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醒來
沉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雲裳看見她睜開眼睛，笑道，“姑娘你醒了啊！煙翠、新月，姑娘醒了！”
煙翠和新月快步，撲到床邊，“姑娘，你醒了。”
沉歡揉了揉額頭，“怎麽回事？我怎麽回來了？”
煙翠嬉笑著，“我先去吩咐廚房給姑娘準備吃的。”
新月已經端上一盞溫茶，“姑娘喝口茶緩緩。”
沉歡肚子咕嚕叫了聲，有些鬱悶的接過茶喝幹。
“說吧，怎麽回事？”沉歡有些不高興。
她想起自己被赤冰擊暈，目前自己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說明大事已過。雖然是好事，可莫名其妙的給辦了，心裏也不痛快。
雲裳抿嘴一笑，“他們都是為了姑娘的安危。姑娘就別生氣了。”
“赤冰哪有這樣的膽量？就算她往日裏冷冰冰的，但主從分得及清，她不會聽命其他人。”沉歡的話很明顯，赤冰肯定是遵從了誰的指令這樣做，可赤冰會遵從誰的指令敢對她下手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淩鳳！
可這個家夥醒了嗎？為什麽醒了都不和她打照麵？她千辛萬苦的去回紇接他，為他大動幹戈的謀劃，他如果醒了居然不先見她，而是讓暗衛把她打暈？
簡直氣死了！
雲裳見她似乎真生氣了，衝著新月吐了吐舌頭。
新月坐在床前，看著沉歡：“這場仗雖然勝了，但是也是很驚險。那天我們幾個都去了睿親王府，睿親王府的門前的地上被血染紅了，據說死了不下百人。”
沉歡一驚，“你們都在睿親王府？那姐姐和哥哥呢？他們沒事吧？”
新月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都沒事。睿親王府來人接了我們入府，就連榮親王府的人都去了，說是要將大家的力量集中起來，也便於保護。大姑爺和大夫人可厲害了，還有睿親王府的親兵們。都沒事呢。”
沉歡這才鬆了口氣。
雲裳歪著頭看她，“姑娘還想問誰嗎？”
沉歡瞪她一眼，“睿親王府和榮親王府的人都沒事嗎？”
雲裳嗬嗬笑著，“沒事，他們都沒事。”
沉歡真想問淩鳳那個家夥如今怎麽了，現在在哪。
雲裳和新月見她不問，也就故意不說。
煙翠正好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姑娘餓壞了吧。廚房每天都給姑娘備著好飯菜，神醫說姑娘應該今天醒了。”
沉歡本來還生氣，可肚子真餓了。
雲裳她們見沉歡開始吃飯，三人都鬆了口氣，新月看了雲裳一眼，雲裳點頭，新月悄然轉身出去。
新月走到院子，輕聲喚了聲，“赤冰。”
赤冰的身影從高處悄然落下，“姑娘醒了？”
新月點頭，“你去稟報淩公子吧，姑娘可能是生他氣了。”
赤冰皺眉，“是我打暈姑娘的，姑娘為什麽生主子的氣？”
新月笑了，“要不是你主子的命令，你怎麽會聽。”
赤冰眉頭更深了，“可主子是為了姑娘好。”
新月不耐煩了，“人家小兩口鬥鬥氣是樂趣，你自己瞎捉摸什麽，還不去稟報你主子。”
赤冰一愣，“哦。”剛想轉身，再扭頭，“主子現在在京郊外神醫的穀中養病，這個時候不適合回來。”
新月無奈的探口氣，“稟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他們之間要怎麽樣，是主子的事情。你就別磨嘰了。”
赤冰回瞪她一眼，不再言語。
聽說沉歡醒了，秦婉、秦鈺一幹人立刻就到了。
秦婉拉住沉歡的手又哭又笑，“你這個壞丫頭，自己做這麽大的決定都不事先告訴我們，害我們擔心了好幾天。”
沉歡嘿嘿一笑，“姐姐有姐夫保護著，沉歡不擔心。”
秦婉瞪她，手指一戳她的額頭，“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真得找個人好好管管你。”
沉歡笑嘻嘻的抱著秦婉的手，“姐姐……”
秦鈺心痛的搖頭，“現在你總算是可以放心了。都過去了。”
沉歡點頭，“是，這次他們不可能再翻身了。”
“對，褚家的根基算是完了。不過皇上還是擔心在西域一帶的神威軍。這次褚氏沒有調動他們的兵馬，恐怕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可以借這批兵馬要挾皇上。”
沉歡冷笑，“他也太小瞧皇上了。淩鳳失蹤後，皇上第一個想到就是收複神威軍，那個時候褚氏還沒發現皇上的身體問題。這些將領，哪個不希望自己將來擁有榮華富貴。”
秦鈺皺眉，“這類人是清不完的。”
“權勢的平衡之術向來是不可避免的。”
“喂，哥哥，歡兒才醒過來，你們就聊這麽無聊的事情。”秦婉不滿了，提出抗議。
秦鈺撓了撓頭，“是啊，看我。這幾天皇上日夜召集各大臣，弄得我滿腦子都是朝政之事了，抱歉啊，歡兒。”
沉歡笑道：“這才對呢，哥哥已經是國家棟梁了，自當為朝廷效力。我那麽費勁，可不是為了朝堂的安穩嗎？哥哥和我說這些，就是為了我安心啊。”
秦婉心痛的瞪她，“你是個女兒家。”
“她可是比男兒郎還要威武的女兒家。”溫婉的聲音傳來。
眾人看去，忙站起來，對淩朝凰行跪禮，齊聲喚皇上萬歲。
淩朝凰揮了揮手
淩朝凰揮了揮手，“都快起來，這裏都是自家人，我也沒穿龍袍。都不要客套，我是聽說沉歡醒了，特來看看。”
沉歡見他笑容滿麵，臉色健康，也放心了些。
和他客套反而讓他不舒服，沉歡索性就坐在床上不動，隻是笑著點頭，“皇上來了也不事先告知一聲，讓我這幅模樣見駕，可是想出我的醜的？”
淩朝凰失笑，指著她的笑道：“你們看看這伶牙俐齒的丫頭，好心當做驢肝肺了。我還沒怪她失禮，她道怪我了。”
沉歡笑得開心，“反正我什麽模樣皇上也是不介意的。”
淩朝凰坐在她床頭的椅子上，帶著笑意的眼深深的看她，“是，你什麽模樣我都不介意的。”
沉歡正了色，行了拱手禮，“沉歡讓皇上擔心了。”
淩朝凰點頭，“是，讓我擔心了。不過你的好計謀才獲得這樣的完勝。明日上午褚氏一門身居要職的、罪名確鑿的一律問斬。”
沉歡收了笑，“朝權就是這樣你殺我死。”
滿屋子的人靜了聲。
淩朝凰笑笑，“總是要平衡的。”
沉歡點頭，“皇上身體可好些？”
淩朝凰笑道：“我可就是和你來說這件事的。你和淩鳳回來了，我就可以安心養病去了。”
屋裏人一怔。
沉歡瞪大眼睛，“皇上什麽意思？”
淩朝凰環視屋裏一圈，“我打算讓位給淩鳳，他適合做皇帝。”
“不好。”沉歡衝口而出。
“皇上，這不妥。”秦鈺也急忙道。
淩朝凰回頭看他，“淩鳳本就是皇族嫡親血統，他接任最合適。何況還有沉歡輔佐，你們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秦鈺忙說，“沉歡性子喜自由，將來若是隻能捆在後宮，她會不自在的。”
“哥哥，胡說什麽？什麽叫做捆在後宮？淩鳳成了皇帝和我有什麽關係？”沉歡臉色微紅，佯怒。
秦鈺知道自己的小妹妹性情，萬一她入了宮是沒有人綁得住她的，弄不好她犯個宮規什麽的，事情就大了。
“淩鳳成了皇帝，你肯定就是皇後……”
“哥哥！”沉歡真生氣了，打斷秦鈺的話。
“皇上，這件事和淩鳳和我都沒有關係，而是江山社稷這種事講究的依然是平衡。皇位由最正統的皇子接任最為合適。”
沉歡的話讓眾人連連點頭。
淩朝凰看著她，“你可知道隻有這樣你和淩鳳才會最安全，也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你們的能力。”
“首先，先別把我和淩鳳扯在一起，他說他，我是我。何況，朝廷社稷不能放在個人安危上。這件事請皇上三思。”
淩朝凰歎口氣，“可我交給你們，我才放心。”
沉歡想了想，“這皇位隻有交給一個人，大家才放心，而且各方力量會大力支持。”
沉歡看著秦鈺，“哥哥，你說是誰？”
秦鈺想了想，“是十二皇子，惠太妃的親生子？”
淩朝凰哦了一聲，“他那麽小，除非淩鳳和你願意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沉歡無奈，“我又不是朝臣。”
“你已經受過封，我再賜你二品女官職銜。”淩朝凰溫柔的笑著。
“那感情好啊。淩鳳可不敢欺負沉歡了。”寧逸飛朗朗地笑著大步進來。
“姐夫。”沉歡笑著。
寧逸飛將盔甲掀起，坐在淩朝凰對麵，“沉歡，皇上這個安排可謂用心良苦啊。皇上可不放心你被淩鳳欺負了。”
沉歡心頭一跳，飛快的看了一眼淩朝凰，“姐夫胡說八道。就算沒有皇上的保護，我秦沉歡怕過誰啊。”
“哈哈，皇上，我說了吧，這個囂張的丫頭啊你是不用保護的。”
淩朝凰笑得溫柔，點頭道：“我自然知道，我是真心為十二弟找個靠山。有了沉歡做大靠山，將來淩鳳也得乖乖聽話。”
“哈哈，對。真是一物降一物。”寧逸飛笑哈哈的一拍大腿。
沉歡瞪他一眼，“不要在我麵前提淩鳳！”
寧逸飛嬉笑著，“你生淩鳳氣了啊？”
“好了啊，你們就別鬧了，沉歡剛醒過來，讓她趕緊再休息下。”秦婉趕緊打圓場，她可了解自己的妹妹，爭強好勝的，萬一再說下去，真的惱了淩鳳，就不好收拾了。
淩朝凰點頭，“說的是。明日朝廷事情繁多，我就不過來看你了。既然大家都認為十二弟適合為帝，明日逸飛和秦鈺就協助將此事處理妥當。我也該好好休養了。”
沉歡擔心的看著他，想細問，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方麵。
淩朝凰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一定會堅持到你和淩鳳的好日子。”
沉歡本想惱怒，可一想，淩朝凰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至少還能活一年，心裏也就顧不上生氣了。
“皇上，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淩朝凰看著她溫柔的笑意，心裏一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