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章

看我不說話,吉貝爾說:“今晚你想住哪?”

我轉頭看他:“怎麽?還有選擇?”

吉貝爾說:“剛才路西法走時頒下一個特權,說隻要你選擇的地方,誰的城堡都可以住。”

我說:“那又有什麽區別?我去哪裏不是都得和你住一個房間?”

吉貝爾說:“當然。難道第一晚你就要去別人懷裏?”

我說:“既然這樣,哪裏都行。你定吧。”

吉貝爾說:“那就去路西法的宮殿吧。難得來一次。”

我說好。

這樣離殤很近。我會覺得連穿過長長的回廊也會聞到他的味道,走過某個角落都會看到他的身影。或許,連閉上眼睛也能感到他的發絲。和我的依然纏繞。

梅裏美和沙逆夜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整個晚上都沒有看到。回去的馬車是薩麥爾找來的犬神駕駛。依然是黑白百合的絢爛花車。天空盡是星鬥,垂的好像舉手可碰,一顆一顆的就像寶石一樣奪目。我在門裏看到路西法和殤乘坐的馬車,是純黑色的,隻在馬匹上裝飾了曼珠沙華。

緩慢前行,逶迤反複的街道路景。我和吉貝爾坐在馬車裏都沉默不語。他在想什麽我不知道,我看著外麵的景色,他的視線直直的盯著我。幾乎要在我身體上穿個窟窿。我能感覺,卻不想麵對。所以任由他看。

馬車駛過街道後,來到遺忘河邊。兩岸沿綿的是繁茂猖獗的曼珠沙華,毫無衰敗之像,風風火火的燃燒自己的生命。犬神說,路西法陛下的宮殿距離這裏還有一點距離,需要乘坐船隻順流而下。我和吉貝爾登上已經準備好的船,船夫依然是犬神,他說因為陛下知道我們會去,所以就事先做了準備。

吉貝爾拄著頭,坐在船的左側說:“看來他對你還是誓在必得的。”

我說:“你說路西法?”

吉貝爾說:“嗯。不明白。他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幹嗎對你那麽上心?”

我笑著說:“我和他的發色和眼睛顏色都一樣,沒準我是他孩子那?”

吉貝爾看著我,眨了眨眼說:“也對。說起來,你和他長得還真有點相似。”

我說:“開玩笑吧。我可是正經的人類轉化的血族。血統純的不行。”

吉貝爾說:“要是真是他孩子,也挺有意思。那就說明你天生就是該**的。喜歡你的不是哥哥就是父親。”

我說:“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伊爾西德家的人,看來我離瘋狂也不遠了。”

吉貝爾說:“或許你該問問,父親最初選擇你的理由是什麽?”冰藍色的眼睛很堅定。他知道的事情看來並不是全部。

我看著他,忘記了眨眼。什麽理由嗎?我有問過,可是他的回答永遠都是“你知道的”。如此,讓我怎麽知道?我以前曾經以為是愛,是熱情。可是看來又不是。嗬嗬。我心中暗暗的笑著。或許真該問問了。尤其是現在我作為他兒子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讓他那樣的血液潔癖者選擇了我?

我說:“好。我會去問問看。另外去查查看路西法是不是我父親。有兩個父親挺有意思。”

吉貝爾忽然移動過來,在我耳邊說:“你要不要去問問和三個人同時做會不會腰疼?”

我總是被他弄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就不會想點別的嗎?

我不看他,繼續看水。遺忘河的水很純淨,映著天空中濃重的紫色和滿天的星星,還有倒映在河岸附近的火紅色的花朵,美的動人心魄。貝利亞走時說讓我去他那拿希望之鑽,他似乎是有別的話要跟我說。我心裏掂量著,應該找個機會去見他一麵。可現在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比如楓落,比如多多。

我說:“殤來了,你把多多交給他吧。畢竟是我把多多叫出來的,總得安全還回去。”

吉貝爾說:“很容易。反正我留著他也沒什麽用。要是還沒死,就還你。”

還沒死?

我說:“你把他怎麽了?”

吉貝爾說:“薩麥爾似乎把他要去研究什麽,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好久沒問了。”

我說:“如果我再不問,是不是很快就送去做陽光浴了?”

吉貝爾笑著說:“差不多。我和薩麥爾對於對方的事情互相不會幹涉的。”

我說:“你和他那麽好,幹嗎不去和他結婚?”

吉貝爾說:“嫉妒了嗎?”

我說:“快到了吧。”

吉貝爾說:“岔開話題也沒用。想到我的眼睛刺穿你的耳朵,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就恨不得現在就把你壓倒。”

我說:“你打算把船弄沉然後遊回去嗎?”

吉貝爾說:“所以我才忍到現在。”

我說:“作為獎勵,你今晚做幾次我都奉陪。”

他顯然被我這句嚇了一跳,不過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說:“是想讓我做到你沉溺其中嗎?”

我點頭,說沒錯。讓我深深的迷惑在□□裏,無法逃離你束縛。給自己一個理由和契機,忘了一切,失去了所有記憶,今晚的蝴蝶,消失的戒指,他的笑容都不會留在記憶裏。就這樣忘記所有,直到世界盡頭。

吉貝爾拉過我的臉,咬著我的耳垂,說:“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我遵命。”

路西法的宮殿不過一會就近在眼前,依然是純黑色的,不過在頂部裝飾了金銀兩色的六芒星和逆十字重合的圖騰。我站在門前仰望,高高的尖塔頂部幾乎要和蒼穹相連。宮殿的連廊周圍和花園中到處種植著豔麗的曼珠沙華,微醉的荼靡氣息,足見路西法對於這花朵的熱愛。

有墮天使帶領我們前去客室,據說路西法還沒有回來,殤也是。吉貝爾一直牽著我的手,雙生子一樣。走過長廊,是位於覲見廳後麵的書房,再次走過花園的回廊,才是位於宮殿最後麵的住所。整個宮殿由最前方的純黑色慢慢過渡到近乎明亮的淡淡的紫色,莊嚴連著素雅,不知道是用什麽造的,令人歎為觀止。

客室有一般城堡客房的兩個大,除去獨立的浴室,還有個人的書房。色調也是以紫色為主,和整個第七門的天空相同。或許是路西法的偏愛吧。

摘下身上的七色項鏈和重重疊疊的手環,腳環,頓時一身輕鬆。腳一直都赤著,一天下來沾著一點微微的塵土,以及百合等花朵的花粉。我想到那場奪目的花瓣暴雨,竟恍恍忽忽已經是隔世。轉頭又想,現在還記著這些有什麽用那?我對吉貝爾說:“我要去洗澡。”

看吉貝爾時,他幾乎都脫光了。我說:“你幹嗎?著急嗎?”

吉貝爾說:“當然和你一起洗。”

他站在離我有點遠的地方,和以往不同的語氣。我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他在試探我的反應,看我到底有多大程度的決心。我說:“好。”然後摘下肩膀上金色的圓環和腰上的細碎的腰鏈,白色的禮服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我站在他前麵,□□的樣子。習慣了視線,哪怕麵對再多的人也能無所畏懼。因為殤說我的身體很完美,不必覺得羞恥。在德庫拉城堡的一百年中,即使在他召開長老會議的時候,我都是□□著身體坐在他腳邊。他看著我笑,絲毫不在意會議內容一樣。

現在看著我的是和他一樣的吉貝爾,他也看著我笑了,然後走過來打橫抱起我說:“不管看多少次都美的不行。”

我說:“拜托你說我英俊好了。”

他說:“英俊的我。美麗的是你。”

我摟著他的脖子,緊貼在他身上。比阿爾卑斯山的冰雪更寒冷的身體,如今已經和我同樣溫度了一般。淡淡的櫻花氣息,我終究抓住了宿命的影子吧。細膩的皮膚似乎要膩住我的手掌,我想,如果用享受的心情和他做一次,大概也不錯。

吉貝爾說:“洗冷的還是熱的?”

我說都行。

吉貝爾說:“冷的吧。加香料進去。反正洗的時候一定會熱起來。”

我說:“你看過血族會熱血沸騰嗎?”

吉貝爾說:“我來讓你體驗一下吧……我的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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