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龍死了,龍騰的核心人物一夜之間魂歸九幽,其龍騰上下一派風雲湧動,虎視眈眈龍頭位置大有人在,一些算得上人物的大哥開始了地盤搶奪的爭鬥,不甘心一輩子隻是個小弟,開始對龍頭的位置暗藏殺心,龍騰一些元老級的人物爭隻眼閉隻眼,安心坐著自己的位置,閑著沒事下下棋釣釣魚,一副你這咋的就咋的模樣,其心裏恨不得把事情再鬧大一點,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在一片叫嚷聲中,不知道伏兵是用什麽手段,拉攏了十大長老其中四們,因此坐上了龍頭的位置,他今天坐在了龍騰總部的最高交椅上,麵對著龍騰十大元老,一副帶著笑意虛心的麵孔,其背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奠定了自己龍頭的位置,伏兵開始整理奉賢區以及鬆江區一帶的混亂,一些場子都換上了自己的得意弟兄,因此也沒少惹來公憤,說歸說,鬧歸鬧,伏兵現在是一幫之主,對於分配場地的事情,他是有直接的實權,一些被沒收了權位的大哥雖然臉上很服氣,可骨子裏已經詛罵了祖宗一千遍。
龍騰元老中又多了一位新麵孔,他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一身西裝打扮顯得很紳士,戴著副眼鏡屬於那種白天教授晚上禽獸的畜生,特別是那副笑容,淫*蕩加猥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司徒如,當這個名字在屋子裏傳遍時,幾大元老開始用另樣的眼光審視,一番歡笑言談,讓司徒如很快打進了圈子。
司徒如,上海華氏集團總裁司徒林的公子,其華氏背後的家世,造就了司徒如的放*蕩天性,他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生理想,隻征服女人,隻要是自己看上的,沒有一個能逃出他的手心,就算是強奸加迷藥,也再所不惜,其實伏兵能夠順利坐上龍頭,背後也靠司徒如出了大力,當伏兵接管龍騰不久,有關司徒家的華氏企業,迅速在龍騰這片土地上種豆開花,其背後慫恿伏兵削弱龍騰內部人員的勢力,要讓自己掌握權政,伏兵迷迷糊糊也就答應,換掉所有場子大哥之後,還廢了幾個不聽話的元老,其手段堪比喪心病狂令人發指,很快的時間,伏兵的名號已經在華東片區打響,其聲望也很快深入民心,將一段本不真實的龍頭暗害經過,經過一番巧舌編得花天亂墜,其第一口號就是,誓死揪出趙世書,替龍爺報仇。
江湖,這個早就不存在什麽正義的江湖,居然還有一些誓死效忠的人物,其背後的目的無非是,拎著趙世書的人頭去領賞,自己以後能稍稍混得好一點,其它真還講不出什麽良心,公義之類的話。
老鼠過街,人人喊打,趙世書如今這步田地怕是有幾分相像。
趙世書靠在陽台默默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似乎像個無底洞,內心的恐慌與寂寞永遠也填不滿,他望著被風吹動搖晃的芭蕉葉,眼神似乎看穿去了另一副場景,腦子裏彌漫著周玉龍殘死的情景,還有那張醜陋的笑臉。
“浮雲所至,財華兩失。”這還真應了慕正銘那句話,這其中趙世書並沒有做錯,錯的隻是世道,趙世書狠狠拽起拳手,一拳捶在陽台上,力道並不大,隻是那股寸勁讓陽台稍稍抖了抖,趙世書仰頭不甘心的望著蒼天,他不甘,不甘心自己拚下的事業,讓別人來坐江山,除掉北陽社之後,而被他人利用,甚至還頂著謀朝篡位的罪名。
“世哥,他們都來了。”身後傳來橙子淳樸真實的聲音。
指頭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趙世書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此刻他現在的心情,就跟被鳳姐強奸了一樣,就算天上掉個林妹妹也未必有心思會正經的瞧上兩眼,屋子裏走出幾個人,墨子又是走在最前麵,她走到趙世書側身邊,順手遞了一根煙,龍騰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就算再不理世事的人也多少知道一些,何況還是趙世書的女人,墨子又一向都是精明細致的那種女人,從酒吧的打理,到慕雅詩的關係,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最需要什麽,或許現在他最想要的,無非是煙跟酒。
趙世書側頭看著她,苦笑一聲,接過那根紅雙喜,一個人又靜靜的抽了起來,此時,趙世書不知道要說什麽,就像一個被捧上天的皇子,到最後卻宣布廢除自己儲君的位置,還惹來謀朝篡位的罪名,這讓誰背了黑鍋,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肯定是伏兵那畜生,最近這兩天,他當龍頭的樣子可威風了,媽的,裏裏外外不知道換了多少親信,許多以前場子的大哥被換下來之後,都洗手回老家了。”橙子壓抑不了心裏的氣憤,衝著身邊安沛江說了句,“走,安子,上玉龍莊把那畜生掀了。”
安沛江是個老實人,沒有多少心機,這兩天聽風聲也有些頭緒,雖然江湖上明槍暗箭,殺人霸老婆的這些事情不少見,人心隔肚皮這句話他也懂,可他怎麽也不信趙世書會幹那種殺人越位的勾當,對於如今橙子的慫恿,自然是很願意,當下臉色一緊,吼道:“成,媽的,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站住。”兩人大搖大擺抄著家夥就走,趙世書急了,看事情瞄頭不對,立馬轉身喝道:“今天誰也不許去,都他娘的老實呆在家裏,誰要是去了,就別怪我趙世書跟他急。”
“世哥,咱也急呀,急你背了這麽大個罪名,再看他剛上位就一副囂張勁,這心裏窩火,憋得慌。”橙子坐在沙發上,使勁蹂躪著額頭,安沛江一副老實像,打量幾眼,傻站在那裏不知道要幹什麽。
“你急啥,老子是當事人,老子都不急,你究竟急個什麽勁,實在憋得慌,滾屋看片子去。”趙世書怕這幾畜生會背地裏鬧出點啥事,口頭警告了先。
慕雅詩靠了過來,坐在趙世書對麵的沙發上,咬了咬嘴唇,柔聲說,“要不我讓我哥出馬,拉一整編師來把龍騰全端了。”
“一整編師,你以為是打仗啊,如果真要那樣,你哥的位置還要不要坐了,一個紀律部隊參與江湖爭鬥,這是會削軍銜蹲大獄的事情,搞不好受了處份還要掉腦袋。”趙世書冷冷的說,他頓了頓接著說,“不用了,我不想欠你慕家人情,怕還不上。”
趙世書抬頭看著伯辰,道:“酒店的事情怎麽樣?”
伯辰相視一笑,道,“酒店還好,從伏兵接管之後,沒怎麽換人,管理都是用的原班人馬。”
“那墨吧呢?”趙世書又追問。
“酒吧也被他接管,其下的服務員剩下幾個,原先的幾個調酒師聽說你出事了,也就相繼打包走人,連工資都沒要。”
趙世書‘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屋子裏很安靜,都沉侵在一種很壓抑的氣氛中,對於如今的狀況,氣憤自然是不用說。
“又,我卡裏還有多少錢。”趙世書扭頭看著身邊的女人,問道。
“上次還了橙子的兩百萬,除去媽的醫療費,還剩下四十萬,都是酒吧賺來的錢,浮華的錢咱一分也沒動。”墨子又替他撥弄著賬,精打細算,不失一女管家。
趙世書接過墨子又手裏的銀行卡,遞給站在身邊的伯辰,伯辰臉色一緊,道:“你這是做什麽?”,
趙世書鬆了一口氣,道:“甭管做什麽,你先拿著。”伯辰半信半疑接過去,趙世書繼續說,“辰子,你把酒店裏我帶來的那幫服務員,讓他們都不要在浮華幹了,順便用這錢給他們一人分點,都是自個老家的鄉親,也沒想到如今會混到這步田地,好心讓他們上城裏頭見識,而我卻沒能力保護,以後可不想他們被伏兵那畜生蹂躪,剩下的你跟小江分了吧。”
“那你呢,你全給我們,你用什麽?”伯辰急忙追問道。
趙世書嗬嗬一笑,道:“還餓不死,這位款爺不還在這兒嗎,以後跟著他,就不愁沒飯吃。”
橙子嘴巴一咧,笑道:“嗯,隻要有我吃的,就決不會讓你趙世書餓著。”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伯辰也坐了下來,“伏兵接位之後,氣勢洶洶,先是整頓,接著來場大翻身,而華東這片你怕是呆不下去,伏兵放出話來要收了你。”
趙世書搓了幾下臉,精神立刻振奮,雙手一拍大腿,道:“呆不下去就不呆,俺回四川老家去,俺就不信除了上海,就沒我趙世書容身的地方。”
“世哥,要不上南京,我妹妹在那邊開飯館,先去散散心,心情好些了再狠狠*幹他娘一票。”安沛江板著臉,嚴肅的說。
趙世書嗬嗬一笑,道:“不用了,出了這檔子事兒,這學怕是不能再上了,先回老家看看,一切從長計議。”
“那我們呢?”橙子板著苦瓜臉,問,“你走了,我一個人守著根據地,這學上著也還有啥意思。”
趙世書一愕,衝著他吼道:“你想幹什麽,還反天了,滾回你的理科班子,老實的呆這好好讀你的書,到年底了拿個全校第一,順便泡個稱心的馬子,可不能像以前那樣花了,這裏可不是錢江鳳凰城,出了事能用人保你,記住,龍騰最好少去得罪,你丫的要是嫌命長,我也不攔著,總之一句話,到年底放假回來時,老子要看到一個白白胖胖還領著嬌滴滴小媳婦的張成冬,要是少了點什麽零件,老子卸了自己的也要給你補上。”
趙世書扭頭看著慕雅詩,瞧見她想說話,趙世書順口急忙打住,“你也別廢話,老實的當你的慕家大上姐,如果硬要亂來,老子可不怕你家有個當兵的。”
“世書……”慕雅詩叫出兩個字,見趙世書伸出了右手,意思打住,她把到嘴的話硬咽了下去。
趙世書看著她,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不能荒廢了學業,或許你家有錢,不再乎你靠這點知識出人投地,可不見得,你爺爺也能容忍你正事不幹,跟著一小流氓單槍匹馬闖江湖吧。”
“我哥真的可以幫你,真的。”慕雅詩拿出了自己的王牌,堂堂一軍區少校,什麽天大的事情到他那裏,都不算事兒。
“我剛才已經說過,我不想欠你慕家人情,還不起。”趙世書說完,冷冷的別過臉,盯著墨子又,雙手拉起她的小手,溫柔的說,“你以後就住校吧,我想龍騰也不會難為你,而以後我也不能再陪你,雖然咱們的認識是一個荒唐,可後來我是真心的喜歡你,如果你有認識比我更好的,我是不會怪你。”
墨子又使勁的搖頭,夾著抽泣,“不會的,我會等你,等畢業了我就回去找你。”
慕雅詩見識了這一幕,先是一驚,接著嘟嘴冷哼一聲,奪門而出,重重的關門驚了眾人一跳。
“她沒事嗎?”墨子又關切的問。
趙世書搖頭笑了笑,道:“沒事,一些小孩子脾氣,過兩天就好了。”
伯辰幾人起身也有要走的意思,趙世書突然站起來,笑著說,“辰子,陪我去看一眼上海的明珠塔,他娘的來上海都快兩年了,沒去見識過明珠塔,看過黃浦江,這上海還真是白來了。”
伯辰低頭淺笑了兩聲,道:“行,晚上我在門口等你,出門可得低調點,現在你可是華東頭號人物。”
伯辰走了,安沛江走了,橙子坐著瞧了兩眼,覺得坐在這裏礙眼,隨便找了個借口也走了,屋子裏隻剩下趙世書與墨子又兩人,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握著手誰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