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無毒不丈夫,可虎毒不食子,陶興靖是敗在親情的軟肋上,輸了江山也敗了麵子,陶興靖如條喪家之犬孤伶伶的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身子搖搖晃晃的回到鬥狗場,閉著眼睛一個人感受著這份孤獨的淒涼,眼看著自己一手打拚出為的產業,如今卻要拱手送人,叫他心裏怎麽甘心。

“算你狠!”陶興靖咬牙狠罵了一句,站起身正想離開,突然手機響了,陶興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漫不經心的湊到耳邊,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陶興靖猶豫了半刻,問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兒沒事吧?”

“那好,沒事就這樣吧,改天我叫人幫你們搬家,那個地方不能再住了。”陶興靖草草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心思想這些,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右手將手機拍放在桌子上,抬起左手揉著額頭。

“陶爺!”旁邊聚攏幾個男人,恭敬的站在旁邊叫了一聲,呆在原地等候著吩咐。

陶興靖無力的揮了揮手,歎道:“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陶爺,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嗎?”帶頭的一個男人叫嚷道。

陶興靖抬頭單眼盯著那男人,道:“不算了你還有啥想法,去跟他趙世書拚命,拚得過嗎?就你那身子骨行嗎!”陶興靖歎了口氣,道:“算了吧,都散了,讓我一個人靜靜,晚上場子照樣開張,有什麽事情你們先擔著。”

陶興靖站起來,牽著趴在地上的‘黑熊’挪步朝外麵走,‘黑熊’緊跟在陶興靖左右,吐著舌頭東張西望,一人一狗的身影看上去倒有幾分相配,隻是在冷瑟的風中顯得格外淒涼。

晚上,趙世書上鬥狗場見了陶興靖,看著坐在角落觀賽一臉漠然的陶興靖,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有幾分同情,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可趙世書不能因為同情而放過陶興靖,要不然死得淒慘的是自己,不是有句俗話叫‘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幾千年曆史注定了這句話是不可掀翻的真理。

趙世書坐在陶興靖旁邊,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以後,鬥狗場還是由你來掌管,具體的經營操作你拿手,這些我也看出鬥狗場有些不濟,資金方麵我會出兩百萬,你要在半年之類將鬥狗場發展到以前的樣子,夜入百萬的事情我不指望,要是一個月才賺一百萬,你自己也好自掂量,到時候別怪我趙世書不講情麵。”

陶興靖欣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現在他那裏還有力氣說話,失去一手打拚的產業,憑著一條‘黑熊’奠定了自己今天的位置,突然間失去,這心裏在流血,可他自己心裏也沒有辦法,南京鬥狗場陶興靖這個名字可不是浪得虛名,怎麽著也有些實力,隻是這幾年的揮霍讓鬥狗場萎靡不振,這也是陶興靖為何要窺視太叔公的黑拳市原因,俗話說成王敗寇,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陶興靖既然輸了,就要接受失敗的懲罰。

鬥狗場過了晚上九天就開始熱鬧,在喧嘩的人群中,趙世書看到一個身影似乎覺得很熟悉,陶興靖好奇的看著他沒有出聲,靜靜的觀察,趙世書別頭再看了兩眼,眼色驚愕的停頓了半刻,細看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怎麽有點像上海的司徒如,看來司徒家要進逐南京怕是早有預謀,如今是坐不住居然明目張膽的在南京安營紮寨。

司徒如也看見了趙世書,心裏嘀咕著怎麽會是他,想了半天沒有答案,穩步朝趙世書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看樣子是打手之類的角色,男人倒有幾分威嚴,隻是那女人柔柔弱弱,看不出是司徒如的情人還是幫手,趙世書不敢輕視這兩人,有句話是看人三分勿定生死,指不定這女人還是高手中高手,加上自身豐滿身形的條件,也並不亞於身邊那男人。

“趙世書!我們又見麵了,這天還不是一般的小啊。”司徒如認得趙世書,他可記得當初趙世書那差點要了他命的一腳,夜裏做夢都夢見要把趙世書撕碎,這兩人還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會在這裏碰見。

趙世書訕訕笑道:“是夠小了,司徒公子不是在上海發展,怎麽有心跑到南京這小地方來了!”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事情,不過你那一腳確實厲害,我這輩子想忘記怕是很難!”司徒如冷笑著說。

趙世書一愣,突然笑道:“感情你司徒公子是來南京找我趙世書尋仇的,看來我趙世書今天怕是在劫難逃,不知司徒公子打算怎麽報複呢?”

司徒如冷哼一聲,開口正要發作,不料身後那男人拽住了他,湊到他耳邊嘀咕了些什麽,司徒如的臉色微微在變化,上下仔細打量了趙世書兩眼,道:“來之前就聽說過南京現在有一個叫趙世書的人混得風生水起,開始聽這名字挺熟的,可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你。”

趙世書臉微微上揚,道:“怎麽,讓司徒公子受驚了。”

司徒如冷笑道:“怎麽敢,現在你趙世書可是南京一流角色,想必上海華東那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趙世書道:“司徒公子抬愛,在下不過是在這裏混口飯吃,怎麽比得上華氏集團總裁公子,不過我現在想起來,呆在上海是挺憋屈的,如今仔細想想,龍騰現在也是司徒家的產業了吧,想必司徒公子是費了大手筆。”

司徒如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拽著拳頭咬牙切齒,突然身後女人在司徒如耳邊說了些什麽,司徒如擰眉猶豫一會,道:“本公子還有事,就不與你廢話,新仇舊恨,我們改天再算。”

趙世書笑道:“隨時奉陪。”

司徒如臉色一緊,走過來湊到趙世書耳邊,低聲道:“這四個字不是隨便說說就能了事的,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奉陪得起,不過你那一腳我司徒如一輩子都記得。”司徒如說完轉身朝著外麵走,身後一男一女緊跟左右。

陶興靖撇了撇趙世書,裝著沒看見淡定自若,一副世事無我何幹的姿態,趙世書冷哼一聲起身大步朝外麵走,鑽進車子裏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臉上的氣意仍沒有平息,趙世書心底暗罵,什麽東西,不就老子有兩臭錢,在南京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媽的,晦氣。

萬國酒店,1033號房裏坐著幾個男人,正方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四十有六,他正是司徒如的老子‘司徒正良’,華氏集團的創始人,中國首富前三十,黑暗魔掌已經將產業伸向國外,其野心不難看出有多龐大,其子司徒如,借用亂世收攏華東一片地區,踢開伏兵這傀儡,一手掌握龍騰的經濟,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司徒如有打算進逐南京一帶。

“之可,你把南京這一帶的局勢說與我聽聽。”司徒正良端坐在沙發上,衝著司徒如身後的那個男人說道。

他叫晉之可,廣東人,今年剛滿三十五,家落勝有美名的‘佛山無影腳’廣州佛山,從小身在武術世家,主要以詠春為主,如今武術界各大流派百家齊鳴,晉之可可謂是從小喜愛武術,研究各門絕學,以長補短,身上的功夫不容小示,而他身邊的女人叫‘禇依梓’,年齡比晉之可小上一些,二十有九,算得上是晉之可的師妹,此女拳上的功夫不行,詠春是以拳叫長,奈何禇依梓不擅長拳技,反而習刀如迷如癡,看似細白的小手,可是玩刀的好手,其次腿上的功夫,這兩樣是禇依梓的拿手絕技,自問出道多年,玩刀能從她手裏過上十回合的人真沒有,除了一些老一輩的前輩,腿上的功夫一點也不亞於那個男人,要是兩三個漢子,怕是沒點本事是進不了小丫頭的身。

晉之可點了點頭,道:“南京一帶情勢複雜,以前是由左宗申撐起了半邊天,旗下四大賭場是無人能比,而左宗申突然去逝之後,左家名下的產業開始破裂,由左家捧出的人物叫趙世書,由他掌管格調的賭球場,接後迷離世界掌門突然間去逝,一夜之間又由趙世書打理,此人的底細暫時不清楚,跟左家具體什麽關係還是個謎,而左宗申還有一個義子,其實這些倒不擔心,主要是這個趙世書,看他這些日子發展的局勢,不了解他的心機城府,畢竟沒有接觸過,而南京除了左家,還有慕家、聞人廣……”

司徒正良聽了一大堆,頭腦裏慢慢理著頭緒,想了半天,歎氣道:“這次南京怕是要亂上一亂,左宗申去逝就如同群龍無首,這爭奪一方王候的人看來真不少,雖然表麵上隻是趙世書這人比較明顯外,慕家的情況我也了解,都在暗底裏進行,如兒你這次進逐南京,有幾分勝算?”

司徒正良說完看著司徒如,司徒如想了一會,道:“六分,至少能在南京站穩腳。”

“六分?”司徒正良喃喃的念著,不理解司徒如的意思。

司徒如道:“我暫時隻能給六分,目前南京的局勢的確不好,趙世書的情況以前我也給您老說過,如今算是攀龍附鳳飛鴻騰達,他現在的事業算是如日中天,不過情勢我並不看好,我們必須得先紮下腳跟,有了自己的地盤才方便行事,以前是左家獨大,我們司徒家進逐南京才有難度,如今左家沒了,這點自然不用擔心,而官場的問題怕是要您老親自出麵,至於道上的關係,我已經打點得差不多,有之可跟依梓助陣,還有誰敢擋我司徒如的路。”

“六分也行,不過你眼下的打算是什麽?說說你的想法。”司徒正良問道。

司徒如道:“目前以南京的情勢來看,陶興靖的鬥狗場我們是沒希望,今天我看見趙世書坐在鬥狗場裏,怕是他已經對陶興靖下手了,如何趙世書坐擁兩家賭場,他陶興靖有什麽本事不歸順,我們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不過也不怕,四家賭場還剩下太叔公的黑拳市,太叔公一直是黑拳市的霸主,趙世書想要拿下真不容易,而南京最弱的莫過於玄武的秦家,秦石相這人我調查了下資料,軍人出身,靠著他老子留下的產業混到今天,好像是昨年上半年的時候,秦石相走私軍火被查,最後連累了海關署長,幸好他自己跑掉了,沒有被查到,前些日子跟陶興靖合作要吞掉屠萬雄的賭場,沒想到趙世書在背後作梗,斷了後路這兩家也鬧翻了,目前如果拉攏了秦家,我們司徒家在南京也算是紮下了根。”

“有道理。”司徒正良點著司徒如笑道,“不愧是我司徒正良的兒子,好樣的,人嘛,就是要有野心,進逐南京這件事情我多年前就想過,不過當時風雨盛行,而我自己在南京又沒點根基,想要站穩腳跟不容易,雖然不沒在南京呆過,可南京的一些人物我還是認識兩個,說句話還是有些用處。”

司徒正良站起身來,道:“那我就先回上海,臨行前去會幾個老友,在南京你要處處小心,也別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到時候怕很難收場,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爸,我知道了。”司徒如應道。

司徒正良點點不,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司徒正良連夜起身去了江蘇省的無錫,坐在江蘇省省長馮國冬的豪宅裏,對麵坐著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一身正統西裝,白領襯衫,國字臉,一字眉,嘴唇微厚,他叫馮國冬,是江蘇省現任省長,與司徒正良算是老相識。

“我們哥倆可是有好多年沒在一起這樣坐了。”馮國冬歎道。

司徒正良舒眉一笑,道:“是啊,想想也快十年了吧,每次都是身負重任。”

馮國冬泡上一壺茶,替司徒正良倒上,端起杯子示意敬了一杯,自顧的飲了一口,道:“今天這是什麽風,把你這大忙人吹到這裏來了。”

司徒正良歎道:“說來慚愧,如今老哥是來求你幫忙的。”

馮國冬臉色一愣,僵持了半刻,嗬嗬笑道:“你老哥可是商界有名人物,有什麽棘手的事情還要我幫忙!”

司徒正良道:“我最近有進逐南京的想法,這我在南京的地位你是知道的,沒有什麽根基,做什麽事情都不順心,隻想求老弟指條路。”

馮國冬鄒起眉頭,道:“南京?台麵上的事情還是道上的恩怨?”

司徒正良也不含乎,直入正題,道:“南京最近有個叫趙世書的人,他如今算是南京的土皇帝,我來隻是想你老弟打壓打壓他,跟了幾個官場的朋友說過話,可這小子是段寒山的人,都不敢出麵,現在特來看看老弟的意思。”

聽到段寒山這個名字,馮國冬鄒起眉頭,道:“段寒山,這事可不好辦了!”

“怎麽講?你可是江蘇省省長,南京好歹也是你的管轄範圍,給句話不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司徒正良追問道。

馮國冬搖了搖頭,道:“這事真不好辦,因為他背後的人是段寒山,他是南京市副書記,跟我的級別差不到那裏去,官場的事情說不清楚,此人我也有過幾次接觸,不太好打理。”

司徒正良鄒著眉頭喝茶,馮國冬看著司徒正良鄒眉的樣子,笑道:“老哥混世這麽久,想必也清楚南京左冷禪吧。”

“你是說左宗申,南京的土皇帝!”司徒正良追問。

馮國冬點了點頭,道:“左公與我也有幾分交情,當年他就是靠段寒山的關係走到如今的位置,而我也隻能看著,說實話,現在那個當官的背後沒點勢力,不跟道上的打些交道,再說,南京那片真不是我管的地方,說話沒段寒山好使,趙世書這小子我也聽說了幾分,他是左老的門人,又是段寒山的門生,這事真不好辦。”

司徒正良也明白官場上的權勢得利,也不再堅持己見,當下笑道:“沒事,不能辦我也不強求,其實這也不是我的主要目的,跟你老弟敘敘舊才是主要的,來,喝茶。”

“不過老哥你放心,雖然這事我管不了,不過要是在南京出了事情,隻要不是人命關天,我一直竭力相幫。”馮國冬舉杯笑道。

司徒正良揣測一番,笑道:“老弟有心了,今天我以茶代酒敬老弟一杯,祝老弟官運亨通,爭取連升三級。”

馮國冬一愣,道:“這不能再升了,連升三級就成國家領導人了,我現在隻求坐這位置再坐幾年,幫底下的老百姓做點實事,也別無他想。”

兩人相似一笑,舉杯飲盡,司徒正良借事草草離開,表麵上對馮國冬的拒絕沒什麽氣意,可心底裏窩著一肚子火,坐在車裏朝著窗外冷哼一聲,朝著機場趕去。

屋子裏,馮國冬送走司徒正良,思緒了一會,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段寒山家的號碼,“段書記啊,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原來是馮省長,真是好久不見。”

一陣客套切入正題,馮國冬將司徒正良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司徒家打算進逐南京,背底裏肯定會有動作,你讓世書那小子小心點,司徒家的情況你也了解,最近幾年的慈善事業算是展露頭角,怎麽說也算有些名望,明麵上咱不能得罪,不過還是得防著點,其次也沒有什麽,對了,世書上次送那紫金玉雕我很喜歡,你老小子可別在後輩麵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