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疼痛地點點頭,因為重病的痛苦,她根本顧不得羞恥了。

秋生說:“那,我幫你看了哈?”

他說著,伸手抓起了女孩的手腕,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女孩的脈搏飄忽不定,時強時弱,這是外傷嚴重的表現。

不但手臂跟火柴棍那樣,兩腿也跟幹柴棍那樣纖細,一張俊美的臉蛋,卻長了一副畸形的骨骼,是老天的不公?還是命運的懲罰?

因為臥床的時間太長,女孩的肚子上,兩肋間,全都生起了一個個毒瘡。

那些毒瘡是躺出來的,常年得不到活動,皮膚就被研磨出了毒瘡。

那些毒瘡有的紅腫發亮,有的徹底壞死,正在套膿,深的地方,可以填進去一個手指頭。

這種病讓秋生大驚失色。

他立刻明白,女孩子是當年摔倒以後,因為得不到及時的醫治,骨頭就變成了畸形。

她不能活動,隻能在**躺著。久而久之,骨骼就越來越彎曲,越來越不像個樣子,現在毒瘡都研磨出來了,生理機能跟抵抗力極具下降,已經接近晚期。

女孩子痛苦地問:“能……能治嗎?”

秋生說:“能治,可我要費一番力氣。”

女孩說:“為難的話……那就算了,反正俺……沒錢給你。俺家……窮。”

秋生趕緊說:“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錢,主要是治療方法難一點,你的骨頭要重新打斷,再次接上,會非常的痛苦。再一個,身上毒瘡也要趕緊治療,要不然會嚴重脫水。”

女孩說:“說的有模有樣?你……有那個本事嗎?”

秋生知道女孩子不信任他,就說:“那好,這幾天我先幫著你治療毒瘡,如果滿意,五天以後,我再幫著你治療骨頭。”

女孩子歎口氣:“哎,死馬當做活馬醫吧,俺不怕疼,俺這種人還不如死了的好,淨拖累娘了。

娘拉著俺來城裏找爹,爹沒有找到,娘一個人養活俺,俺還不如死了的好。”

秋生問:“你來Z市找你爹?”

女孩說:“是,娘說俺爹死了,沒找到,娘就到工廠去打工,她掙的錢少,飯都吃不飽,沒錢給俺治病啊?那些醫生也看不好俺的病。”

秋生一聽,心裏一酸。眼淚下來了。

想不到天下還有比他更加命苦的人。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立刻覺得跟女孩子親近了很多。

“你真命苦。”

女孩說:“俺不苦,娘才苦。對了,你叫啥?”

秋生說:“我叫秋生,你呢?”

女孩說“俺叫念柱。”

秋生一愣:“你叫啥?”

女孩重複說:“念柱。”

秋生說:“你怎麽起了個男孩子的名字?”

女孩子說:“娘給起的,小時候俺就叫念柱。”

聽著怎麽像是麵包?切,估計那阿姨沒文化。

秋生說:“你怕不怕疼?不怕的話,我就開始為你紮針。”

今天是第一次給人治病,他的心裏充滿了激動,也充滿了興奮。

他不慌不忙,首先拉出了腰裏的一個皮囊,排出一串鋼針。

這鋼針就是趙家有名的梅花十三針。

秋生抓出幾根鋼針,首先把念柱身上的毛毯揭開,女孩子的果體就全部顯現出來。

然後刷刷刷,將所有的鋼針刺進了女孩的肩膀上,腿骨上,肚子上,還有頭頂上。

想要治病,第一項就是讓她的血脈流通,運行四肢,然後再給他治療那些毒瘡。

鋼針紮進去以後,一點也不痛,就是麻麻的。念柱竟然沒有慘叫。

立刻,她就覺得神清氣爽了。身上的傷口也不痛了,有種飛升的感覺。

看著秋生熟練的手法,有模有樣的架勢,還真像個小中醫呢。

秋生問:“痛不痛?”

念柱搖搖頭:“你的針法真好,比娘請來的那些中醫強多了,謝謝你。”

秋生說:“你先睡一會兒,我去給你抓藥,保證你的毒瘡兩天以後結痂,五天以後痊愈。”

念柱說:“你去吧,俺相信你。”

秋生問:“咱倆第一次見麵,你就這麽相信我?”

念柱說:“俺信,因為第一眼看到你,俺就覺得親,好像親人一樣。”

秋生笑笑,幫著女孩子蓋好了被子,然後走出莊戶院。

他要為念柱去買藥,然後配置出藥方,幫著女孩子治療毒瘡。

那些藥也不是什麽珍貴藥材,各大藥店都有。

秋生出門的時候,特意化妝了一下,貼上了一副小胡子,因為害怕人認出來。

來到了藥店,秋生接連點了幾十副中藥,有外敷的,有內服的,全都是青石山出產的中藥。

秋生相信青石山的藥材,因為那是爹的工廠生產出來的,趙鐵柱最注重產品的質量,從來不摻假。

隻有一副藥沒有買,那服藥就是千年血燕窩。

秋生的身上就有一副,當初爺爺讓他帶在身上,就是怕孫子遇到危險,以備不時之需。

秋生將所有的藥材買回家,發現沒有人跟蹤,這才點上火開始幫著念柱熬藥。

廚房裏冒起咕嘟咕嘟的黑煙,院子裏就彌漫起中藥的刺鼻味道。

兩個小時以後,所有的藥材配置完畢,秋生走進屋子,幫著念柱把鋼針全部起出。將女孩子攙扶了起來,把內服藥給他灌了進去,然後把女孩子放平,開始塗抹外敷藥。

那些外敷藥貼在皮膚上涼涼的,傷口立刻就不痛了。

等房東嬸子回來以後,念柱已經被秋生包得跟粽子差不多了。

女人進門以後,念柱的精神恢複了很多,甜甜喊了一聲:“娘。”

女人就嚇了一跳,怎麽一天不見,閨女變成了粽子?

她驚訝地問:“念柱,你咋了?怎麽變成了這樣?”

念柱說:“是秋生,秋生在幫著俺治病?”

“啊?”女人更加吃驚了,這時候的秋生正在看著女人,眯眯地笑。

女人問:“秋生你……你會治病?”

秋生說:“是啊嬸子,我們家祖傳的中醫,念柱姐姐的病我安全可以治療?”

“真的?”女人的臉上顯出了喜色,眼睛裏也充滿了淚花。

“那……孩子,你是哪兒的人啊?”

秋生說:“我是青石山人啊。”

“啊?”女人更加吃驚了:“你你你……青石山的趙鐵柱……跟你是什麽關係?”

秋生說:“那是我爹。”

撲通一聲,前麵的婦女坐在了地上:“你是……趙鐵柱的兒子?”

秋生說:“是啊是啊,嬸子……你認識俺爹?”

女人沒有回答,反問:“你是……巧兒生出來的?還是梨花生出來的?又或者是荷花和秋萍生出來的?”

秋生更加迷惑了,說:“嬸子,你怎麽會認識俺娘,俺姨,你去過青石山?俺娘是巧兒啊。”

女人一聽,猛地抱住秋生哇地哭了,哭的聲淚俱下。

女人的哭聲把秋生弄傻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

但是秋生知道,這女人一定跟青石山有著牽扯不斷的關係。

女人哭夠了,終於擦擦眼淚站了起來,說:“怪不得呢,原來是青石山小中醫的後代,念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