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寵到底世子妃 113 比賽打人
“鹵家少爺還居然說是夫人讓他攔我們馬車的,說要讓他相看大姐姐。說上次夫人要將二姐姐嫁給許縣令不能人道的兒子,就是說二姐姐是便宜貨。我聽了簡直氣炸了,二姐姐是什麽人啊,那是朝廷命官的女兒,是未來誥命夫人的命。我大姐姐是太子禦封的茶神女,兩人都是秦府的榮耀。夫人怎麽會這樣作踐兩個秦府女孩呢?是吧夫人,您肯定不會這麽說,否則,怎當主母之責。可他居然說是夫人身邊丫鬟花溪說的,還把花溪的模樣說得九分似。”
“我就納悶了,夫人怎麽總是想將秦府最精貴,玉人般的女兒弄給這些地痞無賴呢?可想是鹵少爺捏造的。”
沉歡字字如刀,割得呂氏渾身疼,眼前一黑,差點仰倒,花溪扶住,幫她揉著太陽穴。呂氏猛然瞪大眼睛,回手就是一巴掌,“賤婢,你什麽時候見過鹵家少爺!讓人這樣胡說八道誣陷本夫人!”
花溪挨了打,委屈地跪在地上,“夫人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從,何況奴婢隻是替夫人送去五十兩銀子和一封信,可信裏寫了什麽,奴婢也不知道的啊。”
“混蛋!”秦功勳抓起茶盞朝呂氏狠狠砸了過去,“你都做了什麽!”
呂氏臉色大變,哭著道:“老爺,不是的,是沉歡打人在先,為妻是為了息事寧人方讓花溪送銀子去的。為妻豈能不顧秦府的顏麵,畢竟濤兒也是我辛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毀了濤兒的名聲也是毀了為妻不是嗎?為妻為秦府辛苦了三十年,是什麽樣的人老爺還不知道嗎?”
秦功勳陰沉著臉,盯著她好半響,無奈的歎口氣,“不是我生氣,你也說了,你在秦府三十年了,府中規矩你也知道。尤其是濤兒交代我們不可出事,若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禁不住的,我等豈不是自作孽了?如今濤兒剛得到消息馬上可以任修編了,他便是我們秦府的頂梁柱,若是傷了濤兒的名聲,就等於傷了我們自個兒。”
呂氏忙收淚道:“老爺說得極是。為妻定當銘記。”說話,上前溫柔的幫他按摩著肩膀,低聲問,“可鹵家少爺的事可怎麽好?鹵家在餘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秦功勳正是煩惱這個,就算是鹵家少爺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可事情不給個了結,繼續讓他混說,那才是要命的。
沉歡早就算好雖然當時的情況很多人都看見了,可沉歡揭了秦功勳的傷疤,他自然不可能去找人對質,萬一是真的,他的臉還往哪裏擱?至於呂氏更是不可能去找人詢問當時的對話,她最痛恨的事情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聽到。
沉歡和馬姨娘對視一眼,馬姨娘轉身柔柔的問道:“鹵家?可是哪家因為倒賣官鹽發家的暴發戶?秦府若是不計較他們如此放肆的詆毀秦家祖宗,豈不是顯得秦府無能了?老爺,您說是吧?”
秦功勳一怔,馬姨娘繼續道:“餘杭正當大戶人家都不不屑與之交往,秦府是什麽府邸,堂堂正正的餘杭第一大戶,我們三爺如今前途似錦,若是因為鹵家詆毀我們,我們反要賠禮,這是什麽道理?”
秦功勳猛醒,真是被氣糊塗了。
臉一沉,撂手擋開呂氏的收,“鹵家教子不嚴,不用理會,若是他們膽敢找上門來,我定會理論!”
呂氏陰狠的瞪了一眼馬姨娘,馬姨娘當做沒看見,踩著蓮華步挽住秦功勳的胳膊,將塞在衣襟上的粉色絲帕取下在秦功勳麵前一揮,白皙圓潤的玉手徐徐落在他的肩頭,一股好聞的香味頓時散發開來,柔膩的聲音聞聲人酥骨:“老爺,夜深了,您也勞神好一會了,不如妾身服侍您早些歇息吧。”
秦功勳歎了口氣,就著馬姨娘的攙扶站起來,揮了揮手,“你們都回去吧。”
沉歡微微彎腰行了禮,飄然轉身離去。
眼睜睜的看著馬姨娘狐狸精的模樣將老爺給拐走了,呂氏氣得渾身發抖,雙腳無力,站都站不起來。花溪和花萱表情平淡,也不吭聲,也不主動扶。
沉歡走出書房門口,抬頭看雨更大了,雲裳將傘撐起,“剛才都打雷了。”
“無妨,走吧。”
房頂忽然落下一個纖瘦的人影,將她一把撈起,袍子將她兜頭一裹,兩人飛奔在雨中,不一會兒便將她送進了玉春院。
跟著的雲裳一愣,趕忙跟著跑,可哪裏追的上,不一會兒便沒了影。
赤冰將她放下,吩咐驚訝的煙翠:“剛換的鞋襪又濕了,趕緊換了,免得著涼。”說罷轉身走了。傲古嗷的一聲,飛快的跑來,親熱的舔了舔沉歡的手,低低的哼鳴著。
沉歡看了一眼手上的水,是赤冰身上的,想必剛才肯定一直在外麵偷跟著保護自己,而且一直淋著雨。沒想到麵冷的赤冰對自己那麽盡心,心裏一暖,揉了揉傲古的脖子毛,“沒事。”傲古知道她要換衣服,乖乖的退到一邊,焦急圍著她來回走。
金嬤嬤早備好了熱湯缽子給她捂上,煙翠將烘熱的寢衣褲給她換好。
沉歡邊穿衣服邊道:“叫小黑來。”抬頭看焦躁的傲古,不由笑了,拍了拍床沿,傲古嗷嗚一聲,一躍上來,拱進沉歡懷裏,將金嬤嬤擠了踉蹌,笑罵著,“這家夥真不知輕重。”
沉歡摟住傲古的脖子,任由它在臉上舔著,麵上笑得開心,眸底卻露出一抹冰淩。
呂氏不可能那麽輕易的放過她,姓鹵的一天不老實,她便會不死心,所以,這件事必須徹底解決。今日她的確胡謅了些事情,但是看呂氏的臉色,很有可能和自己猜想的一樣。
沉歡見小黑進來,安撫地摸了摸傲古,它乖乖的蜷縮在床榻上。小黑聽沉歡細細吩咐,點頭去了。
沉歡接過金嬤嬤遞過來的暖茶趕緊喝了一口,很快身子就回暖了。
金嬤嬤心痛地幫她梳著濕頭,眼圈紅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惡的女人,竟然這樣折磨那麽小的女孩子。”
“嬤嬤,沒事,她不出手,我也沒理由出手不是?放心吧。”沉歡甜甜的笑著。煙翠和雲裳擰著眉,呂氏老實不了幾天又開始折騰了。
沉歡準備睡,值夜的煙翠正在點安神香,便看到小黑輕手輕腳的飛步從二院小門而來,馬上扭頭低聲道,“姑娘,小黑回來了。”
沉歡立刻咕嚕爬起來,披上外衣坐好,“讓他進來。”
小黑渾身幾乎濕透,看得沉歡心疼,“你怎麽連傘都不打。”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嘿嘿一笑,“這點雨算什麽。打傘目標太大。姑娘猜得不錯,夫人果然派人連夜去鹵家了。”
沉歡哼了一聲,“真沒耐性。這麽快就狗急跳牆了。”
“不過去的人沒有進鹵府,是鹵府的下人將鹵大少爺叫了出來。”
沉歡點頭,“這才好,說明鹵府可能不知情,隻是鹵大中了呂氏的挑唆。你去休息吧。”
煙翠將門關好,幫沉歡掖了被角,“姑娘準備如何?”
“等她動作,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沉歡伸個懶腰,什麽都經曆過了,有什麽好怕的。
對鹵家,她前生略有所聞。鹵家本是暴發戶,靠南北倒買倒賣發家,發家也沒幾年,沒有什麽根基。鹵老爺屠夫出身,在菜市場賣豬肉,鹵夫人本是農婦,一家子好不容易擠進富人行列,買了宅子,置辦了幾間鋪子,便每日裏穿金戴銀的到富貴人家串門談生意,想利用他們的給個笑臉,清貴望族和真正的大戶基本沒人願意搭理他們。這種人平日裏秦府從來不打交道。
他們沒文化,偏偏想讓人覺得他們有文化,在府中設了私塾,教授他們家的三個兒子,給三個兒子取了文雅拗口的名字,好笑的是鹵家夫婦沒文化,自己記不住自家兒子的大名,常裏就直呼小命,鹵大、鹵二、鹵三,鎮裏也都順著叫了,大名反正沒人知道。恰好鹵家開了個鹵肉鋪就在沉歡綢鋪斜對麵隔了五六個鋪子。
第二天沉歡剛睜開眼睛就嚇了一跳,赤冰冷冷的站在她床前,傲古和她一模一樣的表情,兩隻生氣了?
“傲古,吃骨頭了嗎?”沉歡嘿嘿笑著討好地摸傲古的脖子,傲古撇開腦袋不理她。
沉歡隻好笑著看赤冰,“赤冰姐姐吃早飯了嗎?”
赤冰睨著她,“你再敢偷偷跑出去,在下就告訴世子,讓他多派幾個暗衛來。傲古還有兩個哥哥,比它個頭還高,一起帶來。”
沉歡嚇了一跳,趕緊作揖討好的笑著:“好了好了嘛,我保證,以後去哪都帶著你們好不好?”
“哼!以後再敢給我下藥,我就給你下一個月的藥!準保你拉得趴在床上起不來!”赤冰氣鼓鼓的轉身走了。
她一早起來喝了粥就開始拉肚子,不知道沉歡什麽時候溜出去,一回來就出了那麽大的事情,簡直把她氣壞了。萬一沉歡出現什麽閃失,主子不準她再回暗衛營,她也不要活了。
沉歡吐了吐舌頭,衝著傲古露出狗腿的笑臉,“傲古乖,我買了肉包子給你哦。煙翠,趕緊將包子熱了給傲古吃。”煙翠笑嗬嗬的去了。
傲古慢吞吞的挪過來,一掃往日的彪悍冷傲,黃毛遮蓋了一半的眼睛露出一抹幽怨看著她,好似控訴她不帶它出去。
沉歡忍不住大笑起來,將它摟過來蹂躪,“傲古好可愛啊。”
事情看似風平浪靜了,一連幾天,沉歡依舊每日要去綢緞鋪呆上好幾個時辰。
哥哥捎信來說本來放學假,但是因為馬上要進行第二次考試,為了溫書就不回來了,沉歡讓周正宇給哥哥帶去幾套新衣服和五百兩銀子。其實,她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真實目的是讓周正宇見了哥哥後就直奔盛京,打探下燕府和秦鬆濤的情況。她準備過兩天姐姐生日一過,就得想招去一趟盛京。
今年不但糧食盛產,就連茶山也豐收,魯掌櫃拿來糧食的賬目,便趕回茶山做準備,依沉歡的意思要帶一批好茶進京。本來上次茶神女選舉結束後,應該前幾名的商家再經過幾輪比茶,便可確定皇茶供應商的事情,但因太子突發事件,無法讓沉歡推進這件事。此次入京,她也一定要將這件事做到,起碼打著茶神女的旗號,會比其他茶家有優勢。
另外,沉歡讓農莊開發其他副業的事情進展得非常神速,豫州大的飯店都已經被農莊來的雞鴨魚肉給占據了,但如今農莊的管理卻有些跟不上了,供應量也就隻有這些,要再想擴展農莊顯得格外吃力。正因如此,沉歡越來越感覺吃力,產業多了,又繁雜,需要有能力的人就多了。周倉務農是一把好手,可要說將各種副業都管好就有些吃力了。於是物色有能力的管理人選將是沉歡最急切的事情。幾個鋪子都需要人手照看,沉歡見靜能靜悟兄弟兩聰明伶俐,隻是跟著自己當護院太浪費,就分別將兩人派到青山縣綢緞鋪和餘杭茶鋪學著做二掌櫃。身邊就留了小黑,他還要負責繼續訓練些人出來。赤冰找回來的兩個小姑娘底子很不錯,才一個多月已經小有成效,沉歡便放心的將她們留在姐姐身邊保護著。
生意是做不完的,錢是賺不完的,但哥哥的路要鋪好就不那麽容易了,而且步步不能錯,一錯將差之千裏。朝廷的動向,秦鬆濤的舉動都是她很想知道的,可這也正是沉歡自己的弱項。
一件一件事想下來,就在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暗,傲古卷在她腳下睡著了。
“姑娘,天都黑了,趕緊回府吧。”雲裳將燈芯挑亮。
沉歡伸了個懶腰,“好,走吧。”
傲古立刻站起來,抖了抖毛。為了不要太張揚,赤冰都是隱身保護,沉歡隻是帶著傲古出現。
春雷正在樓下整理著賬本,小黑幫著整理布匹,見沉歡她們下來,兩人停了手上的活,跑到門外準備馬車。
雲裳剛將沉歡扶上馬車,忽然嗅覺極為靈敏的傲古狂叫起來,扭身衝往角落暗處,伴著一聲慘叫,幾個黑影頓如鳥散。
赤冰的身影鬼魅般落下立在馬車前,抬手往後一推,一股氣流將沉歡推進車裏。沉歡也不用操心,順勢躺在軟榻上,豎起耳朵聽外麵傲古撲過來飛過去的咬人,滿大街響著慘叫聲。
這是一場力量太過懸殊的較量,揮手之間已經全部解決。
沉歡這才探出腦袋,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六個人。
“小黑,將人全部綁起來,塞到鋪子後麵的空倉庫裏!給我看好了!”
春雷立刻叫醒兩個夥計,三人去尋麻繩,兩個人聞言爬起來想跑,傲古閃電般衝上去對準小腿就撕一口,兩人痛得呱呱亂叫,連滾帶爬逃開,傲古凶悍的瞪著雙眼,喉嚨發出低沉的鳴聲,其他人再也不敢動了,乖乖的讓人綁了。
“春雷,明兒一早去茶鋪將鋪裏的三人都叫來。準備六條板凳,不夠和對麵的鋪子借。”
沉歡鎮定說完,轉身往鋪子裏走,邊走邊繼續吩咐:“雲裳回府去吩咐人送幾套被褥來,今晚我就住在鋪子裏了。”
赤冰挑眉,好暇似整的看著她,這丫頭要攪事啊。
雲裳也是這個想法,姑娘說過等呂氏動手,然後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的,她興奮地飛快的提裙就往府裏跑。
第二天正好是集市,一大早,各方八鄰挑擔來擺攤的都已經占好位置,街上的鋪子便打開門做生意,尤其是鹵家肉鋪開得最早,熱氣騰騰的鹵肉掛了出來,小戶人家的自己出來買菜,吃早飯的,大戶人家采買出來置辦菜肴的。太陽剛出來,一條街就已經熱鬧開了。
沉歡綢鋪往常都會晚點開門,今兒一大早便開門了,春雷和一群夥計們扛出六張條凳,靠牆放著六根木棍。有好奇的人便問這是準備作甚,春雷嘿嘿一笑,“唱大戲。”
不知誰放的消息,昨晚一群人圍攻四姑娘的事情如風一樣在餘杭散開,順帶將四姑娘三兄妹孤苦無依,在秦府低調做人,被人欺負的事也散發了出去。
秦家可是餘杭頭號大戶,先不要說秦三爺高中,睿王世子、寧二公子,如今連太子都光顧過了,因而頗受關注。尤其是很有傳奇色彩的四姑娘,何況正在四姑娘鋪子門口,不一會兒便圍了一圈人。
街口有個人探頭探腦的,忽然衣領被人一拎拖著就往鋪子走,嚇得他扭頭一看。
“小……黑,你,你,你抓我幹嘛。”
小黑冷著臉,“鬼鬼祟祟的,不抓你幹嘛!”
“我……我……是來買菜的……”
“買菜在西頭,這是東頭,何況府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買菜了?你端狗屎還差不多。”小黑將他拖著丟到大門口,一腳踩在他屁股上,拍了兩巴掌,“有請四姑娘。”
眾人屏住氣息,鋪子裏兩個一粉一綠的俊俏丫鬟擁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左邊還有一隻雄赳赳的炸起黃毛駭人大狗,外加一個冷麵抱劍的少女,這股逼人的氣勢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
可就算再有氣勢,四姑娘不過是個九歲的女娃子,昨晚被六個壯漢圍攻,讓人想著就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四姑娘生的好漂亮啊。”
“可不是,秦府的人都長大漂亮,就連丫鬟也俊。”
“你個癩蛤蟆就別想了,四姑娘的丫鬟頂得半個小姐呢。”
“不知這是幹嘛呢。”
“聽說昨晚有人打劫。”
“啊……秦府大房有錢,也難怪有人惦記著。”
沉歡仿若沒有聽到大家的議論,掀裙坐在擺在正中的椅子上,小臉高抬,小手揮了揮,“帶上來。”
春雷、靜能帶著兩個鋪子的夥計一個拖一個將穿著黑衣蒙著麵的六個人抓到長椅上,背朝天的綁好。
眾人議論聲更加高了。
沉歡睨著被小黑踩的人:“誰?”
小黑嘿嘿一笑,“他說自己人。”
煙翠嗤笑,“也敢說和咱們是自己人,也不找個鏡子照照啥狗模樣。”
“四姑娘,真的是自己人啊。小的是二房的小廝,耷滾兒。”那人哀嚎著。
沉歡抬頭看雲裳,“你認識?”
雲裳搖頭,“什麽貓兒狗兒的也敢和我們長房攀親近。小黑,多找個凳子來一起綁了。誰讓他敢偷窺我們姑娘,嫌命長了!”
小黑高聲哎了一聲,四處看看,沒多餘的凳子了。
“有有有,有凳子。”對麵的布鋪掌櫃親自扛著凳子擠過人群屁顛顛的跑來。
小黑接過:“多謝。”輕而易舉的就將人拎起來丟到椅子上,那人麵朝下啪的落在椅子上,慘叫一聲,屁股撅起來要滾下地,被小黑一腳上來踩在屁股上,小弟弟慘烈的再被壓扁,痛得呲牙咧嘴的,看得周圍人的都跟著痛抽。
“說,你們是誰家的?”春雷撤掉他們的麵布,將木棍惡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沉歡一手捏著剛買來的肉包子,一手端著一碗豆漿,悠閑的喝了一口,見沒人說話,為難地看著雲裳道:“雲裳姐姐,我年紀小,姐姐最知道我的菩薩心腸,真不忍讓他們挨太多的棍子。你說怎麽辦呢?”
雲裳恭敬地彎腰,“姑娘說的是,奴婢知道姑娘不但不忍心,也不想秦府的人背上凶狠的名聲,要不這樣吧。有誰想幫著打的,來六個人比賽,看誰能用最少棍最先打到屁股開花,讓歹徒先開口說話的,就算誰贏了,姑娘賞100錢給獲勝者可好?”
眾人嘩然,圍觀的許多都是遊手好閑看熱鬧的,100錢夠窮人吃好幾個月了,立刻就有人自告奮勇出來。
“姑娘可說的是真的?”
“我也算一個。”
“我我……”
六個人一會兒全都夠數。
煙翠她們忍著笑,這下好了,不用他們動手打人,還保證個個打得心狠手辣。
赤冰立在沉歡後麵,抽著嘴角瞅了一眼一臉白蓮花表情的沉歡,這丫頭太黑了。她家主子雖然殺敵如豹,可一心耿直,若是落到這丫頭手裏,定會吃虧。
傲古不甘寂寞,邁著傲慢的步伐走進長凳,一個一個嗅過去,非常挑剔的用尖利的牙齒咬了咬每個人的胳膊,頓時傳來殺豬般的叫聲。太瘦隔牙的被傲古吐出來,嫌棄的丟在一邊,最後站在一個比較肥的家夥邊上,在他肥嘟嘟的臉上嗅了嗅,滿意的伸長脖子嗷嗚的吼了一聲,嚇得眾人唰的後退三步,還以為來了一頭老虎呢。
肥頭大耳渾身發抖,可惜身子被綁住想逃也逃不掉,嚇得牙槽打架,耳邊飄來沉歡甜脆動聽的聲音:“傲古,昨天才喂你吃了一隻活肥羊,今天就餓了啊。”
呃……人暈了過去。
沉歡咬了一口包子,喝了一口豆漿,便看見人頭湧湧中鹵大少爺露出半個頭,瞧了裏麵的場景,趕緊縮了回去。
她迅速將碗一放,“勞動六位哥哥幫打人,100文太少了,這樣吧,第一名1兩銀子,第二、第三名500錢,其他的隻要能十棍之內屁股開花便都給100錢。”
眾人頓時叫了起來,之前沒報名的也衝出來搶棍子,搶不到棍子的扛鏟子,搓衣板,凡是大人最狠的器具全都嘩啦的一下搬了出來,混亂一片,劈裏啪啦的板子聲,殺豬般慘叫聲,不到揮手間,已經有人尖叫著,“招了,招了啊,我們是鹵家的人!不要打了啊!”
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沉歡自然聽見了,卻故作沒聽見,繼續咬包子。
沉歡當街鞭打鹵家大少爺的事,早就被呂氏讓人到處宣揚了,為的就是讓秦老爺聽見,好生她的氣。如今聞言都恍然大悟。
“鹵家太過分了,欺負人家大姑娘不算,居然弄那麽多人欺負小姑娘。真真的喪盡天良啊。”
“這等下作的人家,不就隻能做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沉歡將頭埋在豆漿裏,聽著勾唇一笑。
屁股還沒開完花的,四姑娘還沒說給賞,打人的豈能住手,小黑他們六個一個盯一個監視著。一頓亂棒,六人頓時屁股開花。
看著差不多了,沉歡放下碗,奶聲奶氣地說,“別打壞了,就這樣吧。”
喜滋滋領賞的在雲裳手上得了錢,興高采烈的跑開了。
“姑娘,他們要怎麽辦?”小黑問道。
“既然是鹵府的,自然要給人家好生送回去。”沉歡站起來,扯了扯發皺的衣裙,“記得一天送一個,敲鑼打鼓。記得一定要鹵老爺親自來接人,否則,綁在鹵府大門,繼續給錢請人打。我想,鹵老爺定是慈悲心懷的,一定不忍心府中下人們個個斷子絕孫的。”
圍觀的眾人頓默,這種打法,可不斷根了嗎?
一定不能得罪秦府四姑娘,人家有錢,生起氣來能用錢把你砸個半死。
小黑高興的應著,靜能和其他人將人一個個抬進鋪子丟在倉庫裏。
耷滾兒屁股也遭殃了,卻沒人給他鬆綁,四處看看,沉歡已經回鋪子了,沒人理他了?
頓時哭著求饒,“四姑娘,求求你放了奴才吧,奴才真是路過的啊。”
一會兒春雷跑出來,在他臉上拍了拍,“姑娘吩咐了,你回府要一五一十的稟報這裏的事情,少一個情節就讓傲古伺候你,
它餓著呢。”
耷滾兒嚇得臉色發白,以為姑娘說反話呢,忙不迭的搖頭,“絕對不敢亂說,姑娘菩薩一樣的人兒,都是那些亂民打的。”
春雷摸著下巴,“這話對的呢,其他的打慘的要說。”
耷滾兒哭喪著看著春雷,才明白過來,忙點頭,“一定一定。”
沉歡就是要他回去告訴呂氏和秦中矩,膽敢派人招惹她,她絕不手軟!
小黑叫了輛馬車,呼了一隊專門給婚喪唱禮的班子,從綢緞鋪到鹵府幾乎穿了半個餘杭城,這一路敲鑼打鼓浩浩蕩蕩的到了鹵府大門,後麵跟著看熱鬧的已經排了長龍。
鹵大早就溜回府中躲了起來。
小黑用水將暈了的人潑醒,便叉腰叫著,“鹵老爺來領人咯。”唱禮配合著節奏的一陣鑼鼓,跟著齊聲吆喝,“領人咯。”
鹵老爺聞訊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這等丟臉的事情他怎麽可能出來。吩咐下人出來要人,自然不得,再讓管家出去依舊灰溜溜的回來,說如果鹵老爺不出麵,人就要再被打。下人打了就打了,可臉丟大了,鹵老爺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富家顏麵可就沒了,還落個不護著下人的惡名。
外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風言風語越說越神乎,還有看熱鬧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打人得了賞的,都和小黑一起吆喝著,鹵老爺出來領人咯。
鹵老爺氣得撅胡子,將鹵大抓了出來,狠狠的打了一頓,將鹵擰著鹵大的耳朵跑出來領人。
事情鬧大了,周鼎聞訊趕緊親自趕來餘杭。沉歡沒回府上,嬌滴滴的被舅舅接到青山縣安撫受驚的幼小心靈去了,另外吩咐人將姐姐也一起接走。
綢緞鋪裏嚴格按照她的吩咐,一天一個往鹵府裏送。圍觀的人越來越好奇,自然越圍越多,每天都定點在鹵府大門看熱鬧。
鹵府所有門幾乎不敢開,也不敢有人進出了,每天心驚肉跳的聽見鑼鼓聲,鹵老爺便風似的奔出來,將人趕緊拖回府中,圍觀的哄堂大笑。
到了第四天,鹵老爺實在受不了了,綁了鹵大,拉了一堆禮物到秦府請罪。
秦功勳和呂氏聞言心驚肉跳,這是九歲的沉歡幹出來的嗎?太可怕了。
上次被沉歡一頓說,秦功勳對鹵家越發瞧不起,但畢竟事情鬧得太大了些,左鄰右社的,他也不想被人說縱孫行凶。便讓錢隴去尋沉歡,誰知道說被嚇壞了,被周鼎接著去青山縣了,還哭著上的車。
聞言秦功勳覺得腦袋兩個大,周鼎弄不好還會找他麻煩,一想到潑婦一般的趙氏,他就頭皮發麻。
呂氏因為耷滾兒被打,便知道沉歡猜到了二房有參與,想著就有些害怕,現在她總算知道招惹沉歡的後果很嚴重了。
鹵老爺自然沒法,氣得將鹵大打了個劈開肉綻。
鹵大被打急了,哭著罵:“還不是秦家夫人鬧的,她說可以將大小姐許給我,要我先相看人,相中了她做主將她嫁過來,我才去攔馬車的,要不我發什麽顛去招惹秦府的人啊。”
鹵老爺氣急敗壞的親自抓起板子猛拍了幾板子,鹵大哭叫著,鹵夫人也不敢勸。
“你這個笨蛋!上了幾年學,越學越傻了嗎?你不知道秦府夫人做不了長房孩子的主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鹵大護著屁股,哭叫著:“我那知道啊,王八羔子的,那晚的事也是他們秦老二讓人來告訴我說秦府四丫頭隻帶了2個人在鋪子裏,不教訓她一下,她姐姐嫁不過來,我就……這能怪我嗎?秦家大姑娘是茶神女,出了名的漂亮……哇……不要再打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怎麽樣她……不過嚇嚇她啊……娘啊……兒子要死了……救命啊……”
鹵老爺氣暈了,舉著板子沒頭沒腦的猛拍下去,說了半天,癩蛤蟆兒子還是想吃天鵝肉!
“你個豬腦子!秦府的丫鬟你都沒資格要,還敢要嫡出的長女?你腦袋被夾扁了啊!”
鹵大被抽著滿府趴,隔著牆外人都能聽見他的慘叫,一時變成了餘杭的大笑話。
沉歡和姐姐幸福的在青山縣一會去農莊裏玩玩,看看魚兒喂喂鴨,一會和表姐一起唱唱曲。
這邊小黑依足吩咐,每天送一個,每送一個,鹵大屁股就開花一次,六天如同煉獄一般的日子過去後,鹵大摸著新舊傷疤痛定思痛,秦府的四姑娘,他絕對得罪不起。
鹵府這下倒是出了名,幾乎整個豫州都聽聞了。
沉歡以防止再受到歹徒驚嚇為名,做了一麵紅色大旗,插在她綢緞鋪的二樓窗外,上書“鹵家人若打此路過,以歹徒論治!”
鹵大雖然不是望族,可這些年因為有錢也混得快樂,身邊跟著一大群狗腿子,這下可好,臉麵丟盡了,哪好意思再稱大。關著房門想了好幾天,最後結論,不能繼續丟臉,那麵大旗必須摘了。想明白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秦府四姑娘便是她人生的坎,他是邁不過去了,如今把她得罪了,往後的日子暗無天日。
過了兩天,他打聽到沉歡到了鋪子,趕緊命人抬了兩口燒豬,一籮筐他爹剛從西域弄來的新奇水果,踹了五百兩銀票,哼哧哼哧的趕來。
沉歡在二樓忙著和魯掌櫃商量著漕運的事情,聞聲伸頭出窗戶,見是鹵大,懶得搭理,縮回腦袋繼續說話。
鹵大見到二樓漂亮的臉蛋剛露出來,立刻張開狗腿的笑容,誰知人家涼涼的瞪他一眼,又縮了回去。隻好厚著臉皮對環臂抱拳站在門口的小黑陪著笑:“這位小哥,在下就是敬仰姑娘,送來小禮物,望姑娘笑納。”說著掏出銀票雙手奉上。
小黑扁了扁嘴,“五百兩?你也好意思拿出來?”
鹵大苦著臉看著二樓迎風飄揚的旗子,“那……多少合適呢?我可沒多少錢,都被老爹沒收了。”
小黑哼了一聲,“知道你窮,不給錢可以,每日來鋪的大門掃大街,掃個三個月勉強可以。”
鹵大無奈,“我拿錢,我就去拿錢。”
等他捧了一千兩銀票來,小黑嫌棄道:“才一千兩?我們姑娘塞牙縫都不夠。”
鹵大快哭了,“大哥,祖宗,求求你了,我每月孝敬姑娘還不行嗎?求大哥讓我見一麵姑娘吧。”
小黑哼了一聲,“我去通傳,但姑娘若見你就見,不見你要滾。”
鹵大頓時含淚咧開嘴笑了,忙不迭的作揖,“大哥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煙翠從樓上下來,“姑娘讓他滾上來。”
鹵大頓時如沐春風,趕緊弓著腰上了樓,卻見沉歡手指卷著毛筆搖動,低頭看著桌麵的一張圖,魯掌櫃恭敬的立在一邊。另有一個冷麵少女抱著劍坐在一邊喝茶,鹵大知道這位是個武功高手。
再看沉歡,暖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光輝映出嬌小的輪廓。看似沉靜的小姑娘,一屋子的大人對她畢恭畢敬,鹵大不由斂了神,一聲不敢出。
沉歡好半響沒理他,鹵大也不敢吱聲,彎著腰,乖乖的站在樓梯口。
“正宇哥哥不知道到了京師碼頭沒有,得盡快尋個人,我們的米大批量就要下了,若是進不了京,就會晚整整一季了。”沉歡握著毛筆,敲著筆筒。
鹵大聞言頓時肅然起敬,這麽小的人兒居然談論起京城米的生意了。鹵家做了十幾年的生意,是知道魯掌櫃名聲的,當初秦府大老爺死的時候,鹵家還想高價挖魯掌櫃呢,意外的是魯掌櫃選擇繼續效忠秦府的孩子們,如今見他對待沉歡態度誠懇謙順,鹵大不得不佩服。
“豫州漕運如今亂的很,上次分舵的堂主死了,如今也不知道誰主事,若是能尋個識門識路的引薦才行。”沉歡揉著太陽穴。
鹵大伸了伸腦袋,怯怯的問:“姑娘要找豫州漕運的分舵堂主?”
小黑瞪他一眼:“讓你說話了嗎?”
鹵大趕緊縮脖子,耷拉著腦袋不敢吱聲。
沉歡拿眼瞅他,小黑猛喝一聲:“還不趕快過來見過姑娘。”
鹵大身子一抖,趕緊屁顛屁顛的過來,笑著道:“四姑娘好。在下是特地來賠罪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在下。”
沉歡將毛筆丟下,端起茶盞悠然的喝著,這樣的態度道讓鹵大心驚膽戰,趕緊掏了銀票恭敬的遞過去,“這是一千兩銀票,小的被老爹打了幾天了,再多的銀子暫時拿不出來,不過,小的保證,以後每個月盡可能的孝敬姑娘,定把姑娘當做在下祖宗來敬,每天給姑娘上香。”
噗嗤,沉歡一口茶沒忍住噴了出來,嗆得猛咳嗽。煙翠趕忙遞過來手絹,輕輕的拍著,撇了一眼鹵大:“會不會說話的!”
小黑對準鹵大屁股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傷處,痛得他哇的叫了一聲,趕緊捂住,忍著眼淚可憐巴巴的看著沉歡,“姑娘……小的嘴笨,不懂哄姑娘開心,要不小的學狗爬逗姑娘開心可好。”
咕咕咕……幾身悶鳴,鹵大一抬頭,一臉凶相的黃毛傲古很不高興的瞪著眼睛。
“你能和狗比嗎?”小黑涼涼的幫傲古翻譯。
鹵大哭喪著臉,這丫頭真真是他的克星啊,往日裏的威風,到她這連隻狗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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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喜歡傲古?其實我好想有一隻藏獒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