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了手,苦笑一聲:“兄妹?你把咱倆的關係當做兄妹?”

荷花趕緊坐了起來,整理好了衣服,說:“是兄妹,俺一直把你當做大哥哥,最好最好的大哥哥。”

柱子的眼淚差點下來。他的心再一次涼透。

呆呆看了荷花很久,最後站了起來,灰心失望走進了工棚,一腦袋紮在了被窩裏。

雖然荷花不喜歡他,雖然柱子已經跟女孩子表明心計,沒有得到荷花的允許。可柱子還是沒有走,一直在荷花的身邊。

他在工地上安頓了下來,每天跟著那些工人們勞作。

他舍不得荷花,能天天看到她,心裏也踏實。

他喜歡看著她忙碌,看著她笑,看著她跟工地上的男女打鬧,也喜歡看她的一舉一動。

柱子變得沉默不語,每天看著荷花陶醉,是他最大的愛好。

從哪兒以後,他果然沒有的跟荷花說過一句曖昧的話,隻是默默照顧著她的生活。

他幫著她洗菜,燒火,幫著她切菜,跟工人們盛飯。

他想一點點把荷花的心暖熱,把女孩子的心從趙鐵柱那兒奪回來。

可荷花依然把他當做大哥哥那樣,每天對他笑眯眯的。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柱子早上起來,沒看到荷花走出工棚,他就到工棚去看她。

他發現荷花發燒了,女孩子在被窩裏哆嗦不已,一個勁的說胡話。

柱子嚇壞了,一下子撲過去,將大襖脫下來,裹在了女人的身上。

“荷花,荷花你咋了?咋了啊?”

荷花說:“柱子哥,俺冷,好冷。”

可柱子還是忍住了,他不能那麽做,那樣就是禽獸。

柱子就抱著荷花哭,淚水把女孩的臉蛋都弄濕了,睡夢裏,荷花呼喊的卻是趙鐵柱的名字。

荷花的日子再一次陷入了窘迫。

工資沒要回來,身上沒錢,工地也呆不下去了,荷花就攙扶著柱子,住在了城郊的一座民房裏。

那個民房非常的簡陋,屋頂上還漏水。裏麵沒有任何家具。

荷花一直在照顧著柱子的生活。柱子不能幹活了,身體非常的虛弱,咳嗽不止。腰都直不起來。

他的肋骨跟脊椎也受了傷。

按說,他這樣的情況應該去住院,可那來的錢啊?

荷花沒辦法,隻好再次找別的工地去打工,掙來的錢僅僅夠給柱子買藥看病。

醫院住不起,吃的也沒有,房東還一個勁的催要房租。荷花就省吃儉用,隻啃窩窩頭,鹹菜都舍不得買。

為了柱子,她也累壞了,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堪。

最後,柱子忍不住了,他不想看著女孩子被自己拖累,就趕荷花走,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他男人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對荷花發脾氣,說:“荷花,你走吧,找你的鐵柱哥去吧,跟著我能幹啥?我隻會拖累你。”

荷花抽泣一聲說:“柱子哥,你是俺哥,俺怎麽可能丟下你不管?”

柱子說:“滾!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可憐,你是我什麽人?我是你什麽人?我啥也給不了你,還不如個廢人,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打你。”

柱子就用拐杖打荷花,敲她的後脊梁,趕她走,可荷花就是不走,柱子的棍子落在荷花的身上,荷花就是哭。

柱子也舍不得打荷花,他是為她好,不想她跟著自己受罪啊。

“好,你不走,我走!”柱子強撐著爬了起來。毅然走出了住處。

荷花在後麵趕緊追趕,苦苦的哀求:“柱子哥,你去哪兒啊?你這樣出去隻能死。”

柱子說:“死了更好,省的拖累你,我根本不是個男人!”

荷花一下子抱住了柱子的後背,放聲大哭:“柱子哥,你別灰心,俺去找鐵柱,鐵柱哥會救你的。”

柱子一聽,使勁把荷花甩開了,怒道:“我死了也不用趙鐵柱救,告訴你,你敢招他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荷花沒辦法,隻好說:“那好,你躺回炕上去,俺不找鐵柱,不找鐵柱,俺去找俺姐,跟俺姐要錢,你知道,俺姐石榴是開廠的,她有錢。”

柱子這才躺回到了炕上。這麽一折騰,他氣喘地更厲害了。

荷花看著柱子躺下,女孩子默默走出了家門,在大街上徘徊。

他是不想去找二姐石榴的,二姐石榴看到自己妹子這麽苦,還不定哭成什麽樣子。一定會把她送回青石山。

再說自己走了,柱子咋辦?沒錢看病,他會死的。雖然自己不喜歡他,可柱子畢竟照顧她這麽久。

女孩子糾結了,就在她茫然若失的時候,忽然,一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跟她撞了個滿懷,那個人是趙鐵柱。

再一次見到趙鐵柱,荷花的心裏不知道是興奮還是酸楚。

趙鐵柱說:“人這輩子就這樣,那個事兒不是全部。你樂意不樂意跟鐵柱哥走?現在村子裏的路修通了,廠子也開了,鐵柱哥有錢,可以養活你一輩子。”

鐵柱說:“管不了那麽多了,我趙鐵柱的女人是不能被人欺負的。咱們先治好柱子的病,然後鐵柱哥拉你走,咱再回青石山。

放心,你那個地方的病,鐵柱哥有把握幫你治好,讓你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趙鐵柱的媳婦,我要給你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