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太陽照得高高的,路邊的草密密壓壓的,踩上去輕洋洋的。

趙鐵柱牽著牛往家走,低頭琢磨怎麽讓王長水下台,敗完他的家產。

王長水這個男人陷害鐵柱的爺爺奶奶,心裏怎麽沒有怨恨,要說這輩子最恨誰,王長水排到塔尖。

這事他惦記好久了,但一直沒頭緒,忽然他聽到前麵有聲音傳來,抬頭看到前麵的高粱在晃**,好像有東西在裏麵。

趙鐵柱以為是野兔,頓時興奮起來,他都好久沒吃過肉了,正好抓了回家打牙祭。

他輕手輕腳的趕緊溜了過去,撥開了麵前的高粱。

我擦,這是在幹什麽?

趙鐵柱嚇壞了,他眼前是一男一女在一起有說有笑。

我擦,這不是王長水和李寡婦嗎?兩人跑高粱地幹啥來了,趙鐵柱看著遠處的兩人。

趙鐵柱是村裏的小中醫,但素來調皮搗蛋,趙鐵柱想走,但他兩條腿怎麽也邁不動步,想聽聽兩人說什麽了。

最重要的是趙鐵柱真想教訓王長水一下,這人在村裏名聲就臭,不打死就行,打死了要坐牢。

趙鐵柱在地上摸了摸,摸到一塊石頭,狠過心,衝著一身肥膘的王長水砸過去。

趙鐵柱一擊命中,王長水嚇得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寡婦臉上笑容沒了,王長水也看到是趙鐵柱,倒是沒生氣,開口罵道:“你特麽的搞啥東西?”

李寡婦趁著王長水罵趙鐵柱的功夫,撥拉開高粱叢灰溜溜跑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能來我為啥不能來?”趙鐵柱得意的看著王長水。

王長水問道:“你幹啥?”

趙鐵柱嘖嘖嘴,沒看到什麽,但卻說道:“你們兩個密謀啥呢……”

聽趙鐵柱這樣說,王長水的表情更難看了,這癟犢子!

王長水似乎並不怕趙鐵柱說出去,罵罵咧咧的說道:“你特麽要是敢亂說,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趙鐵柱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立馬反怒道:“就你這?我割了你的信不?”

趙鐵柱除了是北崗村的小中醫,還是獸醫,最擅長閹豬煽狗。

王長水也是有些怵他,沒接著罵了,反倒大度地笑罵道:“你小子,得了,到叔家吃飯走。”

趙鐵柱警惕的看著他,他可不敢保證這家夥憋著壞,說道:“你走前麵。”

王長水也不在意,拍了拍衣服,哼著小曲兒走了。

這事王長水就仗著沒證據,反正他的那些事也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他都無所謂了,就算趙鐵柱宣揚出去,估計也沒人信。

趙鐵柱牽著老牛回家去了,一路上他這心裏激動不已,以後不得找個機會好好揍下王長水。

趙鐵柱看著年輕,但他的手藝是可是有很長的曆史了。

他們家以前禦醫,清政府覆滅後,就退出皇宮隱居到了北崗村,一直到現在。

從趙鐵柱太爺爺開始,到他這輩都是中醫,在這方圓周圍還是很有名的,也是這門手藝養活了他們加幾代人。

北崗村有四五百口子人,這裏四麵環山,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趙鐵柱爺爺剛來那會兒,這裏窮的都吃不上飯。

六幾年大饑荒還餓死了不少人,趙鐵柱爺爺上山采野果野菜救了不少人,村民感恩,讓他們紮根落戶到了這裏。

北崗村基本上都姓王,都是親戚連親戚,趙家這個外來戶難免被人欺負。

趙鐵柱那時候還小,雖然記不清事,但爺爺跟奶奶的死卻在他心裏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懂事後他就發誓要把王長水搞下台,讓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隨著年齡增大,複仇的小火苗已經燃燒成了大火,他天天就在惦記這事。

回到家趙鐵柱將老母牛栓回了牛圈。

趙鐵柱娘已經做好飯了,擺了一桌子,看趙鐵柱回來,趕緊叫兒子吃飯。

趙鐵柱剛坐下還沒動筷子,一個女孩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她直接撲到趙鐵柱跟前,焦急道:“鐵柱哥,俺……娘,俺娘快不行了……你趕快……”

這女孩是李寡婦的獨生閨女巧兒。

“巧兒,別著急,慢慢說,你娘怎麽了?”

巧兒吞吐的說道:“鐵柱哥,俺娘好像發燒了,一直哆嗦,還說胡話,你快去看看吧。”

趙鐵柱奇怪了,剛才李寡婦還跟王長水在高粱地裏打滾,這會兒就病了?奇怪!

趙鐵柱雖然心裏奇怪,但也不敢耽擱,轉身回屋背起了醫藥箱就對巧兒說道:“快走,去看看咋回事。”

巧兒和趙鐵柱一路小跑,很快就衝進了李寡婦家。

進門趙鐵柱就聽到李寡婦喊肚子疼。

不過她並不是身體病了,是心病。

說到底李寡婦也是要臉的人,今天這種事被趙鐵柱發現,她是怕趙鐵柱到處宣揚。

要真是那樣,她哪還有臉活?

所以回家以後她就在琢磨怎麽堵住趙鐵柱的話。

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裝病,不管怎麽說,先把趙鐵柱騙過來,和他商量,如果他要是不同意,自己也沒法子。

聽到有人進來,李寡婦趕緊拿被子蒙住腦袋,翻來覆去的哼唧著。

要說李寡婦其實也真是感冒了,那房子破敗不堪,風呼呼地往裏灌,她就給凍感冒了。

趙鐵柱看李寡婦渾身哆嗦,哼哼唧唧的樣子撇了撇嘴,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他一眼望過去就知道這婆娘沒毛病。

李寡婦看到趙鐵柱進來,還裝做有氣無力的樣子說道:“鐵柱你可來了,快給嬸子看看,我感覺快死了。”

趙鐵柱一臉淡定,從醫藥箱裏拿出體溫計,伸進被窩要給李寡婦量體溫。

忍著心裏的激動,趙鐵柱把溫度計遞給李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