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楚鳶輕福一禮,“公子既然有事在身,楚鳶告退。”
公子辰嘴角微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楚鳶嘴角一抿,抬步出門。
公子辰的步子再沒有那麽輕快,他一路走到了名劍山莊最為華貴之地,紫薇閣。
還未進門已經聽到了裏麵微亂的聲音,他眉頭一皺,大步進門,第一眼便看到了淚眼婆娑的青衣女子。
“哥哥。”青衣女子嬌聲輕喚,精致美麗的麵容上帶著切切哀意,“哥哥你去了哪裏,讓璃兒好找啊。”
公子辰目光瞬時溫潤許多,“這是怎麽了?山莊裏來了客人,哥哥去迎接了。”
“哦?”青衣女子拉緊了公子辰的袖口,“那客人是誰,竟然比璃兒還重要嗎?”
公子辰搖頭,“自然是璃兒重要。”
青衣女子掩嘴一笑,滿眸的滿足,映襯的那麵容越發的美麗動人。
然而此時的公子辰根本沒空來欣賞這樣的美色,他目光微微凝重,靜靜的坐在那裏沉然不語,這廂青衣女子卻是坐在一旁,在她麵前擺著一套茶具,她極為細心的將每個茶盞擦拭幹淨,而後一葉一葉的跳出最為青嫩的茶葉,洗盞更酌,不消多時就沏出一壺茶來。
她的麵色在熱騰騰的水汽熏騰之下變的微紅,她一杯杯的倒好,而後送到公子辰的麵前。
“哥哥?”
公子辰回過神來,眼神當中還是有一抹沉沉的思緒,“哥哥怎麽了?這一次見你你似乎變了許多。”
公子辰接過那茶盞,輕輕的抿一口,俊雅精致的麵容上現出一抹讚賞,“怎麽變了?”
青衣女子放下手中的茶盞,仔仔細細的看著公子辰,“哥哥似乎變得心不在焉了,之前的你從來不會這個樣子。”
“是嗎?”公子辰微微有一瞬間的怔愣,“璃兒想多了,哥哥不會變。”
青衣女子眸光晶亮,“我自然知道哥哥不會變。”
公子辰點點頭,“可覺得累?”
青衣女子怨怪的搖頭,“你是不是又要讓我去睡覺了?璃兒一點也不累!”
公子辰無奈一笑,“若是不累,便喝藥吧!這藥是我從鬼醫那裏得來得,或許比宮中的方子好上許多倍!”
話音剛落,凝玉已經端了一碗藥進來,青衣女子看在眼裏,眉頭一皺,“好苦,璃兒不想喝。”
公子辰接過那藥碗,微微一吹,“良藥苦口,璃兒聽話,快些喝了吧。”
青衣女子瞬時靠後,一手捂著鼻子,“不喝不喝,在宮裏他們就逼我喝這些,出來了你還要讓我喝,璃兒不要喝!”
公子辰無奈搖頭,“你若不喝,那我便走了!”
看著公子辰起身要走,青衣女子果然急了,“哎,哥哥留下陪璃兒璃兒才肯喝。”
公子辰笑,“好,我留下,你喝掉。”
青衣女子終於接過那藥碗,鼻子皺成了一團,她輕輕吹一口,在公子辰鼓勵和期待的目光之下終於準備喝下。
“公子!”
就在那藥即將入口之時,凝玉進了門裏來,她看一眼青衣女子,微微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說吧。”
凝玉終於開口,“是楚姑娘。”
公子辰立時雙眸微眯,“她怎麽了?”
“一刻鍾之前,南宮世子到楚姑娘那裏去了,現在都還沒有出來,公子您交代了好生看著,下麵的人這才來稟報。”
公子辰嘴角微勾,看一眼青衣女子,聲音帶著溫潤的魅惑,“璃兒乖乖的喝藥可好,哥哥有點要事要辦!”
青衣女子眼眸一變,終於點點頭,“好,哥哥你去吧。”
看著公子辰和凝玉離開,青衣女子的麵容一變,起初的溫潤和柔弱不見,轉而是一張帶著質疑和不甘的臉。
“公主,喝藥了。”
旁裏有丫頭端起那碗藥,青衣女子接過,看著那黑色的藥汁眉頭一皺,忽而,她的芊芊玉手一鬆,哐當的一聲,那一碗藥便灑在了地上,瓷盅被摔得粉碎,女子不覺得可惜,卻是柔柔一笑,“收拾了吧。”
當即便有丫頭收拾,正在此時凝玉回來了,看見在地上的藥免不得詫異,“小姐,這是怎麽了?”
青衣女子搖搖頭,“沒事沒事,剛才手滑了。”
凝玉麵色微沉,看著站在門外的人輕喝,“是怎麽侍候的,快來打掃幹淨!”
即刻便有一順兒粉衣下人進了屋子,青衣女子嘴角一勾,“凝玉,你告訴我剛才你說的楚姑娘是誰?”
凝玉眉頭微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終於,她說,“楚姑娘是公子的謀士。”
“這樣子。”青衣女子麵上是了然的神情,她目光之中閃過一絲促狹,“之前來的時候不曾聽過這位姑娘的名字,這一次怎麽忽然多了人,哥哥身邊不是隻有你們四人嗎?剛才我看哥哥的表情怎麽覺得這個楚姑娘對哥哥來說不是那麽簡單呢?”
她的表情天真當中帶著靈動,像極了一個正在探聽自己哥哥風流韻事的小妹妹,然而,凝玉卻隻是一低頭,“凝玉不敢妄自揣測公子的心意。”
青衣女子點點頭,“也是,哥哥不喜歡別人猜他的心思,好了,你下去吧,我休息一會兒,等哥哥來了一定要叫我!”
“是,請小姐好生休息!”
凝玉退下,屋內陷入了沉寂,青衣女子握緊了雙拳,麵上的天真靈動不見,竟然隱隱有一抹恨意。
公子辰到了流雲閣的時候,南宮離果然在場,他一身藍衫,極為瀟灑不羈的樣子,正在和楚鳶下棋。
公子辰慢慢的走進,待走得近了才發現,他們正在玩的一種東西是他不曾見過的。
“帥和將自然不同,為帥者掌握全局,操控戰場,為將者卻要聽命與為帥者,將如何能與帥等同?這遊戲實在不合理!”
楚鳶冷笑一聲,“世子您是不是不敢和楚鳶玩呢?這個規則需要我再講一次嗎?”
南宮離哪裏受得了這個刺激,當下大手一揮,“我自然聽懂了,來!”
話音剛落,墜兒已然看到了公子辰的到來,她急忙俯身一禮,“拜見公子!”
如此,公子辰很明顯的打擾了這兩人的遊戲,楚鳶嘴角一抿,起身也是一禮,隻有南宮離看著公子辰來了朗聲一笑,“來來來,辰少,快來看看這個新奇的玩意兒,你們戰一局如何?”
楚鳶咂舌,眼前這人半個時辰之前跑來,也不說帶自己走,倒是說寫有的沒得,看見她前幾日無聊做出來的象棋便起了興趣,在和她試玩的時候又開始耍賴,現在一見到公子辰果然就不要她了!
楚鳶狠狠的瞪南宮離一眼,轉身走向那軟榻。
然而這邊,公子辰在聽了南宮離的講解之後,竟然真的開始同他下這一局了,兩個人都是初玩,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間或一兩句對話,楚鳶聽得不甚清楚。
楚鳶在這邊時而瞟一眼那邊的戰況,卻見兩人下了半天都沒有個結果,她隻好起身走過去,過去了卻見兩人竟然楚河漢界,廝殺正酣。
她難免的會驚訝,第一次玩竟然能玩出這樣的水平,果然是兩個奇葩!
公子辰此時麵色極為凝重,而南宮離的麵色亦是沒了半點不羈摸樣,她站在旁裏看著,隻覺得南宮離鋒芒畢露,然而公子辰卻也是謀劃得當,不過是玩玩,這兩個人為何這般凝重?
就在楚鳶覺得奇怪的時候,南宮離忽然抬頭看她一眼,“你希望誰贏?”
那笑意分明帶著興味之意,楚鳶眉頭一皺,不予回答。
這廂南宮離卻是一笑,“我與辰少說,這盤棋我若贏了我便帶你走,辰少若是贏了你便留下,你覺得誰贏比較好呢?”
楚鳶大為詫異,她看著卻是非常認真下棋的公子辰嘴角一沉,她出手極快,等兩外兩人無奈的時候棋局已經被她攪亂,楚鳶鄭重的道,“走不走和你們的輸贏無關,隻在我而已!”
南宮離很是興味,看著麵色越來越沉的公子辰起身道,“時間不早,打擾楚姑娘了,本世子這就回去了。”
楚鳶心中雖然鄙視,但也不能真將南宮離留在這裏,一時間隻得點點頭應允,瞬間,屋子裏又隻剩下了兩人,楚鳶募得想起白天的事情,隻覺得臉上慢慢的起了溫度。
“時間不早了,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楚鳶轉身進了內室,公子辰一個人站在屋子裏,最終轉身離開。
墜兒進門,頗為不滿的看著楚鳶,“姑娘,您為何要離開,公子帶您不好嗎?”
楚鳶笑了,墜兒問出的這話正是她要離開的原因,永遠活在他的翅膀之下嗎?不,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墜兒,你不會明白的。”
夜色漸深,一輪圓月緩緩的升上了最西天,然而楚鳶卻是睡不著,她睜著一雙鳳眸,直到天明。
這一日清早,楚鳶已經想了個清楚,她要離開,去燕國見一見她的姐姐,她勢必不要在受到任何的威脅,特別是那個西涼太子!
正在她想著怎麽和公子辰告別之時,一個青衣小丫頭進了流雲閣的院子。
“請問哪位是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