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崗村,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在乎,它就是塌天大禍,不在乎那就屁事沒有。

所以狗娃雖然心裏別扭,難過一段時間也就算了,從那兒以後,他對趙鐵柱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趙鐵柱說在他老婆的身上畫圈,就一定會畫,說得出做得到。

趙鐵柱也順理成章當上了北崗村的村支書。

這個村支書是來之不易的,他非常的珍惜,從此以後,趙鐵柱開始計劃著給村裏修路,建廠,一直做到Z市首屈一指的大亨,讓青石山翻天覆地,狗娃哥一直衝在第一線,為張氏集團立下了悍馬的功勞。

狗娃家是沒事了,不過趙鐵柱家的日子卻開始沸騰了

所以巧兒就不理趙鐵柱,總是甩臉子給鐵柱看。

“你去找你的荷花吧,滾得遠遠的。”巧兒用被子蒙住腦袋,不搭理鐵柱。

趙鐵柱撲哧一笑:“你還為這事兒難過呢?我不是為了當上大隊支書嘛?”

“那你也不應該半夜跑人家家裏,給人家老婆身上畫圈啊?簡直變態。”巧兒撅著嘴巴,能拴住一條毛驢。

鐵柱說:“我沒去過,素娥屁屁上的那個圈圈,不是我畫的。”

巧兒不解地問:“那是誰畫的?

原來那天晚上,趙鐵柱跟狗娃打賭以後,狗娃前麵走,鐵柱後麵就進了狗娃的家。

趙鐵柱拿了一個毛筆,沾好了墨水,溜進了狗娃家的廁所裏。

趙鐵柱順利當上了北崗村的支書,接下來他開始忙碌荷花的婚事。

荷花跟長栓的親事日漸逼近,孫瘸子家裏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彩,他們打掃了房間,粉刷了牆壁,置辦了酒席,也散發了喜帖。

孫家喜氣洋洋,荷花這邊卻看不到一點興奮的樣子,婚期越是逼近,她的心裏越是惴惴不安。

他不喜歡長栓,也不喜歡嫁給一個自己素不相識的人。

她喜歡趙鐵柱,她之所以不回家,甘願住進村外的山神廟就是為了跟鐵柱哥在一起。

趙鐵柱的豪爽,大度,慷慨,還有細心,深深折服了荷花的心,如果不是鐵柱哥,說不定現在的荷花還在Z市的小紅樓接客。

可是趙鐵柱已經成親了,有了巧兒姐,荷花不忍去破壞鐵柱哥的幸福生活。

她跟許多善良的女孩子一樣,選擇了放棄,不得不趕緊嫁人。

可那隻能是幻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因為她是伯虎星,害怕把趙鐵柱給克死。

她整天以淚洗麵,歎息自己的命苦。鐵柱哥多好的男人啊,為啥自己不搶先一步認識他?

鐵柱哥,俺走了,妹妹祝你一輩子幸福,下輩子俺再做你的女人,下輩子俺投胎,做個正常的女人,伺候你一生一世。

趙鐵柱也為這個妹妹準備了大量的嫁妝,大鋪大蓋,三響一轉。

什麽是三響一轉呢,就是收錄機,自行車,縫紉機還有一台黑白電視機。

那時候山裏窮,村民幾輩子沒見過電視機這種東西,荷花的嫁妝應該是北崗村最時髦的了。

大山裏沒信號,也沒有通電,電視也隻是個擺設,可那總算是一件非常時髦的家電。

趙鐵柱沒有虧待這個幹妹妹,他盡到了一個哥哥應該盡到的一切。他在盡力彌補對荷花的虧欠。

日子終於迫近了,三月初八這天的早上,巧兒領著村裏一幫子姑娘還有娘們嘻嘻哈哈衝進了荷花居住的山神廟。

她們拿來了香粉,胭脂,還有出嫁的嫁衣,開始為荷花梳洗打扮。

很快,荷花就變得光彩亮麗,當她從山神廟走出來的時候,那樣子宛如仙女。立刻震驚了北崗村所有的男人。

王長水趴在土炕上,他的傷口還沒有起色,根本爬不起來。荷花已經徹底傷透了他的心,王長水咬著牙不認這個閨女。

現在,趙鐵柱就是荷花的娘家人,他就是她親哥。

荷花的眼光四處踅摸,終於看到了趙鐵柱,她的眼淚呼啦流了下來,一頭紮進了趙鐵柱的懷裏泣不成聲。

“哥,俺走了,你好好保重,妹子不能在你身邊了,好好待巧兒姐,巧兒姐是個好人。”

趙鐵柱的心裏也不好受,依依不舍啊。

不知道為啥,他就是跟荷花有緣,就是想照顧她,看著她嫁人,看著她一輩子幸福,她幸福,他也會感到開心。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覺得對得起死去的梨花,也對得起離家出走的石榴。

趙鐵柱強忍著眼淚不要掉下來,抬手理了一下荷花的頭發,笑了笑說:“妹子,走吧,走吧,跟長栓好好過日子,受了委屈就告訴我,哥給你出氣,我家以後就是你娘家,記得常回家看看。”

趙鐵柱的笑容是苦澀的,他也喜歡荷花,美女誰不喜歡啊?

荷花抽泣一聲說:“哥,你以後別叫俺荷花了,直接叫俺妹。”

趙鐵柱說:“好,那哥以後就叫你妹子,妹,上轎吧……一路保重。”

趙鐵柱含著淚將紅蓋頭搭在了荷花的頭上,看著妹子上了花轎。

趙鐵柱跟荷花依依不舍,沒有引起村裏人的過度驚詫。

荷花跟趙鐵柱的曖昧,村裏早傳的風言風語,再說妹子出嫁,哥哥跟妹妹依依不舍,也在情理之中。

新媳婦出嫁都要哭,不管是真哭還是假哭,都要表現出那種依依不舍的樣子。

你做作也好,真情實意也罷,總要裝裝樣子。

趙鐵柱就那麽看著荷花上了花轎,被長栓騎著一匹烏騅騾子領走了。他的心裏有種刺痛。

他默默祝福她,期望妹妹幸福,也希望早點結束這段糾結的感情。

荷花被抬進了孫家,跟長栓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當長栓解開荷花紅蓋頭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立刻就直了,荷花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傳說中的美女。

她花枝招展卻冷若冰霜,一張粉麵賽過桃花,果真跟山裏的桃花一樣紅。

荷花沒有搭理長栓,新婚夜她表現出了一如既往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