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莊位於偏僻的城郊,雖然遠離市中心,但依然倍受警方關注。那裏龍蛇混雜,螵娼、賣淫、賭博、販毒、吸毒、走私、鬥毆……幾乎能想到的犯罪在這裏都會以驚人的頻率出現。
此刻,範建舟與周罡坐在公共汽車上,慢慢駛向未知的際遇。
“嗯……”總覺得太過沉默不好的範建舟決定主動打開話匣:“你是哪裏人?周罡是本名嗎?”
安靜凝視窗外的周罡緩緩回過頭來,綻出一個令範建舟的心跳失控的輕柔笑容:“你在審我嗎?”
“不是!”範建舟急忙辯解:“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隻是……”
隻是我想知道!可是,人家又沒必要一定回答……哎,為什麽最近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
看到範建舟一臉沮喪的模樣,周罡忽然雲淡風清的笑了起來,那個笑容如同隨風飛揚的絨羽一般輕盈飄渺,獨自垂頭鬱悶的範建舟也因此錯過了這個美得令人窒息的笑容。
“周罡是我的本名,你可以說我是本市人,但戶籍上不會有我的名字。”
意外聽到回答的範建舟不由雀躍起來:“為什麽?你沒有戶口嗎?”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沒有戶籍的人,”周罡不緊不慢的說:“但除去刻意,更多的人是無法選擇。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便被惡意的拋棄,無助的長大,在社會最陰暗的角落中求生存,能活著已是奇跡,誰還會在乎一張薄薄的紙張?”
範建舟一時啞然,不由凝視起周罡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麵孔。也許,他的冷漠正是因為他有著與常人不同的遭遇吧……
“那你……”範建舟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問出心底最大的疑惑:“你怎麽會有那種力量?”
聽出範建舟小心翼翼的試探口吻,周罡不由的眼角含笑:“你也有。”
“啊?!”範建舟的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周罡看著範建舟傻乎乎的模樣,不由輕輕一挑眉毛,略有幾分奸笑:“上蒼是公平的,他給予了每個人一個神秘的匣子,但是開啟這個匣子的契機卻往往需要付出很大代價。所以多數人都選擇了放棄,就這樣帶著沒有開啟的匣子長埋地下。”
“呃……不太明白……”
“如果以科學的視角來解答的話,應該是俗稱的腦容量的開發。”周罡指指自己的腦袋:“我的開發量比你們要多,所以我就能做到你們認為不可思議的事。其實你們也一樣可以做到,隻是沒找到那個契機,就這樣浪費掉了。”
“……”好像有點明白的範建舟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的腦開發量跟愛因斯坦一樣高於常人?”
“一般人的開發量在腦容量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間,愛因斯坦是個異數,他有百分之十二。”周罡想了想:“也許我也隻有百分之三十而已吧。”
百分之三十?那要是開發了百分之百還不引爆地球?!
範建舟頓覺人類的潛能真是無可限量……
“那我對於那個世界的科學見解也並不是全部錯誤的嘛。”一想到令他心悸的鬼魂隻不過是某種化學物質,範建舟便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周罡沒有反駁,隻是意味難明的一笑:“我真想知道如果你見到了閻王,會用怎樣的科學理論來解釋他的存在。”
“真有那種東西?!”範建舟失聲大叫,驚得同車的人全部回頭投來異樣的目光,窘得範建舟當即噤聲。周罡低笑出聲,範建舟有些出神的看著周罡的笑容,因為他這片刻間的微笑次數已經超過了從認識他到現在的總和。
範建舟有些感慨起來,就像驀然發覺一隻充滿戒心的小野貓突然變得親近起來,那種飛來橫福般的激動令心情再難平撫。仿佛注意到範建舟癡癡出神的凝視,周罡收回了目光,一聲不響的望向了窗外,不再言語,卻連耳根郎微微發紅起來。
沉默了半晌,範建舟深知周罡不會主動開口了,於是又打開了話題:“那你能做到些什麽?呃,除了飛天遁地跟抓鬼外……”
提到“抓鬼”二字,範建舟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一下。
周罡明顯疑惑了一下,仿佛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能力可以具體做到哪些事情。
“不知道……總之,好像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說話的語調十分遲疑,周罡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而範建舟則用無比複雜的目光望著眼前的俊秀少年,不論他的這種能力能否用科學來解釋,但他應該就是那種會被諸國當作國寶般搶奪的人物吧?
“對了,那周袁呢?那個博物館副館長是怎麽回事?他的沉睡是你在搞鬼嗎?”
周罡不置可否,淡淡的說:“我必須進入博物館,而他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舉薦人。但人的意識並不是那麽容易受到控製的,就算我強迫操縱了他的意識,他也能很快醒過神來,就像你與局長放我走的時候一樣。既然我不能讓他陷入生死邊緣而徹底控製他,至少我可以讓一隻瞌睡鬼附在他身上,等我離開博物館他就會醒來,並會告之所有人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物。”
範建舟目瞪口呆,原來那次自己渾噩間將他放走,真的是因為自己的意識破他操控了?
全身的毛孔都不由收縮了一下:“那……周袁什麽時候能醒來?”
周罡一怔,微微皺了皺眉,咬住了下唇,好像一瞬間露出了幾分錯愕的表情。他慢慢抬起左手,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淡淡道:“醒了。”
“啊?”範建舟意外的瞪著周罡的手指:“這個響指……就是讓鬼離開的訊號?”
“嗯。”
“那你為什麽不讓周袁醒來?你不是早就離開博物館了嗎?”
“忘了。”周茫的口吻無辜又誠實。
“……”
所以,範建舟完全無言以對。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到了李莊的範圍之內。雖然所有的建築看上去都是又破又舊,與一般村落沒有差異,但就是在這裏,孕育著一切罪惡的毒瘤。範連舟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多數人的警覺,更有不少在範建舟手下吃過虧的慣犯口中叼煙,不懷好意的靠牆而站。
範建舟下意識的伸手將周罡護在自己身邊,但又馬上想起最不需要保護的,大概就是這個看著很柔弱的少年了吧?
“喲!範警官!什麽風把您吹到這個寸草不生的雜毛地了?”一個大塌鼻子的男子大笑著走上前來,咧著嘴露出發黃的牙齒。
“大鼻張啊,”範建舟堆起笑容:“沒什麽特別的事,最近手頭緊,想讓你們哥幾個照顧一下。”
說著,二人還看似親昵的握手點煙,猶如多年不見的好友。周罡皺著眉躲過香煙的味道,目光緩緩掃過看似普通的無數平房,忽然目光一斂,定格到某個工廠的廠址上,轉身走了過去。
周罡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多數人的警覺,有幾個眼捷手快的大漢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周罡的目光倏然轉冽,冷冷的看著眾人。範建舟急忙上前解圍,笑著說:“真是的,一定是我平日惡名在外,想來發個財都不行。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緊張。”
說著轉過身對大鼻張笑道:“我說大鼻張啊,我今天確實是發財的,不信你搜搜,絕對沒有槍!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說罷,悄悄的將幾張大鈔塞到大鼻張手中,投去一個你我心知肚明的曖昧目光。大鼻張狐疑的打量著範建舟,暗示了一下身旁的人,那人隨即認真的搜了搜範建舟,仔細又老練的手法令範建舟嘖嘖感歎,然後那人衝大鼻張搖搖頭。大鼻張再看看幾個前去探風的手下衝他點點頭,又用手機跟誰聯絡了一下,最後才露出了笑容:“您能來是我們的榮幸啊!走走走!想發財來這裏就是找對地方了!”
大鼻張領路的方向,正是引起周罡注意的那個廠址。周罡果然沒有尋錯地方,那個破舊的廠房裏居然別有洞天,先進的隔音設施將數百人熱鬧的叫囂完全隔絕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內,無數的籌嗎在或叫罵或歡呼聲中折換成金錢,數額之巨令範建舟張口結舌。
周罡也煞是新奇的望著各式賭法,目光停留在輪盤上時,忽然揚起一絲微笑,悄悄的對範建舟說:“開始踢館吧。”
“啊?”
不到一會兒功夫,範建舟的麵前便堆起多年積蓄換來的籌碼,與其它人麵前的層層高迭相較,真是顯得無比可憐。
“喂,我不會啊……”範建舟心疼的看著麵前的小圓片,萬般不舍。
“放心。”周罡淡淡的笑著。
範建舟狐疑的看著周罡,莫非他連轉盤的走向也能預見?
“下多少?”周罡的眸子中鮮有的湧起孩子心性的興奮,畢竟他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
範建舟悲哀的看著大輪盤,開始覺得它會是個有來無回的黑洞。
“猜紅白吧,至少機率是一比一……”範建舟很沒誌氣的可憐巴巴說道。
周罡微微皺眉,一言不發的看著範建舟,範建舟在心中悲鳴一聲,萬般無奈下將一個籌碼胡亂的下到紅十三的投注欄裏。周罡不耐的索性將範建舟所有的籌碼一下子全推到投注欄裏,無視範建舟發出一聲哀嚎,煞是期待的看著轉盤開始徐徐而動。
場麵開始火爆起來,所有人都在大聲呐喊著自己投注的數字,範建府卻悲哀的趴在桌上開始盤算這一把輸光以隆要如何渡過悲涼的下半生。
“紅十三!”
最終結果一出來頓時噓聲不斷。範建舟騰然坐起,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白色的小球乖巧的躺在紅色十三的格子裏,再看紅十三的賠率竟是一比二十!
“哇!”
範建舟的多年積蓄一下子就翻了二十倍!他激動的幾乎手舞足蹈起來,身旁的人更是對他的好運豔羨不已。範建舟像個興奮的毛頭小子一樣抓著周罡拚命晃:“看到沒有!看見沒有!贏了!二十倍呀!”
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原有目的……
“繼續下注吧。”周罡仿佛也感染到範建舟的激動,臉上掛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那……”
範建舟手腳無措的看著麵前爆增的籌碼無從下手,最後拿出一小摞再一次推到了紅十三的投注欄中。周罡好像翻了個白眼,不由分說又把所有籌碼推了出去,頓時四周一片倒抽冷氣聲。
如果這把再翻個二十倍,可就非同小可了。
輪盤再度旋轉起,不光範建舟呼吸急促,周圍的人也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看著那顆白色的小球緩緩轉起,越轉越快,形成一道白色的圓環,繞花了雙眼。慢慢的,速度減低,白球漸漸減速,最終,再一次落到了紅十三的格子中。
頓時全場火爆!有起哄叫好的,有扼腕哀嚎的,一時混亂起來。
“再壓紅十三。”周罡手托下巴,悠閑的說道。
範建舟有些發懵的看著眼前小山一般的籌碼,再看向周罡,他氣定神閑的指出了一道通往致富的小康之路。
“再、再壓紅十三……”範建舟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如果這把再贏的話……別說下半生了,下輩子也不愁吃喝了。
控製輪盤的男子再一次轉動起輪盤,頓時場麵又安靜了下來,誰都知道這一把再贏的話足以贏得整個賭場!這就是賭博的魅力,令無數賭徒為之傾倒癡迷的原因所在:隻需短短數分鍾,便可贏得一切!
輪盤繼續快速的轉動著,控製輪盤的男子的手緩慢的、以沒人會注意到的角度慢慢下移,輕輕地按下了一個按鈕。那是令賭場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的小秘密,一個可以控製輪盤中的小球停留在哪個位置的秘密開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個白色的小球吸引住了,隻有一雙冷冽的目光悄悄的注視著那名男子,輕輕的,露出一絲淡如撫羽的微笑。
讓小球停在……白十二!
男子目光一斂,小球乖乖的停到了白色的方格之內,顯赫的數字十二令他得意的笑了起來。周圍的人頓時歡呼起哄,範建舟騰然站起,目瞪口呆的看著小球,雙眼一眨不眨。
“我……我……”範建舟努力的想說什麽,但內心的動蕩太過激烈而令他無從開口。
“白十二!”男子大聲的喊出了這一輪的結果。
“喂!你眼花了?明明是紅十三嘛!”
圍觀的群眾紛紛嚷嚷起來,男子一怔,再看向輪盤,那白色的小球竟躺在紅色的方格十三內!他當即傻愣住,不可能!明明停在了白十二裏啊!怎麽回事?!
“我……”範建舟依然一副如墮雲霧般的迷離表情:“……我贏了?”
“你贏了。”周罡心情極好的半眯著眼睛笑道。
範建舟的大腦停頓了半秒鍾,當他大致明白連贏數把意味著多少人民幣後,他震驚的幾乎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用狂喜的目光不知所措的看著周罡。周罡微笑著衝他點點頭,範建舟終於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呐喊聲,手舞足蹈起來。
控製輪盤的男子臉色慘白,他立別向身旁的一名侍應生示意,那侍應生馬上走進閑人免進的“工作間”。範建舟正在興致勃勃的準備再大玩特玩一番時,忽然周罡輕輕撞了範建舟一下。
範建舟抬起頭,看到幾名大漢走到他的麵前,為首的大漢言語恭敬的說:“先生,我們老板邀請您共賭一局。”
沉浸在扛喜之中的範建舟立刻恢複了冷靜,因為Boss終於要出場了。他笑著點點頭,然後與周罡一同隨幾名大漢向工作間的方向走去。
“你還能預知球會落到什麽位置?”範建舟悄悄的說道。
“不能。”
“那你怎麽知道會落到紅十三?”
“沒聽說過鬼遮眼?”
“啊?”
“其實球沒有落到紅十三,不過每個人身後一隻鬼,想看到它不是紅十三都難。”
“……”
換句話說,剛才輪盤周圍的每個人身後……都有一隻鬼?
範建舟頓覺背後陰風陣陣,由頭至腳打了一個寒顫,不知該為剛才的宏偉場麵心悸還是感歎。
進入工作間,滿屋的顯示器與監控人員正在密切的關注著每一張賭桌上所盲人的細微動作,範建舟不由咋舌,終於見識到常在電影上才能看到的賭場監控係統,果然嚴密。不由又好笑起來,不知道他們從顯示器這端看到的紅十三的情況又是怎樣的?
範建舟悄聲笑著說:“你連這邊的控製人員都沒放過?”
原以為周罡會笑著應允,沒想到他竟微微皺眉,輕聲道:“沒有……”
“啊?”範建舟怔了怔:“鬼遮眼這麽厲害嗎?連這邊的人都會影響?”
“不可能。”周罡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他們不會受到影響……”
範建舟聞言不由步子一頓,周罡看向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種示警的暗示,範建舟隨即繃緊了神經。
領路的大漢打開了一扇密室的大門:“這邊請。”
範建舟下意識的牽住周罡的手,無視他有些愕然的目光,輕聲道:“有事就躲到我身後。”
“……”
周罡露出幾分耐人尋味的莫名目光無聲的望著範建舟。由範建舟指間傳來的情緒一絲不漏的傳遞到了周罡的手上,他清晰的明白範建舟此刻的心情有多麽不安、甚至恐懼,但那些負麵情緒之中,卻有一絲無比堅定的決心,那是一種豁出一切保護一個人的決心。
周罡的目光有些閃爍,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此刻心中久違的悸動說明了什麽。
就在周罡有些恍惚間,忽然一聲刺耳駭人的尖叫聲直貫雙耳!周罡低吼一聲驀然捂住耳朵,卻依然被那恐怖的聲音激得痛不欲生!
“周罡?”
範建舟不知所措的看著忽然倒地痛苦不堪的周罡,他的模樣好像是聽到了什麽令人痛苦的聲音,但是自己卻什麽也聽不到,頓時又焦又急,沒了主意。就住這時,周罡體內忽然竄出幾縷白煙,在空間中迅速凝聚為一個模糊的人形!那人形驀然衝向密室內某處,在空間中撞出一道劇烈的強光!
範建舟目瞪口呆的看著原本空蕩蕩的牆角仿佛破了口的玻璃,一片片瓦解,慢慢呈現出另一副景象。範建舟這才發現原本空蕩的牆角竟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坐在軟臥沙發中的劉力正衝他不懷好意的微笑著。
“劉力!你對他做了什麽!快放開他!”範建舟衝劉力吼道。
劉力陰笑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機。他的手輕輕一揮,仿佛在指揮空氣中一個無形的生命體一般指向範建舟與周罡:“殺了他們。”
一道白光驀然閃現,範建舟正在錯愕之間,倒地的周罡驀然以整個身體擋在了範建舟身前!白光狠狠的刺過周罡的身軀,周罡痛苦的大叫聲一瞬間激起了白光的所有力量!整個屋子都被強烈光芒覆蓋!範建舟緊緊的扯住周罡的手腕,他有一種本能的預感,周罡會被那道強光吞噬!他不能鬆手!但是周罡的身體如同著火一般滾燙,那股熱氣迅速將範建舟吞噬,二人的身體猶如被化盡般慢慢消失於奪目的光華之中。
待強光散退後,劉力慢慢睜開雙眼,皺起了眉頭:“你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失控?難道那個小家夥的控鬼能力比你還強?”
聽命於劉力的那道白光幽幽的哀鳴著,從未見它出現過這種情況的劉力頓時緊張起來,他當即撥通電話:“立刻叫醫生去看看他的情況!有什麽事立刻回報!”
白光悲鳴著,無助的在空氣中劃動,劉力的眉頭越皺越緊:“你跟那個員警認識?”
寂靜的空氣之中無人應答,劉力又挑了一下眉毛:“難道是那個小鬼?”
忽然,無形的空氣仿佛驀然緊縮,劉力一瞬間幾乎窒息!雖然隻是短短幾秒便恢複了正常,但劉力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因為這是他自控製“他”以來,第一次受到了“他’的反抗!
那個小鬼是誰?
劉力煩臊的在屋中走來走去,會是誰?與“他”有關的人會是誰?
腳步驀然一頓,劉力錯愕的說:“難道……是周罡?”
悲鳴聲再度響起,劉力卻憤怒的大吼起來:“你醒醒吧!別做夢了!周罡早死了!你比誰都清楚!”
悲鳴聲變得倏然無力,仿佛是垂死之際的最後一份哀歎,然後,白光慢慢、慢慢如煙般消散。那道無形的蔽障再一次砌起,辦公室、劉力,以及那縷白光一同消失在慢慢砌起的掩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