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老兵最後的手段
又是一個清涼的清晨,早上匆忙的換好衣服開始出操。秋葉遺落在道路上,曾經茂密的樹木現在隻剩下光禿禿的形象。烈風在我們的耳邊不斷的吹打著,好像在對我們說:悲傷的冬季到來了,留下還是離去
“一、二、三、四”依舊熟悉的步步整齊的聲音,踏過營區的每一寸土地。今天是老兵帶班的第一天,按照往常的日子,星期一應該是檢查警容風紀,隻不過臨時的變化,我們圍繞營區小跑了一圈,就回到房間準備打掃衛生!部隊的生活百年如一日,時時刻刻都按照號令執行著,我們的時間安排都是按照一張時間表嚴格執行著。
一般是按照冬夏來區分時間表的,而現在我們是早6:00起床,聽到號音就立即起床出操,回來立即疊被子洗漱,收拾衛生區的衛生。再次聽到號聲就是小值日打飯,回來就是操課。但對於我們演出隊就是排練。沒想到往日的排練卻在今天發生了巨變!
我始終相信自己是一個極度敏感的人,從今天老兵吹響哨聲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出今天的日子不會那麽風平浪靜。
按照往日的程序,換好練功服穿好舞蹈鞋準備進入排練廳。這時二樓的隊長對我喊道:“藍速、藍速”
我立即大聲回道:“到,隊長怎麽了”
“去,到後麵給我買包煙去!”老萬身著體能背心褲衩,拖著拖拉板仰著頭對我喊道。我像是抓住生命稻草一般的衝向樓下,沒等我竊竊欣喜老萬在關鍵時刻出現時。老萬身邊出現一個老兵,他叫:蓋倫。他是男兵三班的一個老兵,平時不多言不多語,很是老實的。誰知道他對老萬說道:“隊長,藍速他們都換好練功服了,我去吧!”我的大腦頓時停頓173秒。就算腦洞大開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是這哥們想留士官,現在趁熱打鐵討好隊長。二不用腦子想就知道老兵這是串通好了,絕對不給新兵任何逃跑的機會。因為這最後的一個月就是他們權利的終結。我想隻有這兩種可能了。
雖然感到今天的日子肯定不是那麽好過的,但是早已沒有以往的抵觸和恐懼的情緒。如今已經一年了,一年時間不多也不少。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早已習慣風波度日。如果舒服下來還真有點不自在。想想有一絲欣慰,邁起腳步打開了排練廳的門。我看到尤為衝著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透過鏡子的反射看到排練廳今天的人還真是比以往多出一倍。新兵依舊在圍著圈拚命的跑著。多出的人正是一幫老兵殼子。他們今天的表情虎視眈眈的,這麽說一點都不為過。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看押刑場的犯人一般。
大約過去30分鍾後,我們的身上的汗水已經打濕地麵的地板,老兵們看的還算比較舒心。亞軍班長走到鏡子麵前對我們說道:“熱身結束。女兵站後麵、男兵往前站。兩排站好!”
我、尤為、鍾豪、李若曦、劉二輝、超人都十分默契的對視一下。輕笑一聲站到前麵,隨後我們的目光直視鏡子裏麵的自己。都露出**不羈的一笑。我們知道什麽塵風披靡的樣子,所以沙礫的存在絲毫不影響我們的情緒。張藍心等女兵都了解今天老兵不把我們練脫下一層皮是不會罷休的。但她們自己也知道男老兵還是不會對她們女兵怎樣的。隻不過她們忘記還有女老兵的存在。“女老兵”怎麽這個怪啊,還是老女兵吧!
“今天我們體能時間會很短!但是要求會很高。我希望你們不要因為你們其中的某一個人而連累集體!我說一下高抬腿3組,一組50俯臥撐起跳3組,一組25展腹跳3組,一組10最後是蹲跳3分鍾!”亞軍輕描淡寫的說著每一個字,而我們清楚接下來的時間會十分緩慢。我們身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每一個人。兩個老兵盯一個新兵都綽綽有餘了。
“報告!亞軍班長,我能不能脫掉上衣,這樣比較放得開!”鍾豪大聲說道。鍾豪的聲音剛剛落地我和他相視一眼,點點頭。沒有等老兵的回答我和鍾豪同一時間脫掉上衣,尤為和李若曦劉二輝、超人都陸續脫掉上衣。赤膊相視。老兵在我們身後都雙眼瞪大看著我們的背影,我們知道這一戰就是忍耐!既然已經開始,何不放開的玩!
就這樣,伴隨著開始排練廳全場靜音模式,所有人都在注視著我們6人。我們的牙齦死死的扣住後槽牙的根部。我們知道對於我們新兵來說,和老兵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排練廳沒有了以往的喧囂和輕音樂,有的隻是我們六人心跳的急促聲和汗水滴落在地板的聲音。老兵趙賤站起來走到我的身邊不遠處,他蹲下來一直盯著我看。他的眼神有挑釁,有不可思議。而我將頭轉向他,一直眼睛不眨的反擊著。我相信他能從我的眼神讀出:亢奮、不服。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有多犀利,隻是這次趙賤並沒有向以前那樣,這次他伸出手在我的肩膀拍了兩下。起身離開了。我有一絲恍惚,這還是那個賤人,趙賤嗎
其餘班級的老兵也都陸續走過來對著尤為和小超人又踢又嚷的,指指點點的動作不標準。其實我們心裏清楚,現在他們的身體素質早都沒我們強悍了。一身的膘肉流露出富得流油。隻是怎麽感覺他們有點怪異呢
我們壓著牙齒坐完一組又一組,隻要帶功班長說不標準,我們就立即重做。我們都清楚無論怎樣,我們是兵,就要以士兵守則第一要領遵守:聽命令。我們**的上身伴隨著燈光的照射,汗水和光形成一道光學反應,我們黃色的皮膚就像是灑滿了豆油一般,光澤鮮麗。而下身全部被汗水浸濕的顏色。落在地板的汗水剛好形成一個人字的體態。若曦齜著牙,我知道他的痛苦,強烈的下肢訓練導致他的右腿舊傷複發。原因就是因為定跨無底線造成的。而劉二輝本身就大病初愈,除了摸去汗水進入眼角的沙痛,他沒有做任何的退縮。我們都在苦苦忍耐著。我們也想知道我們的極限和老兵的底線在哪
智鵬班副走過來看到我汗流浹背,他的眼神告訴我:到底可不可以,不行就說出來。畢竟我也是剛從病床下來。但是我沒有放棄自己的極限,我強露出微笑回意他,沒事。
最後的蹲跳3分鍾,這是最後的一關!但是我們都清楚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平時正常的體力我們最好成績是1分45秒!3分鍾180秒對於我們來說的的確確是一個挑戰!況且現在的我們可以算是半個廢人,近兩小時的錘煉,我們已經處於虛脫之中,由於出汗水量過大,導致我們極度缺水,我看到尤為的嘴唇已經發白。他不到幾分鍾就吞咽口水,想緩解自己的虛脫。隻是,就算如此我們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我們六人完成展腹跳後,完全成了一個個被雨水澆透的人,我們相互攙扶戰友起身,我們六人依舊攥緊拳頭給對方打氣:不拋棄,不放棄!
我們準備好最後的3分鍾,這時羿龍班長從門外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是常規也是不成文的規定!每一屆老兵臨退伍時的一個月就是新兵將要熬成老兵的煎熬月,這也就是‘傳幫帶’的一部分!這是上麵應準的,隻是度與度之間是靠每一屆老兵自己把握的。羿龍班長搖了搖頭,因為他也是這麽過來的,鳳凰涅槃。最後一個火焰山,過也就成功了。不過是不可能的!每一次的蛻變都需要這個過程,過程是殘酷的,但是隻要越過這個火焰山,也就意味著我們再一次的成長與蛻變!
羿龍班長轉過頭看向坐在一邊的老兵,內心有一絲波瀾起伏,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們。
李超人伸出手對著其餘五個人相視一眼道:“來,加油!”
一聲加油後麵陸續伴隨著加油!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堅定!
“3分鍾,計時開始!”六人圍成一個圓圈蹲在地上,**的胳膊相互搭在兩旁戰友的肩膀上,一秒一聲“一、二、三四十五、四十六九十七、九十八”
這一刻所有的老兵全部站起來看著我們,他們相互看看自己身旁的同年兵。我想他們不是被我們的勇氣打動,是被我們之間的戰友情誼感染。他們的傳幫帶可能沒有核心,可能沒有意義,但是他們的舉措使我們這11年的同年兵牢牢的綁在一起,綁在一起的不隻是身軀,更重要的是靈魂和內心!一旁的女兵她們五人的手也不知不覺的緊握在一起!她們的眼神從未離開過我們6人,她們看的或許不是每一個人,而是整體!是2011年度演出隊‘老兵’!
經過這次事情後,餘下的日子就不痛不癢,按照李若曦的話來說:大風大浪我們都手牽手度過了,還怕什麽雨打的點子
尤為則在一旁鄙視著李若曦:“得啦啊!我可跟你說清楚,老子是不願意拉你的手的。當時情況太緊急,恰巧我和你挨著買辦法,隻能委屈自己的手了。”
“嘿,你大爺的”
沒錯,無論什麽動情之舉都會被我們幾個再次打碎!取而代之的是表麵互坑的舉動,內心卻無時無刻為他人著想!
“小值打飯!”
“好好站崗,回來給你打飯。對了,一會兒看看是不是薑怡妍站崗,要是她站崗你就多替她站會兒。”我身著迷彩服對著李若曦小聲說道。
李若曦站在崗位上一臉的鄙視的神情:“我說速,你能不能對每一個人都像對薑怡妍似的。你這也太偏愛了吧!”
我:“你小子行不行了。你說我是娶薑怡妍做老婆呢還是娶你做老婆啊!這不廢話嗎!我隻能對她一心一意的好!”
李若曦想要踢我但由於是崗哨位置就此作罷:“你大爺的,你呀拿出對薑怡妍百分之一的好對我們兄弟,我們就知足了。”
“你認為他能嗎就他小心眼護犢子的心理,指望他估計這輩子都懸!”從大廳拿著碗筷的尤為說道!。
我對尤為踢了一個倒驢:“我說尤為你怎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誰護犢子誰是犢子有這麽說我家怡妍的嗎”
尤為一臉的無語:“行啦,得得得。當我沒說,隻要一提起你家某某某,瞧瞧你一臉的賤樣!阿速,你自己去警容風紀鏡照照去!看看這臉還是你嗎”
“你丫,找抽呢”我說著就要衝過去。尤為一臉坑的對我進行手語上的問候。
劉二輝此時從大廳出來,沒等我說話尤為就衝過去賞給劉二輝一個倒驢踢,把我對他的私人仇恨全部施加給劉二輝身上。
劉二輝一臉懵圈的狀態:“尤為,你幹嘛啊!我又沒惹你!”
尤為賤樣道:“說!你小子是不是躲哪補覺啦”
劉二輝一臉心虛的道:“誰說的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尤為嘿嘿一笑到劉二輝臉上一扣:“我沒看到,我倒是想啊!你自己看看你一臉的眼屎,胳膊上還有睡覺壓出來的印跡。二輝大哥我說你偽裝能不能上點道啊!多虧咱們不是基層兵,要不然就你哎呀。”
劉二輝趕緊清理身上的‘罪證’轉移話題道:“鍾豪呢今天是不是他打飯啊!還不來!”
“他,他在洗漱間弄他的鋼絲發型呢!”說話的是一樓的李超人,隻見李超人露出一個腦袋的對著我們發笑!
尤為:“李超人你笑什麽鍾豪還沒來,你趕緊的替他打飯,要不然你們一班可就沒飯吃了啊!你可知道我們三班可是搶飯班級!”
李超人:“哎喲是不是呀你要知道我們王宇豪班長可是視飯如命呢!你要小心你的菊花!哈哈!”
這時王子墨抓著鍾豪的領銜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道:“鍾豪,你不看看幾點了,打飯哨都過去好久了,在磨蹭就開飯了!還弄你的破頭發!”
鍾豪不在意的變走變繼續著他的發型:“著什麽急啊!不還有藍速呢嗎”
王子墨:“藍速是你們一班的嗎自己的事情不自己解決,老想著別人幫忙!”
剛才還一直活躍的尤為,一看到王子墨頓時老實了。而這些全都看在李若曦的眼裏,李若曦站的筆直,眼神直視前方,隻不過說的話可就
李若曦:“尤為,你怎麽開啟靜音模式了,王子墨出現了,你家那口子!”本來隻是想調侃一下尤為的,誰知道李若曦背對二樓隊部,他不知道他說這話的同時,導員焦愁剛巧把腦袋伸出來。
我們一下子發現‘敵情’瞬間改變風格。李若曦也有一絲察覺,慢慢的轉過頭看到導員。之間李若曦的臉瞬間由黑變紅,再次看到尤為和王子墨的同時也轉變慘白色。李若曦心想:完了,這下玩大了,尤為和王子墨不得殺了我啊
誰知道導員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對著我道:“速速啊!隊長不去開飯了,你給隊長把飯打回來。”
我立即反應道:“哦,好的員!”
我轉過身立即對著大家使眼色,劉二輝反應過來尷尬笑著道:“今天誰帶隊啊沒人帶我來了啊。”
我一個手拍在劉二輝的後腦勺上:“趕緊歸隊,今天我班值大班!”我假意輕聲咳嗽兩聲:“一路站好,齊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