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一聽,就哆嗦了一下,說:“鐵柱哥……會看上俺?她媳婦巧兒比俺俊多了。”
劉媒婆說:“你不知道啊,巧兒死半年了,趙鐵柱也打光棍半年了。正準備續弦。你跟鐵柱簡直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放心,這事兒包嫂子身上了。”
於是劉媒婆就顛顛地拉著小玲來跟鐵柱見麵。想把小玲說給鐵柱。
小玲紅著臉站在趙鐵柱家的門外,女人的心跳碰碰響,慌亂地不行。
她手搓著衣襟,進來不是,走也不是,就那麽傻呆呆站在鐵柱家的門口。
落日的餘暉照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就金光閃閃,好像踏雲而來的仙女。
劉媒婆說:“小玲,你還愣著幹啥?進來啊?”
小玲這才一腳踏進了門檻,羞答答看了趙鐵柱一眼,說:“鐵柱哥,你還認識俺嗎?”
趙鐵柱吃了一驚:“小玲,怎麽是你?這些年你哪兒去了?”
小玲說:“鐵柱哥,俺在外頭打工,幹過很多活兒,做過保姆,當過家教,做過臨時工,在工地幫人做過飯,俺經曆了八年,發現哪兒也沒有青石山好,所以就回來了。”
小玲跟鐵柱是認識的,隻是從前沒有說過話。
那時候,他們各有各的家庭,各有各的日子要過。
趙鐵柱的條件好,小玲也幻想過嫁給鐵柱做媳婦,可是那時候巧兒跟鐵柱成親已經很久了,孩子都五歲了。
小玲年輕,漂亮,充滿了活力,關鍵是清純,那時候她是不得已才嫁給了張二蛋。
當然,這不管趙鐵柱的事兒,二嘎的老婆貞清純不清純的,他管不著。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小玲會再次回到青石山,並且劉媒婆要把女人介紹給他。
她說:“你們兩個聊,我走了,先熟悉一下,成不成的以後再說。”
劉媒婆捂著嘴巴顛顛地走了,屋子裏隻剩下了小玲跟鐵柱。
趙鐵柱非常的大度,也非常有風度,站起來說:“小玲,你坐,坐下,別客氣,喝水不?”
小玲還是手搓著衣襟,說:“鐵柱哥,俺不渴。”
鐵柱幫著小玲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了女人的麵前,問:“這些年出去,長見識了吧,日子過得怎麽樣?”
八年了,小玲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這麽關心她,眼睛有點發酸。
女人就這樣,飛的累了,就想像找顆樹枝歇歇腳。
小玲說:“鐵柱哥,俺苦,真的好苦啊。
當初離開青石山的時候,俺就像一隻孤雁,飄向了大都市,俺飄啊飄,居無定所。
開始的時候,俺在一個大老板的家裏做家教,可是沒幹多久就離開了,因為那老板對俺動手動腳的。
再後來,俺就去給人做了保姆,照顧一個男人的生活,俺的任務是打掃房間,幫著那男人做飯,可那男人也對俺動手動腳的。他還想侮辱俺。
俺打了他一巴掌,就逃走了,實在沒地方去,就在一個建築工地打工。
俺在商店又幹不下去了,於是再次回到了工地,一幹又是三年。
鐵柱哥,這些年俺受的苦啊,比地理的莊稼苗還多。
現在俺決定回到青石山了,俺想到咱村的廠子裏做工人,鐵柱哥,不知道你要俺不?”
趙鐵柱一陣唏噓,這才知道小玲當初離開以後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其實走出青石山人一個個都差不多。大家出門在外,全都不容易。
山裏人淳樸,善良,老實可靠,城裏人非常樂意用他們打工。
可是青石山的人卻總受欺負,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一旦走進城裏,立刻亮瞎了那些人的雙眼,一個個跟貓兒看到魚一樣,搖著尾巴往上蹭,一個個直想著占便宜。
這些年走出青石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在苦苦尋覓著屬於自己的道路,苦苦尋覓著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
走出去的人大部分都回來了,因為青石山現在越來越繁榮。
趙鐵柱說:“要,我當然要了。小玲,聽說你有文化,還幹過銷售,那好啊,你可以做咱們青石山的銷售員,幫著咱們廠銷售藥品跟飲料,我可以給你提成,幹得好的話,我還可以讓你做經理。”
“真的?”小玲一聽立刻跳了起來,恨不得將趙鐵柱抱在懷裏親一口。
但是女人的手卻慢慢鬆開了,知道自己喜形於色,有點忘乎所以了。
趙鐵柱說:“小玲,劉媒婆領你來,你知道是幹啥嗎?”
小玲的臉再次紅了,說:“知道啊,相親嘛,她想把俺說給你做媳婦。”
趙鐵柱問:“那你同意嗎?看鐵柱哥怎麽樣?”
小玲果然吃了不少的苦,一雙小手上淨是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