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拉風的莫過於穿著火藥褲的馬拉鬆千裏長跑,除此之外,怕是要數趙世書這逃命的壯舉,看他那左右擺動的雙臂,跨步如風莫過於千裏馬的步子,跑動起來飄逸的長發時上時下,還不時回頭嫵媚來個傾城一笑,再配上身後幾十號手持西瓜刀的江湖俠士,他娘的別提多壯觀。
對於今天此舉,趙世書是有口難辯,其中的苦楚也是有口難言,車子進莊時莫名其妙被扣住,再則進書房又攤上令人悲哀的一幕,而伏兵突然來個賊喊捉賊,栽髒嫁禍得沒有一絲破綻,對著幾十號正道人士,搞得被人扣上魔教妖人這個罪名的趙世書無奈跳窗逃命。
穿過那條小巷子,趙世書手腳並用,翻身越牆進了一個小院,在院子裏轉了幾圈,甩掉了那幫沒一點思想頭腦的王八犢子,又從後門往回跑,玉龍山莊隻是外圍比較森嚴,其內圍很少有人巡視,躲過那幫人的追擊,趙世書跨過一片花園,摸索著小路進了一座小別墅,小別墅不大,屬於那種可愛類型的居所,趙世書猜測這應該是女人住的地方,不然屋子的裝飾也不會搞得那麽女性化。
趙世書翻窗進了別墅,一屁股坐下靠在牆邊喘著粗氣,心裏詛罵這玉龍山莊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彎彎繞繞好幾圈,可四周都是丈高的圍牆,還真是固若金湯,要真有什麽小偷殺手之類的進來了,還真別想出去。
躲過一劫,趙世書站起來拍拍屁股,在這座充滿香氣的小別墅肆無忌憚的轉悠起來,大廳裏很別致,屬於那種女人式的小窩,其次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就像一個女人光有臉蛋卻沒有身材,轉眼踏步上了二樓,幾道房間的門緊閉著,趙世書試著打開,發現屋子裏並沒有人,此時的他,躡手躡腳活像個賊,而且還是膽大包天色心俱備的流氓小賊,完全不在乎現在他的處境是在被追殺。
當他關上門,敏感的耳朵聽到隔壁有被磕碰的聲音,放鬆的心又警惕了起來,放輕腳步朝那道門靠過去,俯在門上聽了一會屋裏的動靜,接著小心將門開了一條縫,探出腦袋四望了幾眼,才放鬆走了進去,這是一間女子的閏房,粉紅色的裝扮就可以看出來,床頭的擺著一個橙色的娃娃熊,其次一台電腦,一把吉他。
趙世書的動作突然停住了,因為他腦袋後麵被不知明的玩意頂住,不像刀,有點類型槍的玩意。
“別動,小心我一槍打爆你的腦袋。”從聲音分辨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卻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聽過,一向健忘的趙世書一時回想不起來,隻是感慨這莊園還有這麽彪悍的女人存在,實在是太低估了。
“女俠,饒命啊,俺不過隻是走錯了門,也不用這番陣張吧。”趙世書雙手一攤,自認很冤枉的苦訴。
聲音真的很熟悉,女人也是這麽感覺,隻是趙世書背對著自己,從而看不到他的真麵目,女人緩緩的挪身,當與趙世書對望的時候,兩人同時僵持了,趙世書怎麽也沒料到,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場合,見到的居然是那個看似溫柔其實很蠻橫的周小青。
“你怎麽在這兒?”趙世書淺笑著問,驚訝掩蓋了剛才的恐慌。
周小青將槍收了回來,一開始的驚訝瞬間轉化為冷漠,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西式長衣,本來飄逸的長發卻剪成了短型偏分發型,下身是一條緊身黑褲,套上了一雙高筒的黑色馬靴,整個樣子看上去,十足有些女特工的味道,特別是她那一頭齊脖子的短發,淩厲而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
周小青收回槍,順手插在背後的皮帶夾子裏,接著蹲在屋子最角落的櫃子前,正托著一口很大的銀色皮箱。
“你在幹什麽?”趙世書好奇看了兩眼,走了過去要幫她。
周小青將皮箱拉出來甩在床上,接著開始輸密碼,當她打開皮箱的時候,趙世書頓時愣了,箱子裏整齊的擺設著幾隻嶄新的美式手槍,還有幾盒金黃色的子彈,當周小青打開第二層的時候,下麵擺著一把被拆散的狙擊,周小青嫻熟的動作從箱子裏取出一把,開始了緊張的裝槍過程。
“你……你這是?”眼前這一幕,趙世書怎麽也沒想到,周小青竟然藏著這些家夥。
“不明白嗎?外麵那群瘋狗,怕是在追殺你吧!”周小青冷冷的說,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減慢。
“你怎麽知道?”趙世書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周小青停下了動作,扭頭看著趙世書,從周小青此刻的眼神裏,竟然是一層的迷惘。
“我是什麽人,以你的聰明,應該早就知道,要不然,老東西也不會讓你坐上龍虎堂的位置。”
趙世書回過神,他沒有繼續追問,因為這其中的謎底他已經知曉半分,從上次在玉龍山莊碰到周小青開始,他就認為周小青並沒有那麽簡單,而接後周小青的住處被襲,可以斷定背後,她一定是什麽重要角色,從這些懷疑,周小青與龍騰脫不了關係,今天在玉龍山莊再會周小青,這很肯定的告訴了他答案。
“我的事情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知道你父親他……?”趙世書沒有說完,因為後麵周玉龍的死,他不知道怎麽對這位身為子女的周小青講。
周小青輕輕一笑,道:“老東西位高權重,遲早會有這樣的一天,而龍頭這個位置,是江湖上所有人做夢都想爭奪的位置,打打殺殺,生生死死,這根本沒什麽有了不起的地方。”
趙世書本想說話,不料周小青遞過來一把黑色手槍,冷冷的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伏兵那人一向是周玉龍的親信,其位高權重,說話也比較有威信,其番大動幹戈,怕是策劃已久,周玉龍已經被害了,我這個女兒自然也落不到什麽好處,如果今天我們不衝出去,怕是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趙世書接過槍,愣了一會,道:“你有把握?”
一番收拾,周小青合上皮箱,單手將它提在手裏,嘴角微微一笑,“這裏是玉龍山莊,從小到大十多年生活的地方,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路,況且莊裏還有一些小門道,是外麵那群狗不知道的。”
“我們得回書房,帶上老東西的屍體。”走到門口,周小青卻停了下來,原本一臉冷漠的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讓人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周玉龍的女兒。
趙世書伸手將她摟在懷裏,道:“嗯,龍爺對我也算有恩,如今不明不白就去了,我這做小輩的,也要盡些孝道。”
越過花園,兩人摸索著又回到了書房,此時的書房已經沒有人,書房裏隻躺著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的眼睛已經合上,而脖子的血液已經凝結,而他那張蒼老的臉頰,此時更加的蒼老。
周小青站在門外,呆呆的望著趙世書拆騰周玉龍的屍體,趙世書將周玉龍背在背上,駝著他奪門而出,本想走樓道下去,卻被周小青叫住,“你這樣下去,無疑不是送死。”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趙世書茫然的問。
“跟我來。”周小青說完,大步朝著周玉龍的睡房走去,撩起的風衣,很有女俠風範。
趙世書看著周小青拉開屋子裏衣櫃的門,掀開櫃子裏掛滿的衣服,從衣服後麵露出一道門,門後是一部電梯,當周小青打開電梯的時候,冷冷的說,暫時別好奇為什麽,先離開這裏再說。”
生活是一場鬧劇,可趙世書的生活太他媽的鬧劇了,這似乎隻有美國科幻大片裏才出現的場景,怎麽都讓我趙世書遇見了。
進了電梯,下到了一間類型地下室的屋子,屋子裏停著一輛跑車,周小青扯開搭在車上的蓬布,一輛嶄新的瑪莎拉蒂出現在眼前,周小青將皮箱一扔,迅速坐上了駕駛的位置,趙世書愣了一會,將周玉龍的屍體放好,坐在車上等著啟程。
車子緩緩開動,穿梭在一條漆黑的車道裏,四周沒有燈光,隻能靠車前的車燈照路。
“你不必驚訝,江湖就是這樣,老東西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不過他事先做好了準備,在建這座莊園時,事先修了這條暗道,沒有人知道這條暗道,除了我。”周小青開著車,一邊冷冷的說,一邊騰出手撥弄了幾下短淺的頭發。
後門,車子迎著陽光出了地道,當車子在後門的時候,卻被看門的守衛攔了下來,當守衛看到趙世書的時候,臉色立刻僵硬,快速抽出對講機要呼叫,而此時,周小青撥出了腰間的槍,指著那漢子的腦袋,笑道:“開門。”
“小姐,這……”漢子似乎有些不願,可槍子是不長眼睛,在武力的威懾下,他將手裏的遙控器對著大門按了一下,門接著緩緩打開,當門拉開的距離隻能夠車身通過的時候,同小青突踩油門,嗚的一聲駛了出去,留下一陣陣熏臭的尾氣,跟那男人的叫罵。
離開玉龍山莊,周小青開著車朝洛家水庫開去,車子瘋狂的速度讓趙世書害怕,幸好路上沒有多少行人,要不然上演一場真實的越車,也說不準,洛家水庫很大,就老家那條小河來比,直徑怕是要以千米計算,兩人肩並著坐在堤邊,望著水庫裏遊蕩的幾隻小船發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你打算怎麽辦?”趙世書忍不住這寂寞,率先打破了沉默。
周小青撥弄著頭發,嘴角淺笑幾聲,道:“涼拌。”
趙世書無語了,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還笑得出來,不過細看,她的笑其實很無奈。
“事情怎麽會變在這個樣子,伏兵他媽的真不是人。”趙世書蹂躪著額頭,怒罵。
“看開點,江湖就是這樣,龍頭坐久了,手下自然會有人動心思,曆史以來,老東西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周小青冷冷的說,沒有半分同情的感覺,也沒有半分心痛的感覺。
趙世書一臉詫異的望著她,忽然問道:“他是你父親,你怎麽這樣叫他老東西?”
“有煙嗎?”周小青長歎一口氣,扭頭問道。
“有。”趙世書側身從褲兜裏掏出半包紅雙喜,抽出一根遞了過去,自己也點了一根,兩個人傻拉巴幾就這樣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