聲已經響徹了大秦國,如果她沒想錯的話,皇帝隻是想借由這種低級的陰謀削弱秦君烈的勢力。
自古功高震主,秦君烈又是戍守邊關的戰神七王爺,在民間的聲望要比皇帝高出許多。
而秦屹之一邊要顧忌秦君烈,一邊又不能將他得罪的太死,如今已經是夏季,等到秋季蠻荒騷擾邊關,還是需要秦君烈救場。
所以說,葉嵐現在後悔了,後悔來皇宮。
她瞎擔心個什麽勁兒。
被秦君烈抱在懷中,葉嵐不止一次自責著自己的衝動,可來都來了,還有別的辦法麽?
顯然沒有,要麽秦君烈以強硬的姿態解決一切,要麽就是第二種辦法了。
“陛下,王爺。”
巧妙的掙脫開秦君烈的懷抱,葉嵐從新走入眾人視線中,緩緩地朝著秦屹之福了福身。
“小女精通醫術,也善於驗屍,如果讓小女檢查一下麗妃的屍體,必定會還給王爺一個清白,自然也會給麗妃一個合理的交代。”
葉嵐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在每個人的耳邊。
“你會醫術?”
秦屹之問著葉嵐,而葉嵐搖了搖頭。
“不,小女不僅僅會醫術,也會驗屍。”
毒醫雙修的她,驗屍什麽的都是小菜一碟。
但在眾人看來,葉嵐這逼裝的也太大了。
他們怎麽不知道葉將軍加的女兒會醫術還是個仵作?
眾人承認今時的葉嵐以非往昔的葉家嫡女,但為了幫七王爺洗脫罪名邊信口雌黃,這可是欺君之罪。
“葉家嫡女,並非老夫看不起你,隻是這驗屍隻是休要信口胡說,到時候不僅僅害了自己也連累了他人。”
韓相爺開口,話語中嘲諷質疑表露無疑。
葉嵐循著聲音回頭看去,隻見大臣中韓相爺一身文官官府站在文武百官之首,仰著下顎不削的看著自己。
這表情還真跟他死兒子韓城一個德行。
“回相爺的話,小女是否信口雌黃隻要等驗屍之後相爺便可知道真假,還是說麗妃的死是和相爺有關係,所以相爺才會阻止小女驗屍?”
“一派胡言。”
論扣帽子,沒人比葉嵐扣得更溜,這些老不死的奸詐是奸詐,可礙於某些人隻會說一些官麵上的話,那會像葉嵐這般無短短的將一頂帽子給人扣下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原本準備開口的大臣們紛紛禁住了聲。
“既然麗妃的死和相爺沒有關係,那陛下還是準許小女驗屍吧,等到結果出來之後,我家王爺自然會清白的。”
“誰知道你會不會搞出什麽小動作。”
李將軍這話雖然生小,卻清楚地回**在福壽殿內。
但就像是李將軍所說的,若是葉嵐背後搗鬼,就算真正的凶手是秦君烈又有什麽證據將其繩之以法。
所以說……
“陛下,小女有一個不情之請,小女希望將驗屍的地方移到此處,當然,為了避免場麵太過血腥驚嚇到一些老人家的心髒,還請陛下隔一道屏風。”
葉嵐的話幾乎是將秦屹之堵得死死的,雖然說是請求,可沒有給秦屹之一句反駁的機會,他隻有答。
深似海洋的眸子毫無半分慌亂的盯著秦屹之半眯著的雙眼,秦屹之發現,麵前的少女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
“既然葉家嫡女能夠證明其七王爺的清白,朕便準了葉家嫡女當眾驗屍之舉動。”
秦屹之話音落下,太監們搬上來四塊屏風為成了一方小空間。
屏風圍成的空間內,麗妃的屍體躺在模板上,而木板兩端則用椅子架了起來,葉嵐站在麗妃的屍體前,靜靜的看著麵前已經死去了的女人。
自古紅顏薄命,麗妃做了他人的棋子,看著那雙緊握著雙拳的手,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中。
恐怕麗妃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會成廢棄的棋子,落得這般結局。
“皇上,驗屍至少要給我一些工具,難道要我用手挖麽?”
葉嵐的聲音從屏風內傳了出來,隻見龍椅上的秦屹之眉毛一皺,眼中怒意浮現,卻還是揮手示意太監準備驗屍的工具。
在小太監送去驗屍工具的時候,宮中老太醫也跟著進入了屏風內,怕是要提防葉嵐有什麽小動作。
葉嵐看了一眼白胡子老禦醫,轉身不在搭理他,開始忙著手下的工作。
說實話,葉嵐寧可麵對屍體,也不願意麵對活生生的人。
至少屍體是誠實的,不像是人,詭計多端。
鋒利的刀子割開麗妃身上的衣衫,深入皮肉之中,嘶嘶的聲音是利刃劃過肌肉纖維的聲音,這讓老禦醫全身汗毛豎起,可有忍不住的看著葉嵐解刨屍體的動作,簡直如藝術。
“夠毒!”
刀鋒見底,等到拔出來的時候卻呈現出黝黑之色。
按照侍衛描述的過程,麗妃是先敬酒,假意醉酒之後,將秦君烈的酒杯對調,喝下了那被對調的美酒,之後中毒身亡。
杯中酒的毒很是猛烈,雖然不知道麗妃喝了多少,但僅僅這一輩酒就讓麗妃全身的血液凝固成為了黑色。
“把兩隻酒杯拿過來。”
葉嵐的聲音響起,小太監將兩隻酒杯送到了葉嵐麵前,可當看到木板上被解刨之後的麗妃屍體之際,一個沒忍住哇的吐了出來。
那酸爽的味道可著實的惡心壞了葉嵐和老禦醫。
受不了那味道,葉嵐拿著兩隻就被離開了屏風擺成的小空間。
等等——
微微皺起了秀眉,葉嵐將兩隻酒杯放入鼻尖輕嗅了下,一股淡淡的清幽香氣若隱若現。
原來如此!
“陛下,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切都與王爺無關,麗妃之所以中毒而死,也並非因為兩隻酒杯上的毒藥,不對!迷藥。”
葉嵐強調了迷藥兩個字,兩隻酒杯上的藥是同一種,但並非毒藥,而是迷藥。
或許秦君烈早就發現了酒杯上的藥並非是毒藥,才會讓麗妃喝下,沒成想最終還是被擺了一道。
“葉家嫡女你莫要胡說,你說不是毒藥就不是毒藥麽隨隨便便擺弄三兩下邊下了結論,本相看你是別有用心。”
韓相爺的一番指責甚有其事,倒像是葉嵐真的為了給秦君烈擺脫罪名信口胡鄒。
“老禦醫,你身為宮中禦醫,不會連迷藥和毒藥都分不清吧。”
將兩隻酒杯扔到了老禦醫手中,禦醫檢測一番點了點頭。
“陛下,依臣所見,這兩隻酒杯上的藥確實如這位姑娘所說並非毒藥,而是一般的迷藥。”
老禦醫一句話,大臣們默了聲,不知為何,葉嵐竟然從大臣們眼中看到一絲忌憚之意。
別人還好說,就連韓相爺在看向老禦醫的時候,也沒了方才猖狂的盡頭。
“宮中禦醫都發話了,你們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舔上一口,死了算我的。”
沒人願意上前,也沒有人敢上前。
“敢問姑娘,若麗妃不是這個原因中毒,那因由為何?”
老禦醫話音再起,葉嵐回過身,看著麵前的白發老者,用眾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開口說道。
“麗妃身體裏的毒性是一種慢性毒藥,想來也有一年以上的時間,如今毒發身為隻因為毒素積攢到了一定程度,或者是因為有些原因誘發,所以,種種跡象來看,這件事情與我們家王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你說……”
韓相爺剛開口說話,就被葉嵐打斷。
“韓相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看看,麗妃的屍體就在裏麵。”
“去就去,老夫還怕你不成!”
闊步上前,韓相爺與幾個朝廷重臣進入屏風搭建的小空間內,但不到片刻的功夫,便聽到那幾道作嘔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險些都要將心髒從嗓子裏麵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