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身旁的兩個女生嚇傻了,看著地上沒了生氣的小白臉一會,一個膽子比較小的女生尖叫了起來,驚了一跳正在小屋子裏哼小曲的大爺,探頭先看了看,接著急忙跑出來又迅速跑回去,撥了個電話,120很快的速度趕到,接走了這生死未卜的小白臉。

站在黃浦江邊,張成冬望著泛著波瀾的江麵,靜靜抽著煙,他緩緩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慕雅詩的電話,“有時間,現在來黃浦江邊。”

幹脆利落,掛了電話,三人默默的站著,靠在欄杆上似乎回到了幾個月前與趙世書分別的情景,沉默,一再的沉默,或許現在除了彼此沉默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安慰,江麵蕩起的迷霧淹沒了視線,明亮的漁火依稀在閃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黃浦江邊停下一輛紅的跑車,從車裏走下來穿著一身粉衣的女人,手提挎包左右張望幾眼,朝著一個方向緩緩走去。

“出什麽事了,這麽急著找我。”慕雅詩好奇的問道。

張成冬將煙頭扔進江裏,扭頭看著慕雅詩,道:“把世書在南京的地址給我。”

慕雅詩一頭霧水,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穿梭,提著挎包的雙手一緊,嬌嗔道:“你們倒是說話啊,究竟出了什麽事,你幹嘛問我要他的地址,你是要去南京找他,還是?”

“別問了,快點給我。”張成冬已經沒有耐心,衝著她喝道。

慕雅詩猶豫一會,從挎包裏緩緩掏出一張紙片,遞給張成冬,道:“這是他現在的地址。”

張成冬拉過卡片,低頭看了兩眼,穩穩的揣進褲兜裏,伯辰從煙盒裏掏出三根煙給張成冬兩人一人遞上一根,伯辰自顧的深吸一口,仰頭笑道:“算是離別煙吧,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會見麵。”

“會的,一定不久,相信那個時候,我跟世書已經混出頭了,你們就跟著一起風光吧。”張成冬強顏歡笑拍拍兩人的肩膀,“好好照顧雅詩,還有子又姐,如果還有誰敢動子又姐的念頭,我還會再回來做了他,如果是她喜歡的倒另當別論,世書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一向都是習慣自己吃虧,以後如果子又姐真有喜歡的人了,你們幫忙盯著點,先看看男人的人品,雅詩你也要好好的。”

煙盡,人散,天下人生不過一場客宴。

張成冬利落的轉身朝著來的方向走去,沒有人去相送,冰涼的寒風撩起他的衣角,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苦澀,三人望著張成冬離去孤獨的身影,眼眶裏竟然開始隱忍著淚水,是情義的不舍,也是真摯的依靠,人生喜樂悲歡五味雜亂,伯辰撿起一顆石朝江裏拋去,激起的水花蕩亂的朦朧的夜霧,他的眼前浮出幾人初實的場麵。

“兄弟插隊呀。”這是伯辰與趙世書認識第一天的時候說的話,食堂裏擠滿了人。

趙世書衝他憨笑,“不好意思,插-你前麵了。”這是趙世書的第一句話,整副尊容除了傻他還真沒瞧出別的,於是伯辰當時氣道:“靠,我排隊十分鍾了,插隊後麵去。”

“插個隊會死呀,哥今天就插-你隊了。”這是橙子跟伯辰說的第一句話,蠻橫不講理十足混世小畜生。

伯辰順手一把扯開張成冬,瞪著他狠狠的吐出兩個字,“會死。”

“哎呀,哥今天就插了,我看你會不會死。”張成冬橫著臉又插了進來,伯辰一急,單手拽著張成冬的衣領,不料張成冬反手拽住他的手,想借勢反推出去,而伯辰似乎看出了動機,單膝直上踢中張成冬的小腹,張成冬吃了點暗虧,緩緩退後幾步。

伯辰還想趁勢一鼓作氣,一旁看熱鬧的趙世書急忙出手攔下,笑道:“兩人平手,我看兄弟,這事就算了,插隊是我們不對,大不了插-你們後邊。”

“不行,後邊排隊去。”伯辰收縮瞳孔,威逼趙世書。

“靠,這隊我今天還就插定了。”張成冬滿不服氣罵道。

伯辰借勢反上,不料趙世書突然出手,以截拳道的身段與他對峙起來,周圍沒有人幫忙,也沒有人幫忙叫人,都傻拉巴幾看稀罕,不過以趙世書的截拳對上伯辰的南拳加散打,著實有幾分精彩,場麵上誰也不輸誰,不料好景不長,教導出動,拘留了兩名從犯,尋問的時候趙世書隻說兩人隻是切磋,伯辰也不是小人,也跟著說是切磋就蒙混過去,走出教導處,趙世書遞根煙過去,伯辰四處偏頭猶豫幾下才接過來,兩人就打那時稀裏糊塗就算認識,幾次接觸發覺為人挺不錯,所謂物以類分人以群聚,兩人履惺惺相惜,之後又認識安沛江,讓他這個從小就成了孤兒的男人找到了一種兄弟的溫馨,他把趙世書看作兄弟,同時也把張成冬、安沛江兩人也看著兄弟。

指間的煙頭已經熄滅,伯辰抬頭無奈淺笑著搖頭,他在嘲笑過去,一些愚蠢而又溫馨的過去,那些在自己生命裏劃下不過磨滅的歡樂過去,那是兄弟間的情義,伯辰長歎一聲,鬆開指頭,煙頭緩緩下墜,隨著冷風形成一條完美的弧線,最終卻落在江麵上,伯辰仰頭深吸一口氣,拍拍身旁安沛江的肩膀,笑道:“緣份啊,緣份啊。”

安沛江不理解伯辰此時說這話的意思,心裏嘀咕著表麵不動聲色,慕雅詩澀紅的眼眶望著江麵想著另一個男人。

夜歸於平靜,江麵靜若處子,隻是泛起的波紋伴著遊船的笛鳴,劃過寧靜的夜空,依稀的繁星璨璀,點綴了昏暗的月幕。

上海人民醫院,閃著警示燈的急救室外擠滿了人,其中一個一米七高身材肥胖的男人來回跺步,臉上焦急的神情喋喋不休的歎氣,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裏,憤怒的轉身盯著他身後幾個黑衣西裝打扮保鏢之類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齒惡狠的眼光讓他們不敢抬頭正視,他是楊連廷的老子楊青易,康門貿易政券的掌門人,也算上海風雲人物之一,年輕的時候靠上一個有錢的娘們,憑著小三關係讓女人跟前夫離婚,自己登上大雅之堂,憑著女人娘家的地位一直往上爬,幾年前成立了自己的政券公司,私下搞房產投資,跨國交易,官場和黑道也算屈指可數的人物。

楊青易深呼吸幾口,道:“那小子是什麽人?”

“查了學校官方的資料,他是外籍學生,老家四川人,他父親是四川有名的百貨公司大鱷,就查到這麽多,至於他身後具體有多少實力,這就不清楚。”旁邊一個保鏢靜靜的說,當楊青易回頭盯著他的時候,他又低下了頭。

“他為什麽要對連廷下這麽重的手?”楊青易追問道。

方才答話的男人掃視旁邊幾人的表情,猶豫了半刻,邁前一步,道:“連廷最近在學校的風頭很盛,引起了不少學校師生的不滿,隻是出於對你老的勢力有所忌憚,而今天發生這種事,好像是連廷跟別人爭女人,那女人就是幾個月前在華東地區龍騰與北陽糾葛的趙世書,後來龍騰窩裏反,斬了龍騰當家人,卻被周玉龍的心腹逮到,最後被迫離開了上海,那女人叫墨子又,身世背景暗中調查過,原是四川號稱智者的書香門第墨家墨司顏的私生女,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娘倆脫利的墨家,而幾個月前,她曾是趙世書的女人,從趙世書逃離上海後,她就一直單生,無論是誰家權貴人士,還是富家公子,都不屑一顧,有冰雪女神之說。”

楊青易靠坐在椅子上,點燃根煙暗自搖頭,身邊一保鏢狠狠道:“什麽娘們這麽精貴,給她來兩顆藥,就算他是仙人也要變蕩婦。”

“你懂個屁。”楊青易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仰頭望著天花板,心裏在想些什麽。

“大哥,要不要我帶人上四川給張家下個通諜,順便把那什麽冰雪女神綁來,給公子泄恨。”

“等會。”楊青易抬起手,製止道:“這事再緩緩。”

“大哥,難道就這樣揭過去了?”

楊青易抬著盯著他,道:“揭過去,門都沒有,你先去四川給張家通個話,順便別忘了拜山之禮,能在百貨行業混出龍頭也算有些本事,背底裏的手段怕是還硬著,你去就隻負責稍話,不管他做什麽答複都要馬上離開,至於那小女人暫且別動。”

“為什麽?不就一娘們,我不信她還真成神仙了!”

楊青易搖了搖頭,道:“這中間有些事你不懂,我現在不知道張家的具體勢力,畢竟我在上海,他在四川,怎麽講我們都是條過江龍,很難壓住地頭蛇,至於那小女人,雖然她脫離的墨家,可總歸身體裏流著墨家的血,墨家是什麽家世我比你們清楚,墨家號稱書香門第第一,其實,他們的書香門第是攻於計謀,智者懂嗎,憑著腦袋吃飯的貨色,那些舞筆弄墨的人心機手段不是一般人就能揣測,兵書上有言,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製權也。兵者,詭道也。墨家是擅長計謀,是不會與你刀刃相向,單憑幾句話或許就能讓你身敗名裂,如果讓她知道我們動了他的私生女,指不定會帶來什麽麻煩,墨家的事情你們以後也少參與,玩刀或許你們是好手,如果論到耍心機,就算你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人家玩。”

急救室的燈已經熄滅,看著已經安好無事的兒子,楊青易坐在床邊看著安睡的兒子傻笑,很欣慰,凝望著床上安祥的兒子,他心底一遍的告訴自己,孩子,別怕,今日之恥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隻是你要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人生大病,唯有一“傲”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