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
我把哈斯麥爾丟回床上，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真得想個辦法把他甩開了，不然他總這麽跟著我，實在太不方便了。本來薩多基爾還會偶爾出現幫個忙，現在根本就剩我一個人跟他周旋。等會他爬起來，估計還要問我，他到底怎麽暈了，怎麽被我運回來的，還有，我到底有沒有回天界。
雅威本來是要我直接回天界的，可我猶豫了。推說把這邊的事完成以後再回去，畢竟我這個憑空捏造的身份萬一被識破，可能會有不良的反應。雅威雖然沒有反對，我卻知道他並不高興。隻說了一句隨便你吧，他就消失了。我在看到他不見之後，再次癱坐在地上，揉著太陽穴問自己，你到底在想什麽啊，拜丘。
我到底是怎麽了？雅威已經親自來了，而且我們也算和好了，我還在這裏留戀什麽那？隱隱覺得抑鬱，但已經如此。
塞利爾還在地獄。如果他知道他曾經說話的對象是我的話，下次再見麵肯定更加討厭我。我想到他的臉，就比剛才還要抑鬱。
外麵的營火染紅了夜空，算算時間，大概已經快起床的時刻，可我整個晚上都沒有睡。不知道雅威用什麽方法讓哈斯麥爾暈倒，他又會幾點起來，所以我打算先躲開他。
走出實習天使住的營地，正規的天使軍團已經開始訓練。塞利爾帶來的天使軍團正在和原有的軍團做交接，所以這幾個早上都很忙碌。梅裏美在不遠處不斷地指揮著什麽，他平時嘲諷的表情在這時一掃而光，讓人不自覺的生出信賴之感。
“你總是這麽看著別人，會更讓人誤會的。”薩多基爾來到我身後。
我說：“怎麽看著？”我覺得自己的目光很普通。
薩多基爾說：“持久的，平靜的，事不關己，隻是一個觀察者。”
他說的倒是沒錯。我在這個距離看梅裏美，不可能帶著什麽感情吧。“那不是很應該嗎？我隻是在學習而已，有什麽可誤會的。”
薩多基爾說：“缺乏敬畏和仰慕，所以讓他們覺得你太過自大。”
我笑了，轉頭看他：“那你不這麽認為嗎？”
他說：“你隻是對那些普通天使都渴望擁有的東西都不感興趣而已。”
“或者我隻是假裝清高那？”
“那你真是個很厲害的演員。”
“你才更像個觀察者。”我一直很喜歡他的敏銳：“隻是藏在人群裏了。”
薩多基爾說：“可是我有目標。”
“輔佐哈斯麥爾？那你可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了。”
他笑了：“當然不是。”
他似乎並不想說，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薩多基爾說：“怎麽他沒有出來？不是應該你去哪裏，他就到哪裏嗎？”
我無奈地望天：“我可不喜歡這個應該。你能幫我想個辦法嗎？觀察者。”
薩多基爾說：“不然你讓他做一次如何？或許他會因為得到手而熱情大減。”
“做一次？”我看著他。
薩多基爾仿佛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是真的不知道嗎？這麽聰慧的然德基爾。還是說多瑪殿下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我眨了眨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真的不明白。”
薩多基爾說：“那算我沒說，你忘記我剛才說的吧。”
“你覺得我會忘記嗎？”
薩多基爾說：“在這裏就不要提起了。等回天界我再帶你去學習好了。”
“這裏不行？”
“也不是不行……反正你就先忘記好不好？”
說實話，我已經對那個什麽做不做的事沒興趣了，倒是讓薩多基爾有些狼狽和為難太過有趣。“好吧。”我這兩個字一出，薩多基爾就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我繼續說道：“那我去問哈斯麥爾吧。”
他連忙伸手拉住我：“饒了我吧。”
我哈哈笑了起來。他說：“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純潔……完全看不出。我被你騙了。”擅自的定論我是什麽樣的天使，居然還說被我騙了……我真是沒法跟他說下去了。
“對了，剛才沒說完，哈斯麥爾怎麽了？還在睡嗎？要到時間了。”
“那你去我屋裏叫他吧，我先去吃飯。”
我和他完成無聊的對話，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我的事就是吃飯，然後趁哈斯麥爾去訓練的時候抓緊時間補覺。走進食堂居然看到塞利爾，他對我點了點頭，讓我頓時成了食堂中所有天使的眼中釘。
其實我也不是和他很熟。這種解釋是沒用的。
我端著餐盤走到他旁邊：“不知道塞利爾殿下可休息好了？”
“我之前有來過地獄，所以並不會難熬。”他說這話的時候波瀾不驚，明明根本沒有來這裏的記憶。他對自己的了解，大概都是從巴比勒那裏吧。
我笑著說：“或許下一次我也會更適應一些吧。剛來的時候完全睡不著那。”
他說：“巴比勒說得對，你的確是這裏最清閑的天使。”他放下勺子，禮儀如此完美。我看著他的手，猛地想起之前上課的時候，他說自己不明白用餐的姿態，非讓我教他時候的樣子，心忽然跳得很劇烈。雖然忘掉了我，但禮儀卻一點都不缺失。我有點感慨。他說完話，見我不出聲，於是繼續說到：“我這裏正好有點文書工作，你來協助我吧。”連睫毛都是璀璨的金色，我神情恍惚。
我隻能答應，誰讓然德基爾就是多瑪手下的文書處理官那。
核對所有天使軍團成員的名單，找出受傷需要返回天界的天使資料，將參戰時間和受傷部分核對清楚，連魔法使用和能力等級都要一一核準。這工作會讓人發瘋吧，就算塞利爾拉了我來做，也需要許久。
“今天先這樣吧，明天你再過來。”
他放我回去睡覺了，我第一次覺得這一天短的不行。連吃晚飯的力氣都沒了，我磨磨蹭蹭的往房間走去。
已經有準備哈斯麥爾在裏麵等著我了，看到他的身影心想果然如此。
“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拿了麵包回來。”
他的確時刻注意著我。我今天的去向他根本不需要打聽，而且已經先我一步做好的準備似的。我嚼著幹巴巴的麵包，吃了兩口就覺得咽不下了，而且更想睡覺……眼前這個精力過剩的家夥昏了，可我卻一晚沒睡。
“我困了，你自便吧。”說完，我倒回床上，迷迷糊糊的進入睡眠。
本來還有點困，但卻因為覺得很熱就醒了過來。
哈斯麥爾在我身邊，就跟火爐似的，他的手還纏在我的腰上，難怪我睡得這麽不安穩。
我掙紮的時候，他已經醒來，亮晶晶的眼盯著我看，還露出笑容。
我坐起身：“你怎麽跑我床上來了？”腦袋還是昏沉沉的。
哈斯麥爾說：“再睡一會吧。反正我也要起來了。”他把我往下拉，自己卻沒有起來。我落在他懷裏，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就這麽在我麵前，撲通撲通的快速跳著。我再想掙紮，他還是使勁的摟著我。
“你不是要起來了嗎？”
“恩，對啊。”他的聲音沒有猶豫，及時的鬆開了我，然後跳下床去。
“哈斯麥爾，這麽做會讓你放棄我嗎？”
“怎麽可能？”他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我說了，我不會放棄的。”
“那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如何？”
他轉過來，難以掩飾眼中的驚訝：“你說什麽？”
我一字一頓的說：“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他就像無法反應我的話似的，隻是愣愣的站在那。
我用被子遮住他的視線。什麽收下他的好意，我根本就做不到。喜歡一個人，當然會不自覺的去觸碰他吧。昨晚的哈斯麥爾，就是沒有克製住這種欲望，才爬上來和我一起入睡。於是我忽然明白，我的縱容才讓他前進到這一步。那麽，就此為止，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安靜的離開，我迷迷糊糊的繼續睡去。
想躲避一個人，就必須跟隨另一個他不容易見到的人。比如現在，我跟著塞利爾忙著文書工作，便離哈斯麥爾遠遠的。有時候在食堂相遇，他也沒辦法和我單獨說話。倒是塞利爾注意到他的目光，頗有興趣的問我，哈斯麥爾總看我做什麽，難不成有很親密的關係？
我皺了皺眉，說：“應該和您想象的不同。”
塞利爾難得的開心：“難怪巴比勒要警告你。不過我覺得能理解哈斯麥爾的心情。在他周圍，能和他對等的，或許也就你了。”
“他完全可以目光遠一點……”
“可是你就在這裏，不是嗎？”
“所以我已經在努力離他遠一點了。”
“在過陣子，還是找機會回天界吧。如果你不是欲擒故縱。”
我哪有那個心思，還欲擒故縱。和塞利爾吃完晚飯，他要回自己房間，就問我：“你還不回去嗎？”
我說：“我連夜整理就好了。”他很了解的笑了。
我真的不敢回自己房間，萬一被哈斯麥爾堵截到，今晚又不能睡了。還是辦公的地方對付一下好了。
什麽叫無路可逃？那就是回到辦公的地方還是能看到哈斯麥爾的感覺。他真的明白我對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你要在這裏睡嘛？那我回自己房間。”
“等下。然德基爾。”他焦急的樣子讓我不得不停下來聽他說話。本來神采奕奕的目光都黯淡了，我覺得他肯定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我很困，想睡了。”我打了個哈欠，配合自己的說辭。
“你忽然改變了態度，是聽說什麽了嗎？”
“沒有。隻是覺得這麽一直半吊子的關係實在很不對。我明確的拒絕了你，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隻是打擾嗎？”他很是失望的表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說什麽，也隻能咬住，絕不撒口了。“一點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對嗎？”
我點頭。他說：“那我明白了。”
等這些亂七八糟的文書工作結束，我就回天界吧。
至於什麽然德基爾，反正隻不過是個從沒存在過的天使，不會再有人找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注定我還需要經曆一場更亂七八糟的戰爭，居然惡魔軍卷土重來。上一次偷襲的很成功，許是嚐到了甜頭。這一次的指揮官似乎不是阿斯莫德，遠遠指揮惡魔軍的是個女人。塞利爾不需要去戰場，但卻還是在那裏關注著，順便指揮讚美天使做好魔法陣的準備。上一次會有那麽多傷亡，就是讚美天使軍團的大失誤，居然連阿斯莫德會使用大規模暗黑魔法陣都沒有看出來。這一次雖然不是他，但還是要提放再一次魔法陣。
開始的魔法拚殺很是均衡，但勝負的成敗是在肉搏戰上，魔法戰不過是個起步。一旦兩方都不使用魔法陣，決一勝負的基礎就是劍術和戰力。梅裏美的兩眼都在發光，我很清楚他心裏的焦躁，依他的個性，魔法戰這種東西隻是耽誤時間罷了。巴比勒帶了一隊讚美天使團在戰場不遠處一直用靈力觀測，似乎沒有任何發現。如果是平時或許早就回來了，但這一次格外小心。我也覺得平白無故換了指揮官十分奇異，如果沒有更多準備，那阿斯莫德去哪裏了那？
糟了。該不是去找哈斯麥爾了吧？
如果阿斯莫德這次的目標依然是我的話……
我跟塞利爾打了個招呼就往後麵營地跑去。空無一人，也對，這個時候就算是哈斯麥爾也該去前線了。我再度返回塞利爾身邊，他很是清楚我去了哪裏似的，說：“還是很擔心他？”
“上一次他就沒有去戰場。”
“你會擔心這個嗎？”
“對他來說，這個才最重要。”
哼。塞利爾似乎是笑了，但因為他一直看著戰場那邊，所以我沒有注意他的表情。他指了指巴比勒附近的那個軍團，說：“按照編製來說，是在那裏。如果不需要，可能沒必要上戰場。”
沒必要？沒必要巴比勒就不會到現在還在那邊偵查。
果然，沒多久，戰場四周就轟響了起來，地上隱隱的透出紅色的光芒，梅裏美一個旨意，所有天使軍團都往後撤去。紅光連成一片圖紋，這正是大型暗黑魔法陣的模樣，所有讚美天使都嚴陣以待，惡魔軍似乎也沒有往前的意思。
在圓形的圖紋中心，慢慢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子，黑色的，如濃霧一般。
“梅裏美。”阿斯莫德站在那裏，手中握著一杆帶有旗幟的□□，露出猙獰的笑容：“你不是一直想毀掉我嗎？那就試試我的魔法陣吧！”
梅裏美笑了起來：“還以為這次你逃走了那，如果真是那樣也太過無聊了。還好，你讓這場戰爭有趣了起來。”
“來吧，梅裏美。看看你的讚美天使軍團能做到什麽程度？”阿斯莫德說完，就從陣內消失，再出現已經在指揮官的旁邊。
阿斯莫德能用魔法陣來對梅裏美挑釁，也的確是看出這個東西對梅裏美來說幾乎是死穴。他一向喜歡肉搏戰，頂多學習點戰鬥魔法，但魔法陣這種需要時間耐心和魔法技巧的東西就不是他的強項了。阿斯莫德這個魔法陣也是費盡心思研究出來的吧，如果換做我或者路西斐爾，可能也需要一段時間。更何況是梅裏美了。阿斯莫德是要在我麵前給梅裏美一個致命打擊嗎？
完全在僵持著。一開始我還是緊張的，但隨著讚美天使團一次次失敗，這種緊張感被急躁取代。
阿斯莫德已經搬了椅子坐在那邊看戲一般，這讓梅裏美簡直氣到極點。
巴比勒和塞利爾已經在一邊研究許久了。塞利爾對魔法陣更了解一些，最後提出一種辦法：“似乎這個陣需要祭品。”
“祭品？那是什麽？”
“就是說必須有一定數量的天使獻上血肉才能打破。”
梅裏美皺了眉頭：“如果不獻那？”
“它的運轉會讓所有擅自移動的天使都被吸入其中，結果是神形俱滅。”
作者有話要說：對JJ無語。。。。打消了我更文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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