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
軍團的夥食可是很一般。這裏甚至比學校的食堂還爛了一些,不過在這地方,連水都要從天界專門運來,能有這個程度的熱湯和麵包,我已經覺得感謝了。
哈斯麥爾和薩多基爾都不吭聲,吃得那叫一個迅速。我真懷疑我教他們禮儀的時候,他們是不是根本沒記住。等我慢騰騰的開始喝第一口湯的時候,他倆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吃得真快。”我笑著說。
哈斯麥爾說:“你看看周圍,大家都吃這個速度。是你太慢了。”
我點頭:“他們大多數是沒胃口而已。畢竟剛來這裏。”
哈斯麥爾說:“從這點來看,你的確很不同。才不過一天,你就好像沒什麽大礙了。”
我說:“你們兩個也不錯。難道以前偷偷的來過地獄?”
哈斯麥爾說:“這種時候就看出誰的精神力和體力更好了吧。還不知道然德基爾的魔法能力如何,不過既然能那麽早就去主天使長身邊做事,應該是不會讓人失望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放下勺子,我說:“吃好了,我們走吧。”
薩多基爾說:“不用著急。你還沒吃好。”
“沒關係。我已經吃飽了。”
哈斯麥爾說:“吃得比薩多基爾還少。”
這什麽比較方法?我懶得回答,直接站起來往外走。
哈斯麥爾的氣焰說好了是強大而單純,說不好就是莽撞而囂張。巴比勒應該不止一次的說過他了,但還是沒有起到好的效果。其實從綜合來看,薩多基爾更優秀一些,縱使武力不及哈斯麥爾,謙遜的品質也能彌補了。這些也不過是我多管閑事罷了,能天使長到底還是巴比勒,他要怎麽用人,我也不能插嘴。
他們兩個也跟著我走了出去,然後各自回了自己房間。
我有一點點擔心拉貴爾的情況,但現在已經來到這裏,就不能隨意消失。我心裏盤算著誰會發現我不在。路西斐爾肯定第一個發現。水晶天沒有我的靈力,他一下就能察覺了。但按照我的預期,他大概能猜到我在哪裏,所以在不幹涉我的前提下,估計假裝不知道。下一個知道的是梅裏美,不過梅裏美對揭發我也沒有興趣。他現在有戰爭當遊戲,估計我這點事懶得放在心上。再然後,或許巴比勒就會知道了。他直接負責實習天使團。但是他頂多義正言辭的讓我回天界。所以總的來說,我沒有危險。而且最關鍵的,雅威根本不會來找我。就算下令讓我返回天界,也要看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回去。為了以防萬一,我有讓多瑪隔一段時間就來找我一次。而且,我身上還帶著以前阿曼給我的聯絡球。他說過有事需要幫忙時可以找他。我寧可沒有那種時刻。
雖然實習天使團不需要真正的去戰場上拚殺,但是也有必要的觀摩和訓練。哈斯麥爾和薩多基爾一直跟在巴比勒後麵,我就遠遠的跟在整個隊伍的最後。跟其他人的興致勃勃比,我實在過於漫不經心。所以後來,其他的讚美天使也更不願和我一起了。這倒是更方便我自己做事。如果走在最前麵的那兩個人不是那麽過多的在意我,就更好了。
戰鬥天使團在做基礎的體能訓練,巴比勒讓實習天使團也去參與一下;而讚美天使團就和實習的讚美天使比試起魔法來了。輪到我的時候,我隻是隨意展示了一下低級風係魔法,不過多凸顯自己,也不顯得能力不足。不過薩多基爾不知何時站到我旁邊,那副仔細觀察的樣子讓我有點吃驚他的敏銳。
“有何指教?”我回到自己位置上問他。
他四周看了看,小聲地說:“你的魔法能力應該已經超過正規的讚美天使軍團了。你這樣遮掩自己的能力,是因為多瑪殿下的吩咐嗎?”
我在他觀察的時候已經疑惑自己是不是展露的太多,現在更坐實了猜測。我隻能順著他的話說:“畢竟我隻是實習的天使軍團一員。”
薩多基爾說:“你的確特別。”
我心想,也不過就是沒有力爭上遊罷了。他們現在都渴望建功立業,馬上爬到上級天使的位置上,但我卻早就沒了那個心思。因為他們還不曾因為晉升失去什麽,所以才如此渴望。
“我隻是聽多瑪殿下的命令而已。”我笑著說:“你不用回去那邊嗎?”我示意了一下在不遠處的哈斯麥爾。
薩多基爾說:“我的比試已經結束了,不過可以邀請你去看哈斯麥爾的比試。”
他說著,拉起我的胳膊就走。我對於看他們比試一點興趣都沒有,畢竟我有過跟他們揮劍的經曆,有什麽優點缺點也早就知道了。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是緩慢。除了哈斯麥爾外,其他的幾個天使都不怎麽樣,也難怪哈斯麥爾這麽得意。當全場為了他的劍術爆發掌聲的時候,我隻擔心他的自負會讓他無法前進。
地獄的時間總是讓人產生錯覺,所以到全營地都準備睡覺的時候,大多數實習天使都還興奮的無法入睡。我已經困到不行,卻還是被外麵的吵嚷聲打擾了。於是幹脆穿上衣服去看看他們鬧什麽。走到門口,聽到一陣哨音。
這聲音是前方的讚美天使發出的,意思是有偷襲。
我加快的動作,走出門外。哈斯麥爾和薩多基爾顯然也聽到了這聲音,一起往前線看去。很顯然哈斯麥爾特想直接飛過去,但被薩多基爾阻止了。
“然德基爾,你就不想去看看嗎?”哈斯麥爾向我使眼色。
我覺得特好笑,他那眼神看起來太過急切,所以我太過不想隨他的意願。“不想。”
“切。你太沒激情了。我看沒什麽能讓你激動的吧?”哈斯麥爾一臉鄙視。
我想了半天,還真沒什麽讓我激動地了。上次我激動的時候,還是哈瑪流死的時候那。那之後,就連加百列和雅威的關係,都沒法讓我激動了。“還真沒有。”
薩多基爾說:“等你成為正式的戰鬥天使,你要去哪都行。現在,你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裏吧。”薩多基爾說的沒錯,於是我也表示讚同。
哈斯麥爾說:“既然來這裏了,那麽不去戰場還有什麽意思?”說完,一下掙脫了薩多基爾,快速的往前線飛去。
薩多基爾說了句我去追他,就跟著他飛了過去。
我心想,我要現在去報告巴比勒嗎?肯定不要,不然說不準他能看出我來。那我還是去前線看著他們倆算了,免得這兩個衝動的孩子鬧出事來。
這麽快就能組織偷襲?這情景分外熟悉。我上一次帶領實習天使團來的時候,惡魔也表演過這麽一場,當時的演員可是著名的阿斯莫德。這次不會又是他吧?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我跟上薩多基爾,他顯然有點吃驚我會跟著他們。
哈斯麥爾根本沒打算給別人機會追上他,飛得超快。他能把四翼天使的速度發揮到極限,也真是平時訓練有素。在距離戰場不遠的山坡上,他終於停了下來,一臉的興奮讓薩多基爾都要歎氣了。
“他總是這樣嗎?”我問薩多基爾。
薩多基爾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辛苦了。”
“沒事。”
雖然哈斯麥爾衝了過來,不過在最後,還是和薩多基爾達成共識:絕對不去參與戰爭。
如果讓巴比勒知道這兩個家夥就這麽不遵守紀律的跑來這裏,八成會氣的不行吧。我的注意力都放在遠處的梅裏美身上,因為哈瑪流曾經拜托過我,讓我注意梅裏美。那是他最後一次拜托我,也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到的事了。
“然德基爾,你總看著梅裏美殿下,你是喜歡他嗎?”哈斯麥爾大咧咧的問我。
我的目光還是沒有移開,說:“梅裏美殿下是我的夢想。”
哈斯麥爾說:“你的夢想?”
“對。能毫無畏懼的往前走,不管是對是錯。”
忽然周圍產生了巨大的轟鳴,整個山坡都在震動。我感到黑魔法的力量不斷的湧出,哈斯麥爾和薩多基爾都不知所措,我連忙用結界球保住我們三人,但那力量大到讓周圍的空氣都無法凝結住的程度。我刻意的保持著四翼天使的普通水平,這時候是吃了苦頭。結界球分崩離析,黑暗的氣息包住了我們,哈斯麥爾他們拔出劍,但根本沒辦法抓到罪魁禍首。我覺得這力量很熟悉,於是趁哈斯麥爾他們背對我的時候,將他們打暈過去。然後再次用結界球把他們包了起來。
“阿斯莫德,是你嗎?”
“真沒想到你還沒忘了我。”從腳下的黑色氣息凝成的影子中,慢慢閃現出他的黑暗身姿。這一次倒是很正常的是人形。
“我以為你該假裝沒看到我才對。我現在不是拜丘。”我這個灰藍色頭發的普通模樣,哪裏有智天使長應有的光輝?
阿斯莫德伸出手,摸上我的臉:“無論怎麽改變,你那種和地獄相契合的味道是不會變的。所以我不會錯過你的。”
“這次又要如何?想要再次綁架我嗎?”
“我怎麽敢那?今天的拜丘殿下和以前那個可是很不一樣了。我當然明白。我今天來隻是來見見朋友的。”
“朋友?”我笑了。
阿斯莫德攤了攤手,說:“反正總比我摸進你們營地去見你,要好很多吧。”
“阿斯莫德,你還欠我一條命。”
阿斯莫德也笑了:“總不會是今天吧?不然你身邊這兩隻天使,可是要被我當陪葬的甜點了。”
我的確顧忌著這兩個人,也沒有跟他現在動手的意願。反正總有機會。
阿斯莫德摘下頭上的禮帽,向我揮了揮:“好像天使軍團被剛才的震動引來了那,影響了我們的敘舊。今天我就先告辭了,有空的時候來看望我和阿蒙吧,他很想念你。”
我冷冷的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不遠處的火影晃動,天使軍團的確一定到了山坡下。我隻得用上魔法,快速的帶著身邊兩個昏迷不醒的天使從後麵溜下去。
這晚上可真累,把那兩個家夥丟回房間,再睡一會就到了該起床的時候。
實習的戰鬥天使團要晨練,所以一向比讚美天使團起的早很多。但吃飯的時候我碰到了他們。早飯也不怎麽好,兩片麵包一杯牛奶,連個雞蛋都沒有啊……我有考慮回去增加給地獄戰鬥的撥款了。
“昨天是你把我們帶回來的?”哈斯麥爾今天沒有昨天的自大了。
我說:“我隻是比你們先醒過來。”
哈斯麥爾急於問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也隻得編一個故事了。故事的結尾當然是因為天使軍團的到來,我被震醒了,然後拉著他們飛速的逃了。哈斯麥爾笑得很小心,我們三個第二次坐在一起吃飯,已經足夠別人好奇的了,他還笑得那麽詭異。薩多基爾都快翻白眼了。
我說:“這次是幸運。下次再這麽折騰,可別叫上我。”
哈斯麥爾說:“我這次也沒叫你,是你自己跟著來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那我是應該舉報還是沉默那?下次最好別讓我知道。省的我矛盾。”
薩多基爾捶了哈斯麥爾一下,然後對我說:“一定沒下次。”
後麵幾天都過得比較簡單了,隻是到處看看,到處轉轉。隻要不脫離天使軍團的地方,基本上都沒有太多控製。這比當年我做指揮官的時候還自在那。
直到某天,別西卜打著路西斐爾和我的旗號,來送給養。我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家夥肯定是被派來找我的。
果然別西卜到這裏的第三天,他就出現在我房間。我是沒空研究他究竟怎麽找到我,並趁周圍沒人的時候摸進來的,我進門後迅速的關好門,然後說:“有話快說。”
別西卜笑的特虛假:“您總要讓我先表達一下思念之情吧。”
我一字一頓的重複了剛才的話:“有、話、快、說。”
他正經了:“真沒什麽話。隻是來看看您而已。”
我坐在床上,說:“你都親自來了,應該是路西斐爾示意的吧?”
別西卜說:“殿下隻是讓我轉達一句話。”
“什麽?”
別西卜說:“玩夠了,就早點回來。”
這口吻還真像路西斐爾的。我點頭:“沒有別的了?”
別西卜笑了:“您還期待別的什麽?”他走到我麵前,單膝跪在我眼前,伸手托起我一隻手,然後吻了上去:“您可是又瘦了那。”
我說:“拉貴爾怎麽樣?還好嗎?”
別西卜說:“當然,在光耀晨星的照顧下,還沒有出什麽問題。而且天界大部分天使都以為您在月華殿閉門不出那。”
我說:“那就好。我隻是擔心拉貴爾而已。”
別西卜說:“您就不擔心加百列嗎?”
我說:“到任何地方,做任何職務,他都會把自己照料的很好的。這點我並不擔心。”
別西卜抿嘴,好像欲言又止,最終,說:“您不打算問下關於神的事嗎?”
我說:“還有什麽可問的?他必定早已知道我離開天界。但又不會直接說明阻止我。所以路西斐爾才並不催促我回去。不是嗎?”
別西卜說:“像您這樣了解神,究竟是好,還是壞?”
我說:“如果你有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那自然是好的。”
別西卜說:“這我還做不到,看來還需要好好鍛煉才行。”
“會有這麽一天的,我很看好你。”
“那您打算什麽時候回天界那?貝利亞殿下可是吵著要來見您。”
我說:“那你可要讓多瑪阻止他。我還打算著多留一陣子。”
“這裏還有需要您注意的事嗎?”
“我可是一直找機會給哈瑪流報仇那。”
“報仇之後,您就能忘記他嗎?”
我直直的看著他:“你覺得那?”
“您心中的那根刺,還是無法拔出吧?神沒有體會您這種心情。”
“我從沒期待神了解我的心情。為哈瑪流報仇,這隻是我自己的事而已。甚至和智天使長的職位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找機會去暗殺阿斯莫德。。。哦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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